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说谢太苍白
三儿毕竟小,陷入了那死去的黑衣人带来的梦魇中,几度惊醒,看得她好心疼,只能更加拥紧他小小的身子,希望能够借此给他一丝慰籍。 马车飞驰,离开了那片纷乱血腥遍地的竹林外道路。 就在凤天羽三人离开此处约莫半个时辰后,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了这片竹林侧。 马蹄嘶鸣声下,却是轩辕霖三人带着八个随从策马赶来。 翻身下马的侍卫翻查了地上的尸体后,并未在那些黑衣人身上寻到任何身份证明,唯有那些人眉心的一点红痕格外妖艳,也显得诡异无比。 “世子,统共一十八人,皆数一剑震碎心脉毙命。” “霖,没想到竟然那个厨娘竟然能够认识这般高手破了这局必杀之局。”尹上文唇角微扬,笑得儒雅,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上文,她死了你才开心吗?”户尚晨因着凤天羽没死而松了口气的心情,却因为尹上文这有点幸灾乐祸的口气,有了一丝怒气。 “尚晨,我哪有,你不要冤枉我。好歹她也是你难得有点动心的女子,我怎会希望她死而让你伤心呢?”尹上文无辜的应道,可那眼里的笑意却让这话没有一丝说服力。 “你……” “够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看现场血液凝固的状况,人都死了至少半个时辰了。若真的有人救她,过了半个时辰后,此刻恐怕已经入了万林道,凭借我们这么点人根本不够寻人。尚晨,你有什么打算?”轩辕霖喝断了尹上文与户尚晨的争吵,将目光落向户尚晨,等他的决定。 “她不告而别就是不想被人找到,既然这是她想要的,那就帮忙掩饰一番。”户尚晨叹了口气道,满心的失落却是掩不住。 “好。”轩辕霖应了声,打了个响指后,却见跟在最后的侍卫扛了一个袋子过来,将之解开后,却见一个与凤天羽身形相似,容貌相近,连带着装扮都是一模一样的女子,被侍卫从袋子中倒了出来。 户尚晨眉头微微一皱,自是知道轩辕霖要做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未说。 侍卫手中匕首一挥,割断了那女子的喉咙,看着她痛醒挣扎着,带着恐惧倒在路边死去。 侍卫在死去女子的脸上倒了一些药液后,划了几道划痕后,整张脸都显得臃肿却又能够让人认出些许,再加之脸上的痕迹在药水的作用下变成了疤痕的痕迹,此时若是见到地上女子的人,哪怕是刘安一家人也定会认为是凤天羽本人,更何况,还有一块凤天羽刘镇的身份牌子掉落在地上,更是逼真了些许。 将一切做完后,轩辕霖三人也带着手下离开了此处,剩下的便是第二日早晨后,被人发现这满地的尸首,又或是主谋者前来确认时,布下这个以假乱真的迷局。 当然,前提是,这些人是奔着凤天羽而来的。 天色慢慢的亮了,驱散了夜的寒,透过薄雾挥洒下暖意。 惺忪的眼微微睁开,她竟是不知何时搂着三儿睡着了。 猎猎作响的半截车帘甩动着,晨光中素千倾飞扬的发丝,微微侧过的脸,淡淡扫了眼凤天羽,坐姿不动,斜靠在车厢上单手执着缰绳。 凤天羽将手从三儿的身下抽出,麻麻的感觉都不似自己的手了。 素千倾驾车的技术很好,再这般黄土路上也只是轻微的颠簸。 “这是到了哪?”凤天羽爬到车厢口,望着这片石林遍布的山路,不由问道。 “穿过这片石林后,就可以看到一个小镇,是前往临阳城的必经之路。”素千倾淡淡的应道,一只手撑着下巴,略显慵懒的应道。 “谢谢。”凤天羽道。 素千倾目光直视前方,却是不语。 “若我说想要好好谢谢你的帮助,听起来是否有几分可笑?”凤天羽干笑一声,起了个话头。 “为什么离开?那里不好吗?”素千倾忽而问道,让凤天羽很是意外。 “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离开。” “跟昨夜那群黑衣人有关?”素千倾问道,将视线落在了凤天羽身上,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在问这话时,他的与其竟是不自觉的放轻了些许。 “或许吧,却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是为了什么?”素千倾拉住了马匹,将行驶的速度缓下,慢慢的走着,琉璃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凤天羽错愕的容颜,竟是有些心烦,随之撇开了视线,“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送你到了小镇,便是你我分道扬镳之时,这些不该是我好奇的事情。” “素千倾,那次我从树上摔下时,是你救了我,对吗?” 素千倾身子微微一僵。 “果然。之前就觉得眼熟,没想到还真是。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在那小院子中装神弄鬼,至少那次你救了我,后来虽然你受伤我也帮了忙,却已是各不相欠。哪怕昨日你不来救我,哪怕……” “闭嘴,女人。我要怎么做那是我的事情,你哪来那么多理由。”素千倾断喝一声,吓到了凤天羽,也将好不容睡着的三儿吓醒了。 泪眼汪汪的三儿忍着被吓到的心,却是忍着没有叫出声。 三儿,不能哭,你是要长大保护娘亲的人,你要学会坚强。娘亲这会在跟那位叔叔谈话,定是很重要的,你不能去打搅。 三儿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将身子更加埋入棉被中,不让自己显得软弱。 “你说的没错,是我多事了。还有,谢谢你。虽不知何时能够还上这份恩情,可我会记在心底,终有一日定然偿还上的。”凤天羽笑了,虽然也有些吓到了,可却也因此吓跑了昨夜那场血腥杀戮留下的一丝残余阴影。 不知为何,见素千倾那一声断喝竟是让她觉得有些别扭的可爱,就好似那夜里他傲娇的表现,令人忍不住散去心中的阴霾。 马车在即将出了石林的地方停下,素千倾从关怀中摸出了几个药瓶在脸上一阵涂抹后,原本俊美的容颜瞬间失了原本的色彩,变得平凡无奇,好似临近四十岁的大叔,与这一身白衣实在很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