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话（二十）

    也许有人觉得，这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修真中的层次，很多人都知道，炼气化神，练神返虚，练虚合道，道就是维度，就是维这个程序的具象化，就像当初老子道德经中所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而眼前这个老头，很显然走上了另一条路，超维！超越这个维度，超越天道，很显然他迈出了第一步，更显然他也失败了，甚至连第一步都没有走完。

    超脱这条路，首先要知道什么是维，很显然面前的人做到了，眼前的这些从思想的维度，零维带出了不属这个世界，并且真实不虚的东西，就是他踏上了这一步的证明。

    但同时他又很明显的连第一步都没有走完，毕竟超维或者或者说超越天道这一条路，就是自己去突破维度。

    连比自己低层维度的生命，都无法完全拉到自己这个维度的他，在这一点上明显是不及格的。然而这一切都不能说明他不强大，也许他走上所谓的正途，早已达到合道的境界，天地同寿了！

    两人同时把目光看向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好似想从他身上看出一点世外高人的风范，但很可惜的是却只能看到一个有些微胖，头发发白的老人，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你们是从更高的地方回来的吧？”老人微笑着对两人说道，两人同时一惊！要知道从低维进化到高维，都是一件受到整个维度排斥的事情，如果不能成功结局几乎就只剩下了死亡，没有绝大的能力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而从更高的维度回到低维，那却是更加不可想象的，低维对高维的排斥，就如同有人把一段记忆，强行塞给一个人，那个人的本能反应就是自我保护的毁灭与忘却这段记忆。

    而两人的存在就相当于，那段凭空出现的记忆，而所处的这个维度，就是那个排斥的人。此刻两人想象之中的电闪雷鸣与天崩地裂，并没有发生，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看向面前笑眯眯的老人，两人知道原因一定出在面前这位老人的身上，然后小狐狸首先好似明白了什么说道：“小天地？”

    看着老人点了点花白的头颅，朱诚也反应过来，维度并不是一个整体，就好似处于零维的思维世界，也是由无数存在的思维组成的，而此刻两人所在的地方，恐怕就是一个已经脱离了现在两人身处维度，单独存在于维度间隙之中的地方。

    就如同动漫里的人物，突然跟你生存在一个维度，当那个人物再看动漫，那么动漫里的人物也就不再是他的同类，而是一个动漫人物而已！这就是维度，一种神奇的存在！而此时两人所在的维度，恐怕也是这个老人想象出来的，也就是说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一切的奠基人，创世神！而他能够毁灭任何进入这片地方的存在，用西方的说法就是创世神，东方的说法就是圣人！

    也许看出了他们的想法，老人笑着示意他们坐下，但虽然老人只是用请的方式，然而两人却是被强制的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完全无法反抗。毕竟就像是做梦一样，梦的主人就是梦的主宰，他的任何想法在梦里都将得到实现，所以说两人其实就相当于进入了一座梦里之都。

    看着面色不甘的两人，老人笑着喝了一口茶，才开口解释道：“你们猜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圣人，一个早已合道但一直在寻求脱离天道的圣人。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也不是这个天道之下的人！”

    看着满脸惊讶的两人，老人呵呵笑了一下，完全不管两人想说些什么，直接开口道：“你们先不要说话，人老了，记性不好了，被打断可是会忘记自己要说什么的！”说完还看着两个一脸无奈，完全说不出话的人一眼。

    才接着说道：“当年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还处于洪荒！我以为我跟许多穿越小说里的主角一样，遇到了这样的好事，然后我就开始了不断的修炼生涯，但当我的修为越来越高，我才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不过是一个零维的世界，一个由一个个的梦，组成的世界。当然这也是因为我是一个外来者的原因，那些本身就存在于这个维度的家伙，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也不曾思考过这个世界的真相。”

    喝了一口茶的老人继续说道：“但是就算我知道了真相，然而因为修炼，早已完全融入了这个维度（天道）的世界，甚至与这个维度合为一体，虽然最本质的东西没有被侵蚀，但也早已离不开这个维度了，当然我知道梦是有尽头的，也就是那群土著口中的无量量劫。但直到无量量劫的来临，我都无法超脱出来，只能勉强的构造了另一个小维度，勉强维持自己的存在！”

    直到他说完，朱诚与小狐狸已经能够开口，气氛依然还是沉默的，直到朱诚开口问道：“那么就是说，先前的那个世界，就像阿三口中的梵天之梦一样，都不过是一个更高维度存在的梦？”虽然他早已苏醒了记忆，但是内心之中还是对于这个说法，有一种本能的抗拒，一个声音不断的否定着这句话，让朱诚都忍不住抱住头，痛苦的挣扎了起来！

    老人此时，瞳孔一缩的喃喃自语道：“还是被腐蚀了么？”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解脱，一丝疯狂，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笑的捂住了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的带上了一丝决然！

    “我石焱可不是那么好弄死的！就算是死也要让你做一场噩梦！”老人许久才停下了笑，然后对着天空大声的喊道，但话中的那种无力还有无奈，让人有些辛酸，小狐狸瞬间明白了，这位名为石焱的老人，终究还是没有脱离这个维度，这片维度的存在还是，依托在老者合道的维度之上，但现在那个维度的主人，就好像回忆起了一些忘却的记忆，现在他的思维已经开始侵蚀这里，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个掌控着这个维度的老人，就会被整个维度的主人，吞噬的再也没有一丝存在的痕迹吧？

    当已经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金光的朱诚，再看向这城市的时候，就会发现天空变的灰暗了，而从自己头部里竟然冒出了无数白色的细丝，飞向了天空之中，融入渐渐变得年轻，一头乌黑长发随风飘舞的石焱体内。

    朱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心头，这场战斗的结果必然是老者战败了，而还身处在这个世界的自己几人，还能逃过一劫么？

    当无数如同朱诚头顶飞出的细丝，组成了漫天的鬼怪妖魔跟一些奇怪的存在，天空中还有一些闪着各种光泽的东西莫名出现。

    他与小狐狸对视一眼，惊骇的猜到了名为石焱的老者，到底要做什么了！你不是要吞了我么！那我就让你吞，不过就像他自己说的就算是死也要让这维度的主人做一场噩梦！

    但看着天空中无数的妖魔鬼怪，神话传说里的存在，朱诚感觉这不光是一个噩梦吧？估计让吞噬了这些思绪的人，患上精神分裂都有可能！不过此时的他们，也只能被定位成看客，什么都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