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反击的前奏
这种做法虽然看似疯狂，却不意味着艾洛已经疯了。 他的目标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借助这种空前的威胁，激发出自己体内真正的力量。 自从接触了炎以后，艾洛都非常困惑，为什么自己明明也属于憎恨龙，却似乎又与炎这样的憎恨龙不同。 无论是幻彩龙还是钚龙，似乎都是天生就应该属于绝对上位者的存在，哪怕是幼龙阶段，据炎说，钚龙的实力也足以与普通的成年龙抗衡。 可是自己呢？ 艾洛很清楚地记得当年自己到底有多么狼狈，别说成年龙了，即使是卡拉芒克那样的少年龙也费了自己很多功夫才搞定。 更不用说他的传承记忆根本不全，很多能力都需要靠自己一点一点地挖掘。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意外中遇到了接触过核能知识的诺埃莱，只怕艾洛现在还不得不窝在伊考特山谷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呢。 就算是初步领悟了核裂变与核聚变的现在，其实艾洛的生活也并不惬意。他要考虑史塔西，要提防冒险者，要小心金属龙族，要警惕晨曦教廷…… 如果没有遇到炎，或许艾洛还会满足于这种行走在边缘，一点点变强的感觉。 然而遇到炎之后，无比鲜明的对比让艾洛震撼了。 炎仅仅是成年，就能随意地控制整个主位面的魔法能量，即使是没有成年的时候，也能在熟悉自身力量的过程中就干掉印象里高高在上的天翼随者。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 原因很简单，艾洛相信是因为自己没有挖掘出自己体内隐藏的那些东西。 还有一点不可忽视，那就是随着艾洛十多年来一直期待着的青年期到来，他的天赋……没有觉醒。 不错，一年前苏醒的时候，艾洛就发现自己已经完成了第三次觉醒，正式进入了青年期，可是本该直接出现在自己心里的天赋信息，没有一点痕迹。 艾洛询问了UD-286号，后者则给出了一个让他深受刺激的回答：“主人，所有的龙在进入青年期之后，都会得到天赋，即使是我这样的异形龙也是。如果你没有得到，就只有两个解释。第一，你不是龙；第二，你的青年期没有到来。” 第二个可能性直接被艾洛否决了，虽然之前与炎的闲聊中，艾洛得知其实不同的龙，进入青年期的年龄并不相同。 比如普通龙会在一千两百岁时到达太古级，三千岁时迎来其生命的终点；而传奇龙有的在两千四百岁时到达太古级，五千岁时结束漫长的一生，也有的是在三千五百岁时到达太古级，因而在八千岁时寿终正寝。 像是炎这样的憎恨龙几乎可以被认为是不朽的，他们在一万岁时达到太古级，十万岁时才会死亡。 与此相对地，憎恨龙进入青年期的时间自然会比其他龙晚。 可是……别忘了进入青年期的标志，就是完成第三次觉醒！ 艾洛确信自己已经完成了第三次觉醒，因为他从这次觉醒中获得了关于憎恨龙的知识——很可惜，之前他已经在炎那里基本都了解过了，所以这次觉醒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帮助。 那么，该不会自己不是龙吧？ 每次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艾洛都会感到一阵无名之火直冲上头顶。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一直都以身为龙族，甚至是龙族中的上层种族而自豪啊。 结果现在突然要承认自己不是龙？ 十几年来，艾洛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青年期的到来，因为进入青年期，意味着天赋的觉醒，也意味着实力的基本成型，更意味着自己不必继续四处躲藏下去，可以初步直面金属龙的势力了。 然而现在，他的梦想破碎了…… 没有天赋，没有飞跃的实力，甚至连自己是什么都产生了怀疑。 如果不是早年的经历已经将艾洛的内心打磨得相当坚强，只怕这巨大的落差足以让他彻底消沉！ 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二天，艾洛告诉UD-286号，自己要开始准备接受异种能量的刺激了。 想到这个办法也不是偶然，因为艾洛其实也发现了，自己体内还隐藏着更多的力量。比如先前与加利昂战斗时，他就曾经突破极限，领悟了核聚变之力的精髓，进而引发真正意义上的核爆，一举重创了加利昂！ 这是艾洛目前剩下的最后提升实力的手段了，即使知道这个办法风险很大，甚至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可他更想要变强！