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口女2
然而,话又说回来,深更半夜,独自一个人走在狭窄漆黑的胡同里,被一个陌生女人跟踪,心里确实觉得十分别扭。依然让张铭感到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加上酒劲儿上涌,张铭脑袋昏昏沉沉的。他走进胡同,才忽然发现自己走错了。 老君堂这边全都是等待拆迁的旧建筑,房主又在建筑上或者旁边加盖违章建筑,以至于这边的房子东歪西扭,杂七杂八挤在一块,一些胡同看起来十分相似,一般人很难分清。更何况又是深更半夜,张铭醉醺醺的,这才走错了胡同。 张铭发现走错了地方之后本来打算转身往回走,可是身后那个跟了自己好久的口罩女人紧随过来,响亮的高跟鞋的声音让张铭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张铭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当他走到“姐妹足疗店”的时候,灵机一动,也许可以在这里躲一下,等那个口罩女人离开之后,自己在返回去。 “好啊,走了一天,也累了。”张铭扭头瞅了一眼口罩女人,跟着两个女人走进足疗店。 两个人大半夜还接到客人,自然是非常欢喜,热情至极地挽着张铭的胳膊进屋,关门,把卷帘门拉下一半。 口罩女人走到足疗店门口,停下,紫色的灯光从卷帘门下打出来,打在她的身上,黑夜中,只能看到口罩女人小腿一下的部位。女人穿着黑色镂空的丝袜,隐约可见,女人纤细的小腿上,腿毛比一般的女性要多。 4 足疗店门口坐着两个女人,神情闲淡地抽烟玩手机。 胡兰兰气喘吁吁地冲过去:“大姐,那个,还营业吗?” 两个女人抬头看胡兰兰,先是吃了一惊,很显然是被胡兰兰的样子吓到了,不过久经沙场的两个女人很快就意识到了,毕竟好什么口的都有。 “进来吧,帅……妹子!” 足疗店里开着空调,很凉快。装修风格温馨,看起来很舒服,一进来,香气扑鼻,香味有些偏重。 “随便坐吧。”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岁的女人招呼一声,走到里边去了,剩下那个比较年轻的,拉着胡兰兰坐下来,问:“请问,你是要普通服务,还是特殊服务?” “呃,那个,我只是进来坐坐。”胡兰兰不好意思的说。 “没什么难开口的,别害羞,”三十岁的女人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是一套空姐的制服,拉了一把椅子坐到胡兰兰旁边,“第一次来?” 胡兰兰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点了点头,不敢抬起来,因为她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妆没有擦掉,可能是刚才被那个跟踪她的人吓得慌了神儿,竟然忘了。不过看这两个大姐的反应,并没有对自己产生排斥,从这一点上,胡兰兰对她们俩竟然产生了一点好感。 “不要害羞,这种事儿没什么。怎么样,需要什么服务?”三十岁的女人拉起胡兰兰的手,说:“你喜欢受吗?我们来玩扮演。” 听到这句话,胡兰兰猛地坐起来,推开女人,跌跌撞撞冲出了足疗店。店外的胡同依然漆黑一片,胡兰兰见四下无人,朝着前便跑去。 胡兰兰跑出胡同口,往左拐,看到了她所在的公寓,招牌很亮,在漆黑的夜里十分明显。胡兰兰快步跑过去。她一直盯着公寓的招牌,然而好像黑夜让她失去了距离感,明明看起来离的很近,跑了好久也没有到。胡兰兰有点慌神,越跑越快,一不小心,没注意到脚下的坑洼处,高跟鞋踩了下去,胡兰兰惊叫一声,跌倒。脚腕传来剧烈的疼痛,看来是扭伤了。 胡兰兰骂了一句,双手撑住冰凉的地面,强忍着疼痛想要站起来,忽然,一个长长的影子出现在眼前的马路上。胡兰兰停止挣扎,盯着那条影子。黑影子缓慢移动着向自己靠近过来,胡兰兰忘记了呼吸,抬头看去,一个穿着军绿色短袖褂子和迷彩长裤带着鸭舌帽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胡兰兰还没来得及大叫,就看到那个人的手朝着自己的脸捂过来,一股刺鼻的味道冲进鼻腔,冲进肺里,胡兰兰很快失去了意识。 5 口罩女人站在足疗店门外,几个月前的记忆涌进脑海。她使劲攥着拳头,在那站了好长时间才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张铭从店里出来,两个女人出门送他:“下次再来呀,帅哥。” 张铭松了松领带,左右看了看,那个口罩女人果然不见了,于是沿着原路返回,很快从胡同走出去,继续向东,走了大概五十多米,看到了福兰德超市的牌子,然后拐进了旁边的胡同。胡同里放着电动车,拴着晾衣绳子,绳子上挂着几件女士内衣。张铭往里走,一辆电动三蹦子停在那,玻璃上还贴着“自家接送孩子”的纸。 张铭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快步朝着里边走去,胡同尽头就是他租的房子,虽然条件不是很好,但是好在便宜。张铭长出一口气,从三蹦子旁边经过,忽然从三蹦子和墙壁夹缝处跳出一个黑影子。 张铭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脑袋一疼,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在地上了。