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个神秘的女人
“舅舅。” “舅舅！” 陈浩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林茗挣脱开去：“不许你碰我。” “茗茗，让我一起和你分担痛苦，好吗？你这样伤心，我很难过。” “你有什么好伤心的，你有爸爸有mama，我呢？mama没了，爸爸不认我，我只剩一个舅舅，可我从没见过他，我看着他，就是一个陌生人，呜呜呜呜……” “谁告诉你，你爸爸不认你？”陈浩不容分说捧着林茗的脸，吻她脸上的泪水。 林茗抡着双拳揍他的头：“不用谁告诉我，我知道。我不傻，我感觉的出来，谁是我爸爸，谁不认我。” 林茗刚刚说完这些话，屏幕里，林志军推翻她的认知：他知道她不是陈树的孩子，他知道谁是她的父亲，但不提，永远都不提，提起来又是一件伤心事。 mama没了，爸爸不被提及，林茗浑身无力，任陈浩将她抱在怀里。 “茗茗，茗茗。” “为什么不提爸爸？”林茗神情恍惚：“他不要我吗？他不认我？mama不在了，他也不要我。他们离婚啦？” 陈树端来一杯鲜橙汁：“茗茗，把这个喝了，不然，你身体吃不消。” “他们离婚了？是不是？”林茗不喝。 陈树：“茗茗，不要瞎想，明天先去见你舅舅，你大哥随同他一起来的北京，他们都等着认你。” 林茗无力拿好一杯橙汁，陈浩喂她喝。 屏幕里，林志军说到了遗嘱，林志军坐着轮椅来到北京，林志军找到林志红的房子，林志军进不了房子…… 林茗默然的看着一切，mama没了，爸爸不要她，只有舅舅要她，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她可怜吗？ 陈浩安慰：“茗茗，舅舅很爱你，他一直思念你，两年前就想把你接到意大利去。”他居然随着林茗喊林志军舅舅，林志军会接受他这样的称呼吗？ 林茗幽幽的，她走不出自怜：“他是舅舅，不是爸爸。” 陈树说道：“茗茗，你mama最后对我说的话……她说，你是林家的孩子，任何其他人来要你，她都不愿意给。所以，茗茗，你不要想的太多，大人的事，让它随着你mama的离去而离去吧。” “他们真的离婚啦？他们不相爱？他们为什么要生下我？” “你mama当初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她没有提及你爸爸，我不知道。” “mama为什么将我托付给你？我有舅舅啊，为什么将我托付给你？我mama是你什么人？” “我们……你舅舅当时已经有三个孩子，你mama怕他照顾不好你。她相信我会照顾好你，所以……茗茗，听话，不要再想了。有些事情，想也想不明白。明天去见你舅舅，如果他愿意告诉你，也许你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我mama是你什么人？为什么相信你会照顾好我？”林茗不依不饶，太多的疑问，她要一个一个搞清楚。 陈树挠自己满头灰白的头发，他一直视林茗如己出，当然是因为爱林志红的缘故，但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没必要告诉一个孩子。孩子少不更事，不理解不明白，跟她解释不清楚什么，不如不说：“我和你mama年轻的时候是好朋友，我们……相处的很好，彼此……很信任。” “就这样？”太简单的答案叫林茗失落。 “就这样。”陈树肯定自己的回答。 林志军不想坐着轮椅去见林茗，他拄着双拐，在郑军和aiming的搀扶下，爬楼梯。 旧式的居民楼，一共六层，林志红的房子位于五楼，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一梯五六户人家，有一居室的，有两居室的，都是小户型，没有三居室的。住在这里的人，绝大部分是原北京机械研究所的员工，林志红去澳大利亚前在这里工作，从澳大利亚回来后，依然在原单位工作，所以，住在这里的老人们，绝大部分记得林志红，绝大部分知道她带着一个小女孩在这里居住过。 五楼的楼道里，挤满了老人，他们已经听说林志红的女儿长大成人了，今天会来继承房子，他们都想看看当初的那个小女孩长的什么样？那个快五十岁才当妈的林志红一直是他们谈论的对象，他们有人曾经给二十好几的林志红介绍对象，给三十出头的林志红介绍对象，之后，就没人给她介绍对象了。女孩年纪太大，俗称老姑娘，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男人对老姑娘都没有兴趣，即便是离婚的老男人，宁愿要离婚的老女人，也不要漂亮的老姑娘，再婚的男人过的是日子，他们知道，漂亮的老姑娘不安心过日子。之后，林志红消失。再之后，突然有一天，快五十的林志红抱着襁褓中的小女孩回到机械局上班，研究所已经更名为机械局，人员变动却很少，老一辈的工程师留下来，新的大学生分配进来，人员越来越多，机构越来越臃肿，人员已经超编，林志红离开十几年，想回来就回来，老同事对她不免敬畏。但是，她却早早的病逝了。 一个神秘的女人啊！ 神秘女人的女儿引起老人们极大的好奇，退休好多年，每天重复前一天的日子，老人们需要谈资，没有谈论的话题，漫长的一天如何打发呢？老人们的日子是闲适的平淡的，比刚走入社会的年轻人好过的多，至少他们的养老金每月固定有，还年年涨，根本不担心生活，虽然机械局早已名存实亡。 林志军终于爬上五楼，眼前的情景使他震惊：“怎么这么多人？你们这些人在这里干什么？” 郑军开始赶人：“嗨，嗨，你们这些人堵在这里做什么？一大早的不去早锻炼，堵在别人家门口干什么，走，走，走。” 昨天的那个物业出现在林志军面前：“林茗来了没有？” 郑军：“马上到。” 林茗其实已经到了，就在楼下，就在楼下陈浩的宝马车里。 从录像里看了林志军的音容笑貌，林茗感觉马上要见的舅舅不陌生，不仅不陌生，反而有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见过这个人。亲情涌动，她想着，一会见面将会是怎样的情形？会像电影里表演的那样抱头痛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