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语气有点调侃
清晨，林茗在小腹涨的疼痛中醒来。 她打开车门，看到和昨天早晨一样的情形。 “早，昨晚睡的好吗？”原地跳跃跑步的陈浩精力充沛，他看到和昨天早晨不一样的林茗。 “还行。” “怎么，睡不惯么，你脸色很苍白。” 废话，流着血的女孩，脸色能红润么！ “没有哇，睡袋很舒服。”她慌忙端起脸盆去公厕，没有忘记拿上他的第二件白色背心。 陈浩从小便利店端来热牛奶、热的菜包，还有一个热的蛋黄粽子。他等待着林茗。 这丫头在公厕干什么呢？洗个脸要那么长时间？ 陈浩不放心，朝女厕喊：“茗茗——” “哎。” “早饭已经准备好，快来吃，吃了赶路，今天要赶往青海湖。” “啊？今天就能到青海湖吗？”她没有出来，在厕所问话。 “是的，快出来。” 又足足等了十分钟，林茗终于出来，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哥，背心洗不白了，有印迹。” “原来你在里面洗衣服。给我，晾到车顶，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语气有点调侃。 “对不起。” “对不起？你哪里对不起我？”他回头，满眼都是她苍白的脸，毫无血色：“茗茗，你病了么？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 “有任何事，都请告诉我，别叫我担心。” 她苍白着脸点头。 他看出她直不起腰的样子，一把扶住她：“茗茗，你究竟怎么啦？”他惊恐的发现，她的额头有点发烫：“你发烧了，昨晚着凉啦？我给你找药。” “不用，哥，我饿，吃饭。” “就着饭吃点药。” “不用吃药，我没生病。” “你感冒，出来游玩，就怕这个。” 陈浩要上车找药，被林茗拦住：“你烦死了，说了我很正常，女孩子都这样。” “什么意思？”他完全不明白。 “哎呀，来了大姨妈的女孩子都这样。” “是吗？上次在黄石公园，你不是这样的。” “上次我穿的多，你感觉不到。” “脸色也没有这么苍白呀。” “反正我没病，我要吃饭。” “好，开饭，不过，你得少吃点，要是饿的话，多吃水果。” “为什么？” “海拔越来越高，这也许是你脸色苍白的原因，有没有觉得胸闷气喘？” 林茗摇头。 “没有就好，一旦有这感觉，马上告诉我。” “哥，你两次进藏，有高原反应吗？” 两个人吃着早饭闲聊。 “我万米高空都不怕，还怕高原。告诉你，三年前进藏，我一个人到过海拔5300多米的地方，那地方没路，我徒步了整整四天，每夜都能听到野狼的呼叫声。” 林茗呵呵笑，不信：“吹牛。” “我不骗你，以前不骗，以后更不骗。” “你徒步整整四天，不被狼吃掉，饿也饿死了。” “所以徒步旅行，尤其徒步探险，一定要有丰富的经验，你看我这次储备的东西就知道我的经验值，放心丫头，一路上保你吃的好睡的暖。” “这么说，你真去过那么危险的地方！干嘛去那么高海拔？” “就是想去看看见不到的风景。” “那里是什么样？” “一路的雪山，蓝蓝的天空没有一片云朵。蓝天，雪山，野羊，野狼，还有，你无论如何都猜不到。” “什么？” “在那样空寂的地方，雪山之上，蓝天之下，我看到一幢孤零零的房子，开始，我以为是幻觉，或者雪市蜃楼。我走过去，发现真的是一幢房屋，屋里有一位老女人，她满脸沟壑，像雕刻出来的。” “是人？是神？” “当然是人，哪来的神。” “老奶奶在那做什么？” “晒太阳。” “她为何孤零零在那样高的地方？” “在她心里，那里更接近神灵。” “好虔诚的藏民。” “也许她有常人想像不到的故事。” “我也想去见见她。” “你没那身体条件，还没见到她，就死在高原。” 一路向前。 陈浩和林茗双双戴上墨镜。 高原地带，太阳离地面更近，阳光太刺眼。 眼前闪过的风景有所改变。 已经有藏民进入镜头，羊群，三三两两的马匹，牛！是野牛吗？是牦牛吗？ 车越来越少，没有尽头的柏油路上，似乎只有这一辆悍马，它孤寂的驰骋在广阔的天空。 远处是连绵不断的山峦，近处是弯弯曲曲的小河，连接小河和山峦的是广阔的平原。 平原上，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吗？绿的一片黄的一片。 那当然不是麦田，那是青稞。 还有一望无际的狗尾巴草！ 人的视力真是有限啊，看什么都是一望无际，看什么都是广阔。 只有人是渺小的。 西藏的天地，不应该是苍茫的吗？为什么看见的是一片又一片的生机勃勃！ “哦，原来你要来感受天地苍茫。好，我带你去，明天，我带你去荒无人烟的地方，我们在那里住一天。” “荒无人烟的地方什么样？” “枯土、枯草、一望无际，没有生气。只有横亘在它之间的柏油路让你感觉有生命从那里经过。” “好，就去那。” 忽然，香气扑鼻而来。 一阵又一阵浓郁的花香。 近了，近了，就在眼前，油画一般，铺陈在眼前。 那一望无际的黄灿灿的油菜花！ 林茗打开车门，奔跑过去。 她徜徉在花海。她的手臂伸向蓝天，旋转着，飞舞着，是这黄色和蓝色之间的，神灵般的精灵！ 陈浩站在路边，用DV记录美丽的画面，用相机捕捉美丽的画面…… 在落日的余辉中，他们到达青海湖。 那是西方的天空吧，山隐约在黄色的云雾里，似天上的神山，如梦似幻；余辉的光芒穿透不了近处的云朵，只能点缀浓厚的灰色的云层边缘，湖水也是灰色的，在风的吹拂下，有淡淡的粼粼的波光。 好宁静，只有风的声音。 落日的余辉散尽，四野一片漆黑。 黑的纯粹，伸手不见五指。 林茗何尝见过这黑色。 她喜欢沉浸在这宁静的黑色里，又害怕这纯粹的黑。 她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有他在，她不害怕。 陈浩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在这只有两个人的天地里，感受她清甜的气息。 宁静但不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