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男孩6
白树全拉着白树冠走到田埂上,看看四下没人,说:“有笔大买卖,敢做不?” “啥买卖?” 白树全压低声音:“你爹没告诉你?红娃是个坛妖,能预知祸福吉凶。” “算命咋地?” “你知道个球?”白树全接着说:“县里有个富商听说了这事儿,打算收养红娃。你爹这两天正琢磨着要把他送走哩。” “这和你说的买卖有啥球关系嘛?” “我一个哥们儿,愿意出三千块,让我们俩把红娃偷出来。” “切,”白树冠不以为然,“他要是能预知祸福,肯定知道你的花花肠子咧。” 白树全听了一愣,显然他没有料想到这一层,不过很快又说:“你听说过哪个算命瞎子给自己算过?就华叔老爷子也没有这本事呵!” -“三千块,你约摸约摸?” 白树冠被白树全说的心动了,于是两个人一合计,今天晚上就动手。白树全和白树冠深更半夜跟着白福明来到了藏匿红娃的地方。白树全认识这里是小栓子的屠宰场,小栓子是个傻子,不过屠宰的技术在村子里是一流的,他老爹临死前给他留下这个rou铺,在白福明的照料下,小栓子做的有声有色的,对白福明非常信服。 白福明自那天晚上遇到了女鬼之后,就把红娃送到小栓子这里,红娃感到很奇怪,白福明借口说,村子里闹鬼,让华叔爷爷驱鬼,小孩子不能在村子里带着。红娃相信了。这天晚上,白福明照样来到小栓子这里看红娃,并询问他有没有出什么问题,小栓子摇头,表示红娃在这里呆的很好。 白福明很快就走了,白树全和白树冠藏在一边犄角旮旯,等到半夜时分,小栓子睡熟之后,偷偷潜入红娃屋子里,用迷药把他迷倒,偷偷抱走了。 徐进济醉醺醺地敲醒了华叔的门,华叔正在睡觉,不耐烦走出来一瞧,竟然是自己的师弟。华叔从来都不待见这个师弟,不学无术,就知道坑蒙拐骗。徐进济看到师哥,嘿嘿一笑说:“师哥,呃,”打个酒嗝,“师哥,我还你钱来咧。” 华叔为了避免他吐到自己屋子里,就搬了两个板凳放在院子里,两个人坐下来,徐进济掏出几块皱巴巴的纸币塞给华叔:“这是我借你的钱,还给你,咋样,我说话算话吧?” 华叔接过纸币,瞅着徐进济:“你咋咧,发财咧?” 徐进济嘿嘿一笑,掏出烟卷卷好,点上,吸了一口说:“发了点小财,嘿嘿。” 华叔也懒得问,打了个哈欠:“村头有间旅馆,我就不留你咧。” 徐进济按住华叔的肩膀,看看四下没人,神神秘秘地说:“师哥,我听说,村里出了坛妖咧,是不是当年师父封存的那个?” 华叔闻听此言,机警地看着徐进济,摇了摇头:“你听谁胡说咧,哪有这会子事儿?” 徐进济摆摆手,冷笑,醉意消了大半:“不瞒师哥,我这次来,就是接个了大活儿。” 华叔一把揪住徐进济的衣领子,瞪着眼睛骂道:“你小子要是乱来,别怪我不客气呵!” 徐进济并不害怕师哥的威胁,他知道师哥是嘴硬心软,见到师哥如此表现,他心里断定坛妖之事无疑了,现在就是想办法找到那个坛妖。徐进济不在意地笑了笑,推开师哥的手:“师哥,我听你的,我不会乱来,既然如此,那我就走咧!” 徐进济一步三摇离开了华叔的家,实际上他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到一棵树后边,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华叔匆忙离开了自己家。徐进济跟在他后边,来到白福明家里。华叔敲门,白福明出来。 “华叔?深更半夜,啥事情嘛?” “红娃咧?” “小栓子家尼。” “哦,我是来提醒你嘛,我那个不成材的师弟,正替县里一个大户人家抓红娃咧。” “他……” 白福明话没出口,已经意识到出了大事儿咧。很有可能和自己去县里寻找收养红娃的人家有关系,别家听到了啥风声咧。白福明暗自怪自己太不小心。 “哎,景德啊景德。” “华叔,咋办嘛?” “福明啊,这娃留不得,我早跟你说咧,你不听我滴。现在,风声已经放出去了,啧,看来,得赶快把娃送走啊。” 白福明没有听华叔说过曾经得到过坛妖的师父是怎么对付坛妖的,但是他照样能够想象得到一旦红娃落到那些大富商手里会有怎么样的下场。白福明立即穿了衣服,带着华叔匆忙来到了小栓子家里。 小栓子睡的正香,被吵醒了非常恼怒,开门一瞧原来是福叔,“叔,咋咧,深更半夜滴?” “红娃尼?” “睡觉尼嘛!” 小栓子带着两个人来到红娃的房门口,敲了几下没人回应,白福明推门走进去,炕上空空如也。 白福明还没来得及怪罪小栓子,三个人开始寻找红娃。 躲在暗处的徐进济猜测红娃已经被别人偷走了,于是连夜赶回了县里。 