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左氏一族
“这是。” 宁岳那虚无的灵魂呆泄的看着眼前,印入他眼前的是一片蓝色的的世界,下方一片深蓝色的海洋,一眼看去极为渗人,两侧都是冰墙,宁岳的灵魂不由得感到一阵寒冷,仿佛灵魂都要被冻结了一样,温度低的骇人,然而在这么低的温度下,下方的海水尽然还在流淌着,并没有结冰,呼呼的北风不断吹在耳边,犹如刀子切割着。 宁岳现在还处于迷茫之中,在他探出灵魂时,似乎接触到了什么,之后自己就出现这里,甚至于宁岳根本没有一点的反应。 宁岳又看了看自己,的确是以灵魂状态出现在这里,那自己的rou体又在哪?这里又是哪里,死海有这种地方吗? 就在宁岳迷惑间,身后依稀传来声音,宁岳下意识的飘了过去,宁岳现在也只能用飘来形容,不知飘了多久,依旧是那蓝色的世界,下方的海水还在汹涌着,两侧冰墙的间距也慢慢的变大,在没有刚开始那种压迫的感觉,不知是宁岳的错觉还是什么,宁岳只感觉没有刚开始那么冷了,宁岳自己也不知晓自己脑中现在想的是什么,只是那声音在宁岳听来,一定要探个究竟。 “啊!!!” 突兀的,宁岳惊呼了一声,身体尽然不由自主的下沉了,速度很快,宁岳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色,就连下沉都持续了很久,宁岳甚至脑中想着是不是要躲入地狱了,时间这么长,宁岳都有些麻木了。 就在宁岳快要适应时,身体尽然猛然间的停止了,顿时只感觉灵魂一阵晃荡,仿佛随时都要散开,还没等宁岳反应过来,一股热浪席卷而来,宁岳本能的赶忙躲开。 待得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宁岳又一次愣住了,这一次自己又来到了一片火红的世界,下方滚滚的岩浆涌动着,蠕动着,比之刚刚那深蓝色的海洋更为渗人,岩浆已经泛白,可以想想其中的温度有多高。 然而这还不是让宁岳更震惊的,更让宁岳震惊的是不远处的一块巨大石台上,尽然盘膝坐着上百人,而这些人无一例外,脖子处都有一根铁链,自岩浆深处拴在众人身上。 那些人,有老者,有中年男子,有青年男子,就连孩童也在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女子,无意例外都盘膝坐在石台上,目光平静,眼前的景象早已习惯,就算死下方的岩浆飞溅在他们身上,他们也只是淡淡的看一眼,并不在意,而他们目光都是紧盯着上方,宁岳顺势看过去,却发现天空更有一根硕大的铁链,直通上方,根本看不见头,而无例外的是,这根铁链也是连接在下方岩浆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这些人又是谁,为何他们都盘膝坐在这里。” 宁岳满肚子的疑问,根本不明白,就这么的宁岳静静的看着眼前这群人,而这群人则是紧盯着上方的铁链。 不知看了多久,这一日,直通上方的铁链一阵颤抖,顿时,这硕大的溶洞摇晃起来,好似随时要塌陷一般。 宁岳震惊的看着上方的铁链,这时,那些盘子坐在石台上的人全部站了起来,一名中年男子走上前来,目光紧盯着上方,男子赤裸着上身,铁块般的肌rou遍布上半身,胸口一道骇人的伤疤,一脸坚毅。 “一年时间到了。” 中年男子突兀的说出了这句话,宁岳很清楚他不懂这男子的语言,但是宁岳依旧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宁岳一时间感到匪夷所思。 在那中年男子说完这句话后,一名老者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咳嗽了几声。 “族长,老朽这就先走一步了,他日若能够回到大荒,希望能够将这根拐杖一同带走。耀我大荒,哈哈哈!!!” 说完,这老者径直跳入蠕动的岩浆之中,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那中年男子接过老者递过来的拐杖,看着老者跳入岩浆之中,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一路走好。”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却透漏出无尽的伤痛,以及那其中的不舍。 在老者跳入岩浆的一瞬间,铁链停止了颤抖,溶洞也再次恢复了平静,中年男子扭过身来,一旁的人群都缓缓散开,为男子开出一条路,在旁人散开之后显露出隐藏在人群后的一块石碑,男子缓缓的走向那石碑旁,伸出一只手,在石碑上写着什么,虽然宁岳不懂这文字,但宁岳依旧明白是什么意识。 “左凛。” 石碑上多出了两个鲜红的名字,那都是男子用自己的血液写出的。 