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误会
阮妍回家后,将那株曼陀罗花放置在院子最偏僻的西角落中。 省得被其他人发现而误伤了他们。 吃晚饭时,何氏就随口问她,“阿妍,今日苏姑娘找你办的事儿,可曾办妥当?” 阮妍轻轻点头,“嗯,办好了。” 然后低头去吃饭,不再多言。 何氏听了,就松口气,又道,“阿妍,等苏姑娘什么时候得了空,你也邀人家来我们家中玩玩,再喊上谢五姑娘,好不容易交了这两位朋友,可要多多往来才好,不然,久了可就生份。” 谢家与苏家的身份地位不同,她希望阮妍和张媛与她们二人多多来往,以提阮妍和张媛二人的身价。 二人都已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交往的朋友身份越高,对她们二人将来的前程也是有益的。 出了苏家的大门后,阮妍就决定不再与苏家人来往。 今日被袁贺威逼利诱固然烦恼和担忧,却并不伤心难过。 可被苏家父女这样出卖,她是真的被伤透了,彻底寒了心。 对苏南阳,从第一眼见他开始,就觉着这人是厚道可信之人,加上当时在自己面临困境时又出手助了她,感激之余又多了几分信任。 是真的很敬重他。 还有苏雨颜,上次在斗花会上,见她为人谦虚温和,说话行事处处为他人考虑,也认为她是可交的一位朋友。 就因为信任,所以苏雨颜来请她去为海棠治病时,没有一丁点儿的疑惑和犹豫。 认为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可结果却是这样。 她也知道,因着袁贺的身份,他吩咐的事情苏南阳不敢不从。 可若苏南阳对她言明真相,说出他的苦衷,她说不定也会出手帮他的。 而不是这亲被人当做猴来耍了。 这世间,人与人之间还有何信任可言。 何氏这个提议,要是以前,阮妍定会欢天喜地的应下。 这可是何氏第一次让她邀请朋友来家中招待呢。 可现在,她只觉得十分讽刺,别人拿自己当傻瓜,自己难道还要像白痴一样将热脸贴上去吗? 阮妍淡淡道,“舅母,不用了,苏姑娘已经定了亲,忙着准备嫁妆,人家忙得很,可没空呢。” “呀,苏姑娘定亲了?与何人定的亲?”何氏好奇的问。 她可不会忘记沈子林当初还打过苏雨颜的主意呢。 张媛也精神一振,竖起耳朵认真来听。 阮妍摇摇头,“不知,她没说。” 张媛就皱眉,“这位苏姑娘可真是小气,连这话都不愿意说给你听,往日见着,还以为是个豁达的呢。” 阮妍没有接话。 何氏则道,“这也怨不得别人,苏姑娘终究是个姑娘家,可能是她面皮薄,不好意思说呢。” 大傻在一旁认真的吃着饭,听她们几人说话,并不搭腔。 但将阮妍的情绪低落瞧在了眼中。 丫头这又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苏姑娘定亲一事? 啊呀,会不会是丫头悄悄喜欢上了谁,而与苏姑娘定亲的那人正是丫头喜欢的男子,所以她才会这般的失落。 不行,明儿一定要去打听下与苏姑娘定亲的是谁。 然后再想法子劝劝丫头,这等事是勉强不得的。 他这样想着,那边张媛就开口了,“阿妍,瞧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莫不是知道苏姑娘定亲的人是谁,而这人正是你看中的,是不是啊?” 她这样一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阮妍瞧。 越看,都觉着张媛说的有道理。 “咳咳……”正在喝汤的阮妍被呛着了,幸好汤没有喷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十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道,“媛姐,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真的不知苏姑娘与谁定亲了,我问了好多次,她都不告诉我。再说了,我更没有什么看中的人,真是的。” 原本郁闷的心情,倒也因张媛这句话而轻松了不少。 何氏就嗔张媛,“阿媛,别乱说话,这本是玩笑话,要是被苏姑娘听见了,还真闹出误会呢。” 张媛撇撇嘴,低头去吃饭。 一顿饭就这样吃完了。 何氏也没有再提邀请苏雨颜与谢菲二人来做客的事。 各自回院子时,大傻悄悄问阮妍,“阿妍,你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儿了?” 阮妍本来想将袁贺的事情告诉他,但想了想,这事在没有眉目之前,还是的莫对他人说的好。 苏家父女的事给她敲了警钟,对任何人都不要百分百的坦诚。 该保留的地方还是得保留。 大傻见阮妍否认,越发认为她的不高兴与苏雨颜定亲一事有关。 