张铭昏昏沉沉,但是依然能够感觉出地面的冰凉,以及石头子硌在后背上的刺痛感。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他觉得自己在移动,双脚被一个人薅住在地上拖行。张铭下意识抬手去抓,可是什么都抓不到。 张铭听见了一扇铁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感到自己的后背被一块横着的突起撞击,后脑勺也被撞了一下。张铭更加清醒了一点,随后是铁门关闭和上锁的声音。张铭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可是剧烈的头部震荡打开的疼痛混合着酒精,让他意识很难清醒,犹如大清早遇上了鬼压床一般。 刺眼的灯光突然亮起,张铭紧闭双眼,扭头躲避。张铭感觉到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努力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到口罩女人。张铭吓了一大跳,连忙挣扎躲避。口罩女人的力气不小,把张铭的双臂反剪捆绑起来。张铭这才看清楚这里是一间仓库,仓库里放着很多颜料,散发着刺鼻的化学味道。 “你想干什么?” 口罩女人压根就不搭理张铭,把他困在柱子上,全身固定,然后掏出一把匕首,放在张铭的脸上滑来滑去。张铭全身发抖。 “你要钱,我都给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6 胡兰兰意识迷糊,但是依然能够感觉到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胡兰兰下意识的挣扎,可是无济于事,很快她就感觉到很真实的冰凉的感觉。全身一个机灵。 “玛德,变态!”那个劫持胡兰兰的男人大骂一声,然后狠狠踢了胡兰兰的小腹。胡兰兰觉得小腹传来剧痛,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真他妈变态,白忙活一场。”那个男的一个人嘀嘀咕咕,“妈个巴子的。” 男人显然因为什么事情非常愤怒,他看着赤身裸体的胡兰兰,不仅停止了暴行,反而对她拳打脚踢。最后掏出一把匕首。 “你他妈真是变态。”男人抓住胡兰兰的脖子,抓住她的下巴,“很喜欢画口红是吗,好啊,我给你画一个更大的。”说着,把匕首插进胡兰兰嘴里,从嘴角划到了耳朵地下,将胡兰兰整个半边脸豁透了。 胡兰兰感觉到难以忍受的剧痛,张开嘴巴大叫,然而她越是张嘴,越是感觉到半边脸仿佛遭受了火烧火燎一般。 “让你他妈的叫。”男人有用匕首把另外一边脸豁透了,然后恶心地把胡兰兰丢在地上,快步离开。 胡兰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鼻子里全都是刺鼻的化学气味。整张脸剧痛无比。 7 口罩女人拿着匕首不断在张铭脸上滑,张铭忽然想起了在公交车上,那个老太太对自己做的那个动作。张铭更加挣扎,大概是口罩女人捆绑的有些松,被张铭挣脱了双手,张铭出其不意抓住口罩女人的长发,使劲一扯,结果,竟然是假发。假发下边是一个平头短寸。 张铭震惊了,同时口罩女人也被出乎意料的事情打蒙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张铭已经蹦蹦跳跳跑到大门口。口罩女人冲过去,一把揪住张铭的脑袋推到在地上,两个人开始撕扯。张铭扯掉了口罩女人的口罩,结果口罩下边是一张花了女人装的男人的脸,而且这张脸极其恐怖。 一条贯穿的豁口从左边耳朵地下经过嘴角一直延伸到右边耳朵地下,张铭脑袋翁的一声,终于明白了公交车上那个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口罩女人的口罩被扯掉,他大叫起来。他张开嘴,整个下巴一直咧到喉结处,露出几乎快要腐烂的牙床和发黄发黑的牙齿,一条紫色的舌头在空旷的口腔内上下翻动,因为整个口腔都被豁开了,所以他说话的时候就好像一只野兽在咆哮,根本清不清楚他再说什么。 张铭双腿被绑住,失去了优势,很快就被口罩女人制服住了,重新捆绑起来。口罩女人喘着粗气,愤怒至极,他拿着匕首,捅向张铭。 这个时候仓库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cao之过急,你怎么就是不听?”是那个曾经劫持过口罩女人胡兰兰的男子。 不,确切的应该是口罩男人。 胡兰兰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看的清清楚楚,当张铭撤下他的口罩的那一刻,当他看到自己男人的脸的那一刻,他是多么震惊,多么恐惧,就仿佛见到了从地狱钻出来的魔鬼。不,我不是魔鬼,我是漂亮的女人。 “你这样是不行的。”男人还在唠叨。 胡兰兰攥紧匕首,心跳加速,猛地冲了过去,在男人检查地上已经断气的张铭的时候,将匕首插进了他的后背,直抵心脏。男人条件反射地把胡兰兰推翻在地,全身抽搐着死去。胡兰兰看着男人震惊的眼神,那种死不瞑目的恐惧让胡兰兰忽然产生了一种快感。 胡兰兰跌跌撞撞走到仓库角落的镜子前,拿起上面的纸巾擦拭脸上的鲜血,拿起口红涂抹嘴唇,对着镜子,说:“我还是最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