此时白树冠和白树全抱着昏迷的红娃坐上驴车正往城里走,他们决定趁热打铁,万一夜长梦多,生了枝节反倒不好。两个人赶着驴车出了村,为了不撞见熟人,他们决定从西头走。经过村子西头的破庙的时候,听见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两个人吓了一大跳,以为像那天是的撞了鬼,仔细一听,竟然是兄弟白树根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 白树全和白树冠当下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下了车决定捉弄一下白树根。 白树根早就和邻村刘杏花有了勾当,他媳妇生不出孩子,他顶不待见她,于是总是出来寻花问柳,最近才和刘杏花勾搭上的。刘杏花长得丰满俊俏,白树根肯为她花钱买东西。两个人约定每个月逢一和六就来这座破庙见面。白树根今天有点着急,刘杏花一来,就扒光了她准备做那事,结果就听见了外头有奇怪的声音。 刘杏花赶紧穿好衣服:“是不是鬼?” “别浑说,哪来的鬼嘛?”白树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打鼓。他穿好衣服,出门看了看,突然,白树全和白树冠跳了出来,下了白树根一大跳,差一点仰头昏死过去。“叫个啥球?深更半夜,吓死人咧?”白树根大叫着,才意识到自己在偷鸡摸狗,赶紧捂住自己嘴巴。 “你干啥呢?”白树全不怀好意的朝着里边看。 白树根挡住他:“瞅啥瞅?” 按道理说,白树全和白树冠做这种事儿不该让第三个人知道,可是在车上白树全又仔细约摸了一下,这事儿还不能他们俩出面,毕竟白树全在镇子上认识人多,白树冠也经常在镇上吸“土”,万一那富商得了坛妖出了大麻达,他们俩肯定脱不了干系。正巧,撞见了白树根,可以让他出面把红娃送给人,就算出了问题,也找不到他们身上。再说,白树根常年在外地打工,人家也找不到他。这么打定了主意,两个人才决定找白树根。 白树全不理会他和谁偷腥,把他拉到没人处,把这事儿说了,白树根当下答应。白树根和刘杏花说明情况,就跟着白树全和白树冠上了镇子。 徐进济被从刘府赶了出来,刘老爷把他臭骂了一顿,因为坛妖在昨天晚上已经被马府买走了。徐进济不知道究竟是谁手脚这么麻溜。不过徐进济自然有办法让刘老爷相信他一定能从马老爷手里夺回坛妖。 徐进济在大街上溜达,走进他经常去的那间茶馆,要了一碗羊rou泡馍吃了起来。不一会儿,走进来三个人,他们仨兴高采烈,谈论着该怎么分一笔钱。其中一个比较机警的呵斥另外一个不要声张。这仨人就是昨天晚上把红娃送到马府的白树全白树根和白树冠。白树根完成的很好,所以他急着想要拿回属于自己那份儿。 徐进济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只听了他们三言两语就大概琢磨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主动凑了过去,不声不响地说:“坛妖是个祸害,早晚害了你们仨。” 白树全一听,立即警惕地瞅着徐进济:“你浑说啥,什么坛妖?” 徐进济冷笑:“既然你们不相信,算我白说。”徐进济起身要走,白树冠是个胆小的人,拉住他。 “你啥个意思?” 徐进济重新坐下来:“你们仨昨天晚上从白家村偷了个娃娃,卖到马府,是也不是?” 白树全三个人懵了,昨天晚上他们仨行动十分隐秘,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白树全打量一下这个人的打扮,断定他是个算命先生,而且还是那种算的特别准的,弄不好比华叔还厉害。当下白树全毕恭毕敬起来,倒了茶水递过去。 “这位先生,我刚才莽撞咧,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啥意思?” 徐进济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说:“算我和你们有缘分,你们可能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坛妖是个十分阴险的东西,卖给马府肯定会出事儿。到时候,你们仨绝对逃不开干系。” “那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