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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因果之事,难以言说

    吃过晚饭,恰逢夜里有月,推窗小坐,将火墙烧得guntang,纵是寒风吹进来也温暖得令人薰薰然。免费小说门户饭吃好,沈端言还是那么个要死不活的样,顾凛川洗漱更衣出来,见沈端言扒窗上一副“我烦,别理我”的样儿,就忍不住想去逗她。

    沈端言也算是个好吃的,顾凛川从桌上抄一盘水果端到沈端言眼前,他嘴里还啃着一个苹果,嘎吱嘎吱作响,汁水饱满,果松脆的口感可以从这细微的声响中充分体会到。沈端言看着眼皮子底下的果盘,想也没想就伸手拿起一个来,西州的大苹果,糖份充足,微酸,脆爽而饱含水份,真是好吃呐!

    赞美着苹果的同时,沈端言就把她那忧伤无比的事给搁一边,专心品尝,因此当顾凛川问:“烦什么呢?”

    她就想也不想的一边啃着嘴里的苹果,一边不经大脑地答话:“怀孕了呗。”

    “这有什么可……”烦的……

    话没说完,顾凛川手边的苹果滚落在厚厚的地毯上,虽则一丝声音没出,可却撞在顾凛川心上。他圆睁着双眼,似乎不敢相信他听到的,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一切都像是他夜夜所要经历的梦境,一时间,他竟再也无法分出这是幻是真。

    沈端言“嗯”地一声,把苹果拿远一点,深深叹口气,这下可好,不用再纠结说不说。果然是吃东西的时候血液都集中在胃部,导致脑供血供氧不足,智力直线下降,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刚才一时不察把烦恼半天的事给一下说出来:“顾凛川,我有一段时间十分恨你,现在虽然不恨,可也没喜欢,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许是跟顾凛川直来直去已经形成习惯。沈端言干脆不再掖着,把心底不知该怎么抉择的事分分明明说出来。

    乍听这话,顾凛川认为他应该感到愤怒,甚至会指责沈端言。但让他自己都意外的是,他并不觉得如何愤怒,听到那句“现在虽不恨,可也没喜欢”时,更觉连指责的立场都没有。

    在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时,他的手已经将果盘搁下,轻落在沈端言肩头:“虽则我亦想该有个孩子,可若是你还没准备好,便留待后再说。其实,我也不以为我有充分准备好做个父亲……”

    只是每个生命都有来到世上的权利。似乎不该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但这最后半句话顾凛川没有说出来。既然已经决定尊重沈端言的抉择,那就干脆把话都咽回去,不要带有任何主观立场。

    可顾凛川不知道沈端言本就是在纠结要不要,不要。这可是条活生生的命,都两个多月了,再过几个月就会成形,到秋天甚至会呱呱落地,等到明年甚至还会喊爸爸mama。要,先不说她和顾凛川是不是好父母,光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以及彼此间的关系,构建不成一个能让孩子健康成长的环境。

    “不要,我下不去手,要,又委实顾虑重重。”沈端言虽说杀鸡宰鱼剥兔子跟玩似的,可让她喝下一碗药去把孩子给弄没。她真的下不去这狠心。一想到要这么做,她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在谋杀,还是谋杀自己的孩子。

    诶,男色误事,吃误终呐!

    “我……”顾凛川到底没他想象的那么镇定。那么冷静利落,他绝对说不出他来准备这种话来。固然没准备好成为父亲,但要让他来做这事,他也一样下不去手。

    两人对视一线,沈端言苦笑不已,顾凛川也紧锁眉头,两人心里大致都是一样的想法——这个孩子可真会选时间来,瞧把爹妈给为难成什么样,要真生下来,大约也就是个魔星。

    “不管怎么样,先睡吧,要不要都得养足精神,调理好体。”顾凛川说着揽了沈端言的肩往榻边走,心中思绪万千。

    “顾凛川,我和母亲是没缘法的,是以也不知道该怎么为人母。至于继母,我若是真向她学,大约这孩子将来会怨怪我,所以我是左也不敢,右也不敢。那你为什么呢,你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吗?”沈端言虽然自己左右为难吧,却有点埋怨顾凛川,你的亲骨,你居然连个劝我留下的话都没有,还说好好过子呢,这像好好过子的样吗?

