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口喷人
李氏的病好了,秀菱也松了一大口气。不光是不愿李氏受病痛折磨,而且那个大伯母一口咬定是自己命硬,克了李氏才得的病,那这话现在可就说不通了! 赵华娘再忙,得知李氏身子不好,也抽空来瞧了瞧李氏,陪李氏坐了一会子,两人正叽叽咕咕地说着私房话。戴三嫂这大嘴巴也来了,笑嘻嘻向李氏问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因为戴三嫂多嘴,因而抢了她家的藜蒿生意,李氏也不好抹下脸怎么样。 戴三嫂听说李氏的病好了,以后也不会再犯,惊奇地张大了嘴追问了半天。待听得是林生出的力,就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哟了一声:“真没看出来,那后生瞧着比大姑娘还腼腆,竟有这个本事?顾二嫂,你也没问问他的来历,打哪儿学来的这一手?” 李氏摇摇头:“林生只说他无亲无故,坐船遭了强盗,被抢了财物又推到水里。亏得我家守仁救了他的命,所以愿意留在杨柳洲帮我家干活。我想着,人家又不能帮咱家一辈子,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走了。” 赵华娘也说:“这后生做农活倒样样拿得起,想来也是农家出身。只是还能把脉治病,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戴三嫂理了理鬓发,放低了声音说:“顾二嫂,你家那大嫂常常在人前抱怨你装病躲懒,要是她知道这个事,可没啥好说了!” 李氏不想在外人面前说朱氏的坏话,不管怎么她和朱氏都是顾家媳妇。再说了戴三嫂那大嘴巴,什么事都能宣扬出去,七传八传的,到了朱氏耳朵里,还不知会传成个什么样子。所以她只是淡淡地笑:“人家要说什么,我哪能管得住人家的嘴巴?只求自己问心无愧吧!” 赵华娘瞥了一眼戴三嫂说:“玉兰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若是和她这样的性子还合不来,我看和别的人也合不到一起去!” 三个人又闲话了一阵子才散了。秀菱悄悄儿对她娘说:“娘,这戴三婶子话多嘴敞,上次差点害咱家藜蒿卖不出去。以后啊,有啥事别告诉她真话,不然又坏咱家的事儿!”今后她要想更多的法子为家里赚钱,可不能让这戴三嫂打听了去。 秀萍听见了瞅她一眼:“小人精儿,娘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你倒教起娘来了!” 秀菱吐吐舌头:“我不是为这个家着想吗?” 李氏搂了秀菱说:“就属你心眼儿多。得,娘都知道了。” 秀菱依在她娘里撒娇,忽然想起来说:“哎,我的仙人草今儿个忘记浇水了,我得浇水去。” 秀莲也说:“你天天这样精心的,也不知捣腾出个什么玩意儿。到时候也让我们瞧个新鲜。” 秀菱哎了一声:“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然后飞奔着去了。 第二日,秀菱跟着秀萍打猪草时,正巧遇见了朱氏,有心装着没看见,那朱氏已经凑了上来:“这不是秀萍和秀菱吗?” 两个人不得巳叫了声大伯母,不管怎么说,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不然朱氏又有话说,不是怪两个孩子不懂事,就要推到李氏头上说她调教的孩子没家教,不能让她说闲话。 朱氏一脸的劣质粉浮在枣核脸上,还自以为怪美的,扭了两扭说:“听说你们的娘病了?如今分了家,赖在床上不干活可没人替她!” 秀菱一边打猪草一边没好气地说:“大伯母既然知道分了家,何苦cao心人家家里的事,管好自己家可不就得了?” 朱氏被呛得愣了一愣,冷笑了笑又说:“后来又说是好了。这到底怎么好的呀?” 秀萍瞥了她一眼,手上也没闲着:“我娘吉人自有天相,所以就好了。大伯母以前硬说是秀菱把我娘克病了,如今又怎么说?” 朱氏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秀萍你也不用和我藏着掖着,我都听人家说了的!不就是你们家招的那个外乡人弄的花样吗?我说你们家收留个不明底细的人在屋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若说招女婿,年纪和你们家最大的秀莲都差着一大截呀!若不是这个心思,年纪轻轻的青皮后生放在屋里,朝夕相处的,大眼瞪小眼就对上眼了吧?听说当着人还摸手摸脚的,屋里这么几个孩子,也不知道避着些。哼,你娘不怕人说闲话,我还怕带累我家名声不好呢!说起来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来!” 秀菱一听得朱氏当着她们的面,就说起李氏的坏话来,还说得这般难听,似乎指责李氏和林生有什么男女作风问题,这还了得?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又是乡下,这样的话能把一个女人活活朝死里逼! 所以秀菱从地上就抓起个土疙瘩朝朱氏扔了过去:“我让你胡说八道!”朱氏没防备,正说得口沫横飞,那土疙瘩就奔着她的嘴来了,饶是她闭得快,还是吃了一嘴的土,差点没把门牙蹦了去。 朱氏一边呸呸呸地吐着嘴里的土屑,一边指着秀菱说:“好你个~好你个臭丫头,呸啊呸,目无尊长你~” 秀萍也把割下来的猪草劈头盖脸地扔到朱氏脸上,叉着腰说:“我才呸!就你那样,还尊长呢?成天嘴里跟浸了龚似的,不把人说臭,你就难受是吧?我娘和林生叔清清白白,到了你嘴里,怎么就象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了?不行,红口白牙的,你得把这话说明白了,不然和你没完。” 秀菱也气得倒竖了眉毛,指着朱氏说:“你怎么说我都没有关系,你要敢说我娘坏话,今天就和你拼了!”说着就冲上去,捏着小拳头死劲地捶朱氏。她个子矮,拳头正打在朱氏肚子上。朱氏见秀菱疯了似的,怎么扒拉也扒拉不开,自己心里有愧,也就硬气不起来,只用那扁利的嗓音喊着:“疯了疯了,这丫头疯了。” 秀菱就势捞着朱氏的手,张开嘴狠劲地咬了下去,心里想:你说我疯了,我今儿就装一回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朱氏惊天动地地哎哟了一声:“痛死我了,你是狗投胎的啊,怎么还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