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忌日
红香指着地上的牡丹卷,“小姐,这个要丢了吗?” 郭文莺道:“丢出去吧。”她说着又道:“你和绿玉这些时候多注意一些送进来的吃食和日常用具,别叫人钻了空子,带进不好的东西来了。” 红香吐舌,“小姐是怕是下毒吗?” 郭文莺叹息,“有些时候人不得不防啊。”现在后宫主事的是江玉妍,而真正做主的又是江太后,她这个皇后做的有名无实啊。不是她不想夺权,而是现在这身子限制住了,且皇上也不希望她过度cao劳。一切也只得等把这个孩子生出来再说了。 因是皇上生母忌辰,次日一早郭文莺特意早起,穿了一身深色略显庄重的衣服。她的身子这会儿已经有些重了,行走并不方便,若不是因为是祭日,她也不会轻易出门的。 往年都是在御花园后的小佛堂举行,今年也不例外,郭文莺赶到时,大部分妃嫔都到了。当然说大部分也很奇怪,统共就四个人,来了三个而已。还有就是江玉妍还没到。 云嫔三个给郭文莺行了礼,她们也算老相识,见面也没什么生分。 郭文莺笑着问:“三位jiejie一向可好?” 云嫔答道:“自然是好的,有吃有喝,闲着就打打马吊,只是常常凑不够人手。” 锦嫔则笑眯眯道:“去年娘娘从宫外带回来的话本子,都让咱们给翻烂了,可不知还上哪儿去寻那么精彩的段子?” 郭文莺想到话本里那离奇故事,西门庆和武大郎厮混在床上的情形,真是想笑都笑不出来。她道:“那书是红香买的,怕是现在也不好找了。三位jiejie对付着看看,回头没事的时候去我那里坐坐就是了。” 鸳嫔撇撇嘴,“这咱们可不敢,皇上下了旨,没有什么事不得去搅扰娘娘,要是出点什么事,咱们可担不起。” 云嫔一见忙打圆场,“鸳嫔meimei性子直,娘娘别跟一般见识。” 郭文莺虽觉得鸳鸯话里有话,不过细想一下却也在理,她现在有孕在身,是阖宫上下都知道的,鸳嫔他们三个都是无根无基,在宫里又没有什么地位的。她们都是从宫里出去,嫁了王府,再返回宫中的,深谙宫中生存守则,生怕做了替死鬼,自然不敢到她跟前去。也难怪她入宫几日,她们只在殿外请安,从不到她宫里坐坐。 她笑笑,“这也没什么,鸳嫔的性子我也是有几分喜欢的。” 几人正说着话,听人高声回禀,“贤妃娘娘到了。” 江玉妍身上穿着一身素衣,带着一队宫女和太监浩浩荡荡走了过来,每人手中店铺捧着各色祭奠用具。 走到郭文莺身边,她笑得一脸灿然,“jiejie,东西都准备好了,这就开始了吗?” 郭文莺看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就觉刺眼,冷声道:“今日是皇上生母忌辰,贤妃这般嘻嘻笑笑的成何体统?” 江玉妍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愣怔了一下,本想反驳,想到今日要做的事,只能先把这口气咽下去,忙道:“臣妾不敢,多谢娘娘指正。” 郭文莺道:“既然如此,meimei就准备开始祭奠吧。” 那边早有宫人摆好香案,一应器具也都准备齐全,地上铺了厚重软绵的蒲团垫子。 有宫人给郭文莺捻了一炷香,她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头,上了香。被红香扶着正要起身站起时,忽然听到不远处的花盆底下有几声猫叫。 喵喵——喵喵—— 这几声叫得格外软绵,顿时萌的人心痒痒酥酥的。 云嫔平时里最喜欢猫,一听这叫声,忙站起来,“这是谁养的猫?怎么在这里呢?” 她走过去,把那只猫抱在怀里,看那可爱的模样直恨不得在它脸上亲上一口。 锦嫔也走过去来,“这是谁的猫?” “不知道啊,不过真是可爱。”云嫔摸着它的猫,只觉那只跟个白玉一样,毛发也甚是油亮,一看就是有人精心养过的。 她抱着回来,问道:“这是谁的猫?若是没人认领可给了我了。” 刚一问完,那只猫忽然挣扎起来,在她手腕上狠狠抓了一把,她疼得“哎呦”一声,手也松开了。而就在这时,那只猫对着刚起身的郭文莺扑了过去,竟是直冲她的肚子。 郭文莺到底杀伐决断之人,临危不乱,一丝也没露出惊慌之色,只顺手从香案上香炉中抓了把香灰对着那只猫扬了过去。 也不知是猫惧怕那香炉灰,还是不喜欢香灰气味儿,随着香灰所到之处,竟突然安静下来。趴在地上,伸着爪子舔来舔去,完全不复刚才那凶狠模样。 红香慌忙叫着请太医,走到郭文莺,关切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郭文莺摇摇头,刚才那一瞬虽然没被那只猫给扑到,却还是吓得心砰砰直跳,脸色也有些煞白。 云嫔也吓傻了,痴痴呆呆地看着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江玉妍大步过来,抬手就给她一个耳光,怒喝道:“大胆云嫔,胆敢惊吓皇后娘娘,你可知罪吗?” 云嫔慌忙跪下,“贤妃娘娘,真不是妾身做的,妾身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的手背被抓了一道血痕,虽没血流如注,却也是火辣辣的疼。 江玉妍大喝:“这猫是你抱到皇后娘娘身前的,你还敢狡辩不成?” 云嫔拜服,“臣妾真是不知啊。” 郭文莺定了定神,见江玉妍忙着教训云嫔,便让红香去把那只猫抓过来。红香拎着那只猫的脖子,拎到郭文莺面前,真不知这么乖顺的小猫,刚才怎么发起疯来的? 郭文莺一时也看不出端倪,不过料定里面定有问题的。 过了一会儿,几个太医赶过来,对着她叩头,“见过娘娘,微臣给娘娘把下脉。” 郭文莺摇摇头,“本宫没事,你们先给云嫔看看吧。” 她说没事,那些太医却不敢怠慢,把她恭敬送回宫中,随后给她把了脉,又喝了一剂安胎的汤药才算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