仔细看那石碑,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许多文字,在宁岳看向那些文字时,所有文字的意思全部印入宁岳脑海之中,全是名字。 宁岳努力想要飞上去,看看铁链的另一端是什么,但却根本没有一点用,尽然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 那群人在这之后又盘膝坐下,而那男子却抱着那块石碑哭了起来,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尽然哭的这么伤心,并没有人去劝慰。 宁岳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幕,一日又一日,那些人依旧紧盯着空中的铁链,而那个中年男子却是一直抱着那块石碑,除了刚开始的哭泣,到最后在无法哭出泪水,而是血泪。 这一日,铁链又一次颤抖起来,所有人再次起立,中年男子迷茫的站了起来。 然而这一次没等他说话,一名孩童尽然就这么的站了出来,孩童脸上挂着笑容。 “族长叔叔,这次轮到我了,我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希望以后族长叔叔回到大荒能够在夜晚时对着天空和我说说大荒的笑话,母亲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说完,孩童直接跳入岩浆之中,翻滚的岩浆也只是多出了几个气泡。 那中年男子笑了起来,笑的是这么的痛苦,男子不再多说一句话,而是又回到石碑旁刻下了一个名字。 而宁岳在不远处看着,看着这一幕,却根本无法做任何事情。 不再这个溶洞之中待了多久,宁岳已经没有任何时间观念了,只是大概记得这期间铁链又颤抖了一百多次。 而这一天,熟悉而又恐怖的声音又响起,宁岳身体不由自主的有些发颤,因为那石台之上只剩下十几人,其中便有那名中年男子,在铁链颤抖时,那男子明显的抖了抖。 而后男子缓缓站了起来,这一次,他笑了,笑的是这么的痛苦。 “天族,呵呵,天族啊,难道我大荒人族在你们眼中便是刍狗吗?数万年了,我左氏一族从当初的数万人,变成唯有我一人,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跳入岩浆之中,却根本做不了什么,你们骗我,骗我左氏一族在这里苦苦等待了数万年,每一年都会有我左氏一族的族人跳入岩浆之中,呵呵,你们说只要我左氏一族在这里给你们当做给养,便会放过我大荒人族,但是你们却违反了约定,虽然我现在依旧在这里,但是我依旧能够感觉到,你们又在不断的残杀我大荒人族同胞,你们骗了我,哈哈,我左秋司真是够蠢,我是左氏一族的罪人,可怜我数万左氏一族,天族,我左氏一族虽灭,但总有一日我大荒人族会为我等报仇。” 男子身体抖了起来,面色涨红,双手握着脖子处的铁链,同时他身旁的十数人亦是同样如此, 只听不断的断裂声,铁链尽然就这么的被拽断了,左秋司扬天长笑,眼中却是划过两行血泪。 似乎上方有什么动静,溶洞一阵颤抖,墙壁层层剥落,下方的岩浆汹涌起来,而此刻的左秋司冷冷的看着天空。 突兀的,天空传来一道声音。 “左秋司,难道你要违反约定?” 对于这道什么左秋司并没有任何畏惧。 “约定?我左氏一族被你们骗了数万年,你现在还和我提约定,你们有何脸面。” 左秋司转过头来,对着身旁的十数人说道。 “我左秋司是左氏一族的罪人,或许现在太晚了,或许我左秋司再怎么做也无法挽回我左氏一族死去的数万人,但是,我左氏一族死是大荒魂,我会用我最后的生命,为大荒做最后一点贡献,若今日诸位能够有命回到大荒,请将我左秋司的名字自大荒族谱中划去,我,左秋司不配做大荒人。” 左秋司又一次划过一行泪水,闭上双眼,紧接着又开口。 “虽我左秋司不配做大荒人,但我却要做一只魂,守护我大荒。” 话音刚落,左秋司身形飘起,同时一掌拍在虚空之上,而那幸存的十几人也都落入虚空之中。 “族长。” 十数人同时惊呼,左秋司对着他们笑了笑,而后抱着必死的决心直接飞向那铁链之上。 宁岳目眦尽裂,想要说什么,但任凭他如何怒吼,却根本没有人能够听见。 只见天空一阵轰鸣声,一只硕大的手掌尽然这么硬生生的将左秋司拍下,直排在石台之上,而后便见岩浆中射出十数根铁链刺穿左秋司的大腿、肩膀、手掌。。。 “想要摧毁这铁链?可惜,若是数万年前的你,我肯定会直接逃命,但是就凭你现在这副残破不堪的身体,根本对我构不成一丝威胁,留在这里做我天族的养分吧,应该还够我天族后辈吸收个数万年吧。” 左秋司不断怒吼,但任凭他如何挣扎,都再也无法挣脱这些铁链。 宁岳看着那不断挣扎的左秋司,眼中划过泪痕,不知怎的,宁岳现在的心尽然平静如水,再无一百多年前的那种愤恨,不解,他已经明白自己为何会看见这些场景了,为何会在这里等待上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