    这就是迁怒啊迁怒,自己左右为难,见人不为难了,就浑上下都不舒坦。

    “怎能不想要,只是……只是言言,如今你左右为难,我不作表态你才能真正由着自己选择,而不被我的态度左右。”话外音:我怕你将来怨怪我,而且我也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抉择。孩子当然想要,可若为这事离了本就不怎么近的心,顾凛川并不乐见。

    其实骨子里来说,沈端言是个特狗血的,莫明就想起个小说里的桥段来。女主怀孕,结果不慎意外落胎,男主误会女主因为不想要孩子故意流掉,最后你虐虐我,我虐虐心,故事居然还能欢欢喜喜以大团圆结局。

    明显,顾凛川没给这桥段发挥的余地,沈端言狗血半天,也只能蔫蔫巴巴地洗漱去。换上睡衣往被窝里一钻,沈端言哼叽几声,冲正要滚到被窝里来的顾凛川说:“离我远点。”

    顾凛川:果然小猴子炸毛了。

    淡定无比地忽视掉沈端言的话,从从容容把被窝掀起一小角来,麻溜一躺,手往内侧一捞:“好好睡,歇好再有精神折腾。”

    闷着脑袋半天没说话,直到顾凛川以为沈端言睡着的时候,沈端言才把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睁着扑闪扑闪的眼睛问:“如果我不要他,他会不会因为连来这个世上的机会都没有,而被送到一个又又冷又黑暗的地方去,永远怀抱着恐惧和对我的怨恨在那里痛苦且永恒地存在着。”

    “原来言言信佛。”顾凛川说罢,沉吟片刻,原想补一句“且放心,这因果我担着便是”。不过,话到嘴边又给咽下去,换了一句话来说:“因果之事,难以言说,我并不能说不会,也不能说会。”

    要没经历过穿越这事,沈端言才不会把事往这么莫明其妙的地方去想,可想想真有灵魂,真有穿越这事,她就信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再不敢当那些神叨叨的事物都不存在:“那算了,只是个孩子,若不求卓尔不凡,成就大器,只求健健康康长大,开开心心过子应该不难吧?”

    毒草君迎着微弱烛光看向侧的沈端言,眉目前充满“老娘豁出去”的决绝,令人不住心旌摇曳目眩神迷:“嗯,应当不会太难。”

    别看毒草君淡定得要死,其实内心恨不能赶紧跳起来找个地方蹦个大半夜,这个孩子的到来彻底预示着,梦境中那样的未来将再无来到的可能。妻子,这一世他终将得圆满,后也必能得周全,断不会如梦境中那般凄凉惨淡。

    “那……我负责生,你负责养,我是不会管的,我也不懂要怎么管。将来是祸国殃民,还是顶天立地,又或庸碌一生,都是你的责任,骂名你背,荣誉你得,我……我什么也不要。”沈端言还是不太敢承担,她总觉得她自己的一生都乱七八糟,哪里敢担负另一个人的人生,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孩子,对她或许根本没有太多要求,只要付出就足够。

    其实,沈端言最怕的,大约也只是付出,不是一件可以随便给予随便舍弃或收回的物件,一旦投入,一生悲喜都会系在所付出的对象上,但是,并非每一个付出都能得到相应的响应。

    却是世界最大又最小的存在,最不计较,又最斤斤计较,最自私,同时又可以最无私。这么复杂的感,沈端言还没有学会该怎么支驾驭,所以她才会惶恐不安,才会对这个生命的到来充满恐惧。

    某种程度上来说,沈端言才是一个真正负责的母亲,她在孩子还未降世时,就将一切都事先想好。而这世间很多父母,在孩子降生于世时,什么是为人父母的责任,什么是,什么是以为名的伤害与束缚。

    后来想着想着,沈端言倒是睡着了,顾凛川一整夜都没合眼,无他,他原本也不会去多想什么责任之类的东西。却被沈端言这么一闹,他也有些迷惘,他就将成为一个父亲,但他还不懂得如何去为人父。

    嗯,可以去找岳父大人讨教讨教,唔,岳母就不必,那确实不是位好母亲的样榜,自家亲妈也不算。好像有点麻烦,怎么为人父找沈观潮就行,怎么为人母向哪请教去,或许也去问问岳父?

    于是乎,第二天一大清早,顾凛川陪沈端言吃过早饭,就急匆匆地跑到沈观潮那求教去了。

    沈观潮听完,无比容地表示:我又不是便宜闺女嘴里什么都知道的渡娘!

    但是顾凛川有特殊的谈话技巧啊,所以,问出沈观潮怎么为人父来只是时间问题。

    论有一个好岳父的重要

    作者:沈四岁

    s,我妈不想要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