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她必须走

    陈浩回头盯了一眼罗剑锋，罗剑锋给他行了个军礼，一脸得意的笑。林茗不回头：“哥哥，别看，这个人脑子有毛病。”张婷婷回头笑：“茗茗，你已经有男人追啦。”

    晚餐桌上，张婷婷不停的说话，讲她在法国的所见所闻，陈树和林兰英闷头吃饭，不声响，陈浩吃菜，和爸妈干杯喝红酒，也没有言语，只有林茗，她很有兴趣的听着，她说：“婷婷姐，你拍照了吗，照片给我看看。”

    “当然拍了，在相机里，我拿给你。”

    林兰英说：“婷婷，改天看吧，明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他们要早点休息。”

    陈树说：“是啊，婷婷，你在欧洲待了二十多天，你父母挺想你的，你下了飞机到我家来，他们还不知道吧？”

    张婷婷看看林兰英，看看陈树，又看看陈浩，明白人家下了逐客令：“行，我回家，你们早点休息。茗茗，我改天来给你看照片。”

    张婷婷刚走，林兰英叫林茗上楼去：“你玩了一天，去复习功课，上楼去。”

    “我今天不想学习，我想看电视。”

    “不行，上楼去。”林兰英命令的语气。

    “功课早做完了。”林茗不以为然，坐到客厅看电视。

    林兰英急步过去，关掉电视：“怎么，我说话，你不听吗？”

    “我今天学不进去嘛，你不也说要劳逸结合嘛。”林茗开电视。

    林兰英关：“去你房间。”

    “mama，你干嘛——”林茗还要开，老妈不让：“你敢！”

    陈浩打开电视，笑笑：“妈，茗茗要看，就让她看呗，学习不在时间长短，是讲效率的。”

    林兰英“啪”的关掉电视，拔掉插头：“我说不让看就不许看，叫你上楼去，你听见没！”林兰英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

    林茗从未见过mama这样，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正要回嘴，老爸拉她上楼：“去你房间，她更年期没过，你得让着mama。”

    “mama这是怎么啦？”

    “没事，无明火消失的也快。”

    陈树下楼来到客厅，看见林兰英拉着儿子，不让儿子走。

    “你们母子闹什么别扭？”

    “你来评评理，我要和他聊会天，他就说他忙，要去书房，鬼知道他究竟是去书房，还是去茗茗房间。”

    “妈，你胡说些什么。”陈浩挣脱老妈的手。

    “兰英，你五十几岁的人，话可不能胡乱说，尤其是当着孩子的面。”

    “我乱说吗？我倒希望我是乱说，可他是我儿子，你看不出来，我早就看出苗头，不信，你问问他。”

    陈树看着在旁边似乎失魂落魄的陈浩：“浩浩，到我书房来。”

    陈树书房里，房门紧闭，三个人围着书桌坐着。

    林兰英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坐着直喘气叹气。

    陈浩先开口：“妈，多大点事，至于气成这样？茗茗才委屈，看你把她吓的。”

    “别在我面前提她，你越提她我越气。”

    陈浩莫名其妙，他站起身，走到老妈身边，低头看mama的脸色：“茗茗做什么事了，把你气成这样？妈，她只是个小丫头，真要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你也犯不着生气，别气坏了身子。”

    林兰英喘着气，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知道，话一出口，就不能收回，所以，不能随便说。

    陈浩问陈树：“爸，妈这是怎么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茗茗做什么错事了？”

    陈树哑然，他也不知要说什么，一切都是林兰英的假想，不是吗？

    林兰英终于想好怎么说：“浩浩，你不小了，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家，我和你爸要把关。”

    陈浩笑出声：“妈，你气呼呼的就想和我说这个？”

    “你别笑，我是认真的。”林兰英盯着儿子的眼睛，陈树也看着儿子。

    “你们别这么看我，看的我发毛。”

    “说吧，有没有女朋友？”林兰英逼问。

    “暂时没有。”

    “什么时候认真谈一个？”

    “妈，你急什么，这种事急不来的。”

    “告诉我时间，还要多长时间，你带个女朋友回家？”

    陈树说：“兰英，你好好说话不行吗，火气怎么这么大？”

    林兰英继续逼问：“说，什么时候？”

    陈浩点燃一只烟：“妈，我不明白你干嘛追问这个，你刚才不是生茗茗的气吗？怎么忽然转到我头上来？”

    “我谁的气也不生，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林兰英站起来，看着儿子，却不吭声。

    “担心什么，担心我找不到女朋友？”陈浩吸烟，笑。

    林兰英喘气，声音很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浩浩，你是我儿子，我很了解你。”林兰英长叹一口气：“春节过后，我观察你有段时间了，发觉你有点不对。”

    陈浩停止吸烟，他愣了一会，将烟在烟缸里掐灭：“什么不对？”

    陈树想打断林兰英：“兰英，你可想好了，都是你的胡乱猜想，不能瞎说的。”

    林兰英盯着陈浩的眼睛，她决定还是问出来：“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茗茗？”

    听到这句话，陈浩打了个冷颤，但他掩饰着，笑着说：“我一直喜欢她呀。”

    “你别给我装糊涂，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陈浩看看老妈，看看老爸，这两个人都很严肃的看着他。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他该如何回答？

    陈浩没有回答林兰英的追问，他不是逃避，只是觉得还不是说明白的时候。但是，他的背影恰恰证实了林兰英的猜测。所以，当陈浩走出书房门，扔给她这样一句话时，林兰英颓然的跌坐在椅子里。陈浩说：“我现在不想说，等茗茗十八岁生日之后，我会和你们谈清楚。”

    不用谈了，一切已经很清楚，不是吗？林兰英关上书房门，颓然的对陈树说：“马上送林茗出国，她不能再待在这个家里。”

    陈树吸烟，一只接一只的吸，书房里烟雾弥漫。

    林兰英夺下陈树的烟，掐灭在烟缸里：“你不要命了，抽那么多。”

    陈树站起身，来回踱步，终于，他停下来：“送茗茗出国，只会让事情更糟。”

    “还能怎么办？反正，她必须走。”

    “如果送茗茗走，浩浩绝对不同意。”

    “偷偷送她走。”

    “你自己的儿子，你不是很了解吗？无论我们把茗茗送去哪，他都会把她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