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有燕东西飞
第二百六十章有燕东西飞 “啊。” 在极为不称的轻呼后,右京终于是恋恋不舍的停下了笔。 不是他不能写出更多东西,他想和桐圭说得又岂是这几张破布能承满的?只是若要再写,恐怕二人之间的小信使会受不了了。 右京将写好了的白布,极为平整的摊开,随后轻轻唤了一声,一直站在旁边的雌燕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闹腾个没完的雄燕似乎发现了右京的意图,啾啾的叫个不停,对右京做的决定表示了强烈而深刻的不满。 只是当雌燕回过了头,望了他一眼后,这比夏日间的知了还要聒噪的燕子顿时哑了炮,就连先前的上蹿下跳也停了下来。 右京看在眼里,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对于雄燕这种没水准的惧内行为表示了深刻的鄙视。 只是雄燕却根本不理会右京,只是朝着雌燕缓缓走来。 雌燕重重地扑腾了几下翅膀,右京明白了它的意思,点了点头,有些感动的将整理好的白布小心翼翼地绑在了它的腿上。 白布很白,放在燕子同样很白的肚皮下,并没有什么突兀的感觉,反而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绑好了右京这辈子的第一封情书,雌燕扑腾了几下翅膀,小脚还在地板上踏了几下,似乎是有些自得。 右京却是有些害羞了起来,毕竟这是他这辈子的第一封情书。 雌燕啾啾地叫了几声,具体什么意思右京也没太明白,但想来应该是叫他放心的意思。 于是在右京感激的眼神下,雌燕挥起了翅膀,如同一只呼啸的箭一般S了出去,留下了两个只能干瞪眼的雄性生物。 小田府。 由于某种不知名的缘故,小田府的下人们这些日子过得很是不舒心,因为他们的主子小田好次很不舒心,他们又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而至于小田好次不舒心的缘由却是众说纷纭,但关于小田好次的独生女,他们的小主人小田桐圭的猜测无疑是当中可信度最高的那个。 众人的说法是,桐圭小姐由于那个野男人,和小田好次闹翻了。 但如果是对那一晚有些了解的人对于这个说法都会持些不屑一顾的态度。因为那一晚,分明是桐圭小姐亲自开口让那个橘右京离开的,又怎么会因为这个原因和小田好次闹翻呢? 事实上,就连桐圭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她自然记得那一夜里她开口说的话,只是那话虽然不至于恶毒,但怎么可能是她说出口的呢? 不要说是对右京,就连对长街上卖R的屠夫她都不会轻视,更何况说些足够令右京心碎的话。 说实话,她也不清楚自己在新婚那一夜究竟是怎么了。 其实在知道右京是刹鬼的时候,她多少都会有些意外,但若是害怕的话那是绝对没有的,试问一个人怎么会对自己的爱人产生害怕的情绪呢? 这也是她为何与小田好次,她的生父闹翻的原因。 在那一夜后,她不止一次想要去找右京说清楚,但总是到了半路便会被小田好次拦下,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小田好次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几次三番下来,父女之间自然有了难以磨平的沟壑。 长恨人心不如水。 桐圭知道右京和自己的父亲不对付,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父亲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右京是一个刹鬼吗?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这并非是现在人常说的代沟,这不过是由于桐圭对右京的感觉,使她下意识地对右京所在的一切角色产生了难以形容的亲近感罢了。 所以桐圭被小田好次无情的锁在了房中,只是这次的房,相较于当初,范围已经扩大到了整个院子。 她站在自己拾掇的一树藤蔓下,看着身边的花海,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她的眉头微微地蹙着,像是有着抹除不了的伤痕。 “右京...”桐圭望着西边的方向,静静地念着:“你现在还好吗?” 这句话,她在这一段日子里早已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只是这一次,依旧只是没有回应的自语吧。 桐圭叹了口气,正准备回屋去,继续这不知终点的监禁日子,但她的眼,突然亮了起来。 如同宝石一般的眸子闪着更为明亮的光芒。 她看到了在日头下的一缕黑。 一把黑剪刀,不合时宜的划破了秋季的天空。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但这鸟儿早起却并非是为了吃虫,而是为了一个很简单,却足以令在木屋内的右京和小田府内的桐圭欣喜若狂的原因。 它是信使,它是来送情书的。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借用一下数百年后诗人的话,或许有些不合时宜,但在小田府这样一个虽然正常,但却不合时宜的场合见到了如此的信,桐圭的心情如何自然是难以言说的。 她兴奋地朝着雌燕挥了挥手。 飞在天空的雌燕早已看到了这熟悉的女子,略微振翅便直冲而下,落在了桐圭的掌心。 于是桐圭很欣喜地见到了雌燕脚下绕着的白布。 她解下了白布,解下了右京送来的第一封情书,于是她的脸色顿时羞红一片。 雌燕站在她的掌心,小巧的脑袋不断巴望着桐圭,啾啾的叫着,像是轻轻地和着最轻快的音乐。 当桐圭的视线终于扫完了所有的字,落到了最后的那几个“爱你的右京”上时,她的脸红成了一个硕大的苹果。 她羞赧的骂了一句,然后跑进了里屋。 雌燕振翅,低折萦回地盘飞着,轻轻地鸣着。 良久,桐圭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中有着一块极为精致的手绢,这是她最贴身的东西。 与右京的白布相同,这块手帕上同样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只是这字与右京的比起来倒是显得娟秀的多。 雌燕轻鸣了一声,朝着桐圭飞了下来。 桐圭将这手绢在它脚上绑好了,轻声说了几句后,再次将雌燕送上了天空。 雌燕啼了几声,向着西边飞去。 满是期待的桐圭没有看到,在她院子的角落,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飞走的雌燕,像是盯着猎物的毒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