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实力，就什么都做不成。 艾洛当然珍惜生命，然而比起生命，他还有更多更加重视的东西。 “有人自甘堕落，混沌度日；有人奋发向上，野心勃勃；有人循规蹈矩，从不多想。有的时候其实我恍惚间觉得，整个人类社会，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有机体，每一个人类个体都是它的细胞，城镇是它的器官，无数的协会和组织是它的血脉。” “每一个刹那，它都在不断地呼吸、延伸、成长、扩张。每一个瞬间，都有一些组织和细胞老化、腐朽、坏死，然后又有更多的、新鲜的，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的部位诞生出来。是的，每一时每一刻，它都在不断地壮大，侵占这个世界的生存空间，直到最后，它终将占据整个世界。” “而那个时候，龙族又在何方？” 这是很久以前他曾经对阿尔弗雷德说过的话，也是他永远不会忘却的初心。 击败人类，也击败人类的盟友…… 所以，艾洛知道，自己是值得为此而拼命一次的。 随着这个念头的闪过，渐次灭顶的黑暗潮水被无形的力量所排斥开来。艾洛最后的意识与金色领域的碎片这一刻猛地结合到了一起，然后…… 黑色的鳞片化为太阳般的纯金，先前的姿态再度出现，虽然体型不大，却透露着不亚于那黑暗潮水的威慑力。 成功了。 漫无边际的黑暗海洋仿佛被彻底激怒，巨量的海水翻滚不休，不断地朝着金色巨龙席卷而来，而后者毫不示弱，金光扩散之下，隐隐有一种将海水也同化的趋势。 “那么，是时候回归了。” 艾洛眯起眼睛，嘴里咀嚼着刚刚从他的心头闪过的那个词语。 包容。 短短数分钟，这场意识的交锋已经接近尾声，大海不复原本的黑暗，反而变成了一片金黄色的光之海洋。 这才是艾洛选择的道路，不是抗拒、击溃混沌之力，而是用自己的力量去融合、同化它，进而让它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这就是，包容。 下一瞬，意识失重！ 再度张开双眸的艾洛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他看到UD-286号的惊讶，一双漆黑眼瞳中异芒一闪便将大厅里暴动的风暴重新化为无形，万千亡灵的怨念也被重新平息下来。 仿佛有那么一瞬，噬魂龙隐约看到了精神的视界里，这座大厅的地面上竟然开出了无数艳丽的花朵，有的金色，有的纯白。 它们轻轻地在微风中摇摆着，好像不会受到这个世界上任何污秽的影响。即使是UD-286号，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纯净的精神意象。 但是艾洛心里很明白，有时候，极致的纯洁是罪恶，极深的污秽是纯洁。 “我想，是时候去准备反攻了。” 艾洛感受着空气的流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以前所未有的姿态活跃着，他知道自己已然迈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诸神，此刻似乎也不是遥不可及了！ 不过艾洛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目前虽然与那混沌之力完全融合，但是开发程度还远远不够，必须通过长时间的使用和时间的磨砺才能让这具身体里蕴含的力量进一步开发……直至完美阶段！ “我能感到你的不同，主人。” UD-286号的声音更为恭敬了一些。 “嗯……我感觉到了，我们似乎有新客人不请自来了……那么送给金属龙族见面礼的一部分，这就展示给他们看吧。” 傲然立于地下大厅之中，艾洛瞳中异芒连闪，他尽情地展开双翼，就像正在笼罩整个世界…… “还有，从今天开始，不需要继续隐藏了。” 对UD-286号吐出这句今后足以让无数人胆寒的命令，艾洛转过身来，嘴角的笑意连这条噬魂龙都感到了微微的惊骇。 “深渊眷族军团，应该出现在世人面前了。” 伴随着这句话出口，艾洛的脚下魔法阵再度变幻，化为了明灭闪烁着的一轮交错的猩红色六芒星刻印，刻印中央那个形似人类眼睛的符文更是让这轮刻印增添了几分阴森与诡异。 “用我刚刚领悟到的这个术式，进度会加快不少的。” 如果有隐秘纪元的炼金术师看到一幕，绝对会惊得大叫起来。 因为……这个术式即使在缺乏众多律法约束的隐秘纪元里，也是禁忌之术！ 其名为，生命刻印。 此外还有一个更加为人熟知的名字——人体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