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

    远在狭海的巴拉丁海湾，兽人的大本营中，曾经在几个月内都少有人光顾的古尔丹的营帐中，忽然变得热闹起来。

    格罗姆地狱咆哮、祖赫德、泰隆血魔和古尔丹这四名兽人中仅存的领导者，正聚集在古尔丹的营帐中，商讨兽人接下来的去路。

    “跑吧，那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古尔丹显得懒洋洋的，他靠在一个被当作座椅的木桩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挂在脖子上的骷髅项链。

    “跑？这怎么行？我们战歌氏族的战士宁可战死，也不愿意灰溜溜地逃跑！”格罗姆大声反驳道。

    “那好吧，那等人类的军队攻过来的时候，格罗姆你先去和它们打，等你打输了，我们再跑。”古尔丹打了一个哈欠，好像昨晚没睡好似的。

    祖赫德却多了一个心眼儿——格罗姆这傻货先放在一边不管他，但是古尔丹的态度让祖赫德很在意——难道他早已安排好了后路？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他随时都能够逃跑？即使是人类大军逼近了兽人的大本营？

    “格罗姆，你先冷静一下。”泰隆血魔开口了，还是那一如既往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古尔丹，你说要跑，往哪里跑？怎么跑？你先说清楚，我想格罗姆也不不会一心送死的。”

    祖赫德和泰隆血魔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古尔丹的身上，他们习惯了服从命令，奥格瑞姆不在了，他们并没有决断整个兽人大军未来的魄力。

    “向那边跑，据我所知，人类对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古尔丹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那边？西边？西边有什么？”祖赫德愣了一下，然后追问道。

    “西边还有一片大陆。桀桀，跨越过那片无尽之海，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片大陆，桀桀。”古尔丹怪笑着说道。

    “另一片大陆？我们还要到另一片陌生的大陆上去？”泰隆血魔皱了皱眉头，然后问道，“古尔丹，我们能不能回到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那片土地上去，然后……利用那道传送门再回去？”

    古尔丹奇怪地看了泰隆血魔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些不屑：“泰隆，怎么你变成了死亡骑士之后，脑子也变蠢了？你们这些术士都被奥格瑞姆干掉了，变成了死亡骑士，祖赫德手下那些废物也配叫做术士？没有足够的法力供给，我们拿什么回去？”

    “回不去了？”泰隆血魔并没有因为古尔丹对他的蔑视而有什么不满，只是惊诧地问道。

    “先到那片大陆去，然后……我想办法再打开一道传送门。不过那需要时间，我们不能够再呆在这里了。”古尔丹解释道。

    祖赫德的脸色很差——术士也是有等级的，龙喉氏族的术士们大都是半调子，确实不如之前暗影议会和古尔丹的暴掠氏族的那些术士掌握的法术多，但是古尔丹就这样明说出来，也让祖赫德的自尊心很受打击——毕竟，作为战士的格罗姆就明确表示了对他的蔑视，而作为术士的古尔丹也是如此，祖赫德突然觉得自己做人……做兽人很失败。

    “到另一片大陆去？”格罗姆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正如泰隆血魔所说，格罗姆并不是一个一心求死的兽人，如果有生存的机会，他也不会傻乎乎地去送死。

    “可是我们怎么度过那片大海？可不要指望着我手下的死亡骑士们能够造出一条跨越大海的冰霜之路。”泰隆血魔声明在先。

    “这个不用你们担心，我自有安排。”古尔丹挥了挥手说道。

    “什么安排？”祖赫德追问道——他对古尔丹的印象不是很好，总觉得这个家伙暗中在图谋着什么，把一切都交给古尔丹安排，他并不放心。

    “你们还记得奥格瑞姆留下了不少矿物吗？那其中有黄金，还有矮人王国出产的精良铁矿，它们现在都堆放在大营中；从南海镇回来之后，我和那些地精一直有联系，这些矿物，可以从他们那里租用足够的船只，帮助我们到那片大陆去。”

    “地精？”祖赫德恍然大悟——如果说这片大陆上，还有什么势力能够帮助兽人穿过无尽之海的话，也只有“认金子不认种族”的地精们了。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走？”泰隆血魔觉得古尔丹这个方案很靠谱——到新的大陆去，那些人类一定不会追上来——它们的舰队损失在了红龙的吐息中；而在那片大陆上，只要兽人们能够站住脚步，再次打开和德拉诺世界的传送门，留在那里的兽人大军就能够再次来到这个世界上。

    “不着急，我觉得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古尔丹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些人类会不会追上我们，但是祖赫德你应该还记得你和你的族人在格瑞姆巴托做了什么；那只红龙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想还是应该迷惑一下这些人类才行。”

    “怎么迷惑？”祖赫德问道。

    “我们还有很多族人，不属于我们四个的族人，那些其他氏族的族人。人类并不知道我们的具体数目，如果他们死掉之后……我想那些人类应该会觉得，我们已经全军覆没了。”古尔丹的说法让营帐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杀掉其他的族人？”祖赫德感到难以置信，“我们的数目本来已经够少了，还要自相残杀？”

    “无所谓了。”古尔丹耸了耸肩头，“靠着这点人，早晚还是全军覆没，不如牺牲一部分，迷惑一下那些人类。”

    “我去做。”格罗姆霍地站起了身，顺手拎起了躺在他脚边的“血吼”，就要往营帐外边走去。

    “格罗姆！”祖赫德也站了起来，拦住了格罗姆的去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古尔丹的提议中有着什么阴谋；虽然还想不通，但他觉得格罗姆一旦按照古尔丹说的去做，就无法回头了。

    “祖赫德，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格罗姆反问道，他伸出了一只手，拨开了挡在自己前面的祖赫德，“没有的话就让开，不要让我把你的龙喉氏族也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