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幻梦
半梦半醒间，赵天琦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她见到了逝世已久的母亲。只是母亲的身影若隐若现，始终隐藏在一团乳白色的雾霭后面，无论她怎么靠近，那团雾霭都不消不散的阻隔在两个人中间。 她看不到母亲白滟烛的脸。 “mama，是你吗？你是来带天琦一起走的吗？靖瑶死了，我没有好好保护她，你跟爸爸会怪我吗？”分不清眼前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的赵天琦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般，嘶哑的嗓音里填满了自责跟委屈。 面对赵天琦歇斯底里的哭泣，白滟烛温柔的声音自雾霭后传了过来：“天琦，mama的乖女儿，mama怎么会怪你呢？靖瑶的死，是她命里注定的劫数，除了她自己，谁也帮不了她。”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看见你的脸？你已经离开十五年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无法冷静的赵天琦蛮不讲理的哭道，潜意识里完全忘了母亲早已死于十六年前的交通事故。 “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靖瑶的，我答应过你要好好陪着靖瑶的，可是…可是…”赵天琦哭得上气不接下起，心里的悲痛与悔恨在这一刻完全倾泻了出来。 看着这样的她，白滟烛的心里也是一片惘然。 良久，她轻声道：“天琦，其实靖瑶并没有死…” “没有死？”被惊到的赵天琦愕然的睁大双眼，不敢置信道：“你说靖瑶没有死？可她明明…” “mama十六年前不也死了吗，可现在不一样好好的在跟你说话？” 就像濒死之人忽然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白滟烛的一句话立刻令赵天琦燃起了所有的希望。 “真的？靖瑶真的没有死？” “嗯，没死。”雾霭后的白滟烛无声的叹了口气，慈爱道：“所以，你要好好的打起精神，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赵天琦满心都被赵靖瑶没有死的消息所占据，完全没有听见白滟烛的话，开口追问道：“既然靖瑶没有死，那她现在在哪里？她为什么躲起来不肯见我？她还在怪我没有听她的话吗？” 看到大女儿痴迷的样子，白滟烛心里的痛一闪而逝。 “天琦，mama的时间不多，你好好听mama说，不要再想靖瑶了好吗？” “为什么？靖瑶是我的meimei，是您的女儿，您为什么不要我想她？您真是我mama白滟烛吗？”似想起了什么，赵天琦的神情忽然变得冷漠起来：“不对，我mama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冒充我mama？你冒充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短暂的沉默后，赵天琦迎来的竟是对方冗长的一声叹息。 “唉！天琦，我真的是你的mama，不过，这只是我的一缕残魂而已。”顿了顿，白滟烛继续道：“我知道这一切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可mama要告诉你，现在你听到的一切不是梦，都是真的！” “……” 没得到回答，白滟烛也不气馁，道：“其实，mama是从异时空意外穿越来的，并不是你们地球上土生土长的人类。十六年前，mama跟自己的时空取得了联系，得知我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婆已经病入膏肓，为了让她走得安心，我必须回去承担自己的使命…所以我故意制造了车祸，让白滟烛这个人永远的消失在了地球上。” 似感受到了赵天琦内心的震惊，不待赵天琦发问，白滟烛便又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如此离开你跟靖瑶，不但很自私，而且还很不负责任。可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的！” 白滟烛的嗓音已经带了一丝哽咽。 “那时候我的族人们受到异族的侵袭，生存了数万年的家园即将遭受灭顶之灾，身为靺鞨一族唯一的的继承人，我有自己的义务回去帮助他们，而且，我也必须回去帮助他们！” “…被迫离开你们，mama真的很伤心。你们都是mama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孩子，是mama身上掉下来的rou…可mama不能自私，所以…天琦，你能原谅mama吗？” 如果说一开始赵天琦的心里还有些意外和激动的话，那么此刻听了这些话后，除了漠然外，更多的是一丝无处发泄的怨恨。 原来一切都不是意外！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 原来害死靖瑶的罪魁祸首竟是自己的母亲！ 呵呵，多么可笑跟残忍啊！ “为什么？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要出现？”咬紧牙关，赵天琦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内心的悲愤，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嗓音无悲无喜的问道。 “我…” “呵，无言以对了吗？”赵天琦冷漠的笑着。 雾霭后又是一声叹息：“天琦，mama当初离开，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无论你能不能够原谅mama，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回不来了，你能不能…” “你不是说靖瑶没死吗？”赵天琦忽然问道。 “我……对不起，看你那么伤心，我只是想让你心里好过一些而已，我并不是存心要骗你的。当初离开时，我在你跟靖瑶的体内分别留下了一抹神识，如果你们遭遇不测，我在另一个时空便会知道…” “所以你回来，是打算替靖瑶收尸吗？”赵天琦终于遏制不住的讽刺道。 对于此，白滟烛只觉一阵无力。 “靖瑶的死我也很伤心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如果靖瑶看到你这样，一定也会走得不安心的。” 赵天琦古怪的笑了笑，哭得红肿的眼眸里是冰霜刀剑般的冷漠。 “不，你是我mama，我mama很爱我跟靖瑶，她不可能这样对我们的！而且，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穿越，一切都是写小说的人杜撰出来的而已，你以为我是不懂事的三岁小孩子吗？哈哈，还族人…我拜托你，你要编故事也编得像样一点好不好！” 面对赵天琦的挖苦跟排斥，白滟烛心里不由一阵苦笑。 “天琦，我的确是你的mama，我说的这些，也都是真真实实的事实。有时候，耳朵听道的未必是真，眼见看到的也未必是事实，mama告诉你这些，并不是奢望得到你的原谅，mama们只是不想欺骗你而已…mama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见赵天琦没什么反应，依旧只是面含冰霜，白滟烛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再过不久，地球会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都会受到波及，所以我给了你一个绿银空间。这个空间可以储物跟种植，对你未来的生活会有很大的帮助，所以你一定好好好保守这个秘密。此外，mama还把靺鞨一族的圣物金叶莲种进了你的空间，只要你不怕辛苦，好好努力，等空间升级后，金叶莲就会开花结子。金叶莲的莲子可以改善人类的体质，使服用者随机获得一项异能，而且异能可以通过吸收能量晶体来提升。只是莲子的威力太大，一个人一生只能服用一颗，否则必会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白滟烛告别道：“天琦，mama已经失去了靖瑶，真的不希望再失去你。有了空间跟金叶莲，希望在末世，你能够坚强的活下去。以后，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你要珍重…” …… …… 随着白滟烛声音的逐渐消逝，深陷迷梦的赵天琦也瞬间惊醒。 “不！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不能忽然告诉我这些就甩手不管的！你不能，你不能！！”一声惊呼，赵天琦冷汗涔涔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望着窗外已经黑透的天空，赵天琦眼眶发热的自嘲道：“原来，一切只是自己的梦啊！” 只是，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匪夷所思的梦呢？ 对于母亲，自己早已没有了具体的印象，大概的轮廓下，只记得母亲似乎很爱笑，而且笑声温温柔柔的，就好像…方才梦里的一样！ 难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 只是那么真实的感受，真的只是梦吗？ 打开床头灯，赵天琦下意识的往自己的手腕看了去。这一瞧，她整个人都怔在了当场。 不知何时，她的右手手腕上居然多出了一只十分古朴奇怪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