这件事他悄悄上了心,一定要想办法查出与苏雨颜定亲之人。 阮妍并不知大傻在想什么,而她自己这一夜却睡好。 在想着曼陀罗与芍药嫁接一事。 袁贺的态度十分明确的说明,他做这件事的动机不纯。 此株曼陀罗毒性极大,是害人的极好利器。 可它诡异妖魅的颜色,又会让人起疑心,不太敢靠近它。 袁贺想要加害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深宅内院和宫廷内阁中的人,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步步谨慎,处处提防。 直接将黑色曼陀罗送于他人,恐怕人人都会躲得远远的。 就算当着他的面不躲,等他一离开,就会将花捻个稀巴烂。 但芍药是人所皆知的名花,色彩瑰丽,花姿娇美,瞧着它们,会觉得身心皆悦。 大家都知道它是无毒的花儿,都愿意亲近它,将它养在房前院后和屋内。 谁也不会对一株正常的芍药生疑心。 这人可真是阴毒呢,害人的法子千千万万,为何偏偏想到用花来作孽。 不管他要害的是何人,阮妍都不想成为他的帮凶。 她不可能利用自己的养花技能来帮别人害人。 不说其他,首先就过不了心理这一关。 自己虽不是圣母,可也不是那种明知别人要害人,自己还前去补一脚之人。 答应袁贺只是缓兵之计。 她得赶紧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让袁贺自食其果才好。 只有袁贺没了,自己与张家才不会受到威胁。 但他高高在上,凭自己一个弱质女流,想要对付他,自是痴心妄想,所以只能另辟蹊径才好。 而至于真正的身世,想要查起来更难,除非舅父能告诉她。 唉! 因夜里睡得迟,第二日起来,阮妍发现眼下竟然有了青影。 怕何氏见了又会问,一向不爱化妆的她,忙用厚重的脂粉给遮了。 第一桩事,先去西墙角看了看黑曼,沾了露水的花瓣,在晨光中越发的妖冶。 看着它,阮妍就觉得骨子里都发冷。 远远的瞧了会儿,她转身离开。 再次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牛皮纸糊的罩子,专门用来罩花的。 将黑曼给盖住了之后,她才去了东院。 大傻已去了酒坊,何氏与张媛正在商量做夏衫一事。 一年四季,何氏都会为阮妍和张媛二人各添一套新的衣裳,怕出门在外时,没有新衣裳落人家笑话。 二来两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今岁做的衣裳,到了明年,说不定就小了不合身。 阮妍选了浅浅的水蓝色,夏日里,这颜色瞧着凉快一些。 张媛选了葱绿色。 何氏自己没做,如今手头宽余,能省就省些。 选好了料子,何氏准备吃过早饭后,请来裁缝回家为阮妍和张媛二人量尺寸。 闲了下来之后,何氏就轻叹一口气,道,“唉,也不知你们大舅母如今怎样了,阿琳这事对她打击不小,真想瞧瞧去。” 自从上回王氏在张家门口大闹,被阮妍揭穿了真面目,后来被大傻给吓跑了之后,何氏去何家的次数就少了很多。 因每回去,得到的都是王氏的冷嘲热讽。 何氏面皮本就薄,哪能经得起三番五次的侮辱。 要是以前,何琳出事,她早就去何家安慰与陪伴王氏了。 如今人没去,但心里一直掂着。 阮妍就道,“舅母,您还是别去吧,大舅母心情不好,您去了,只会成为出气筒。” 张媛点头赞成,“娘,阿妍说的是,大舅母可不识好歹,别去。再说了,阿琳能有今日,也全是她绺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了。 再说了,有她这样一位表姐,我们都跟在后面丢脸。每回出去,被人家问起这件事,可真是丢人呢。” 她说话可不像阮妍那样客气,直接一顿狠批。 何氏不悦的沉了脸,“阿媛,休得无礼,大舅母可是你的长辈,怎能如此说话。” 张媛顶嘴道,“哼,长辈?那也得看人配不配做人家的长辈。” “阿媛!”何氏气得脸色铁青。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女儿了,女儿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像以前那样懂事听话。 阮妍有些尴尬的摇头,对张媛道,“媛姐,别说了。对了,今年可有什么新的衣裳款式,我们要不要换个样式来穿穿?” 将话题给转移了。 张媛见何氏真的怒了,就没再继续说下去,接了阮妍的话。 屋内尴尬的气氛才被缓解。 何氏想了想,终是放心不下王氏,吃饭后,先去了何家。 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她就回来了。 不过,此次回来,面色比较平静,心下很安慰,此次没被王氏骂。 但见到王氏的模样,她吓了一跳,同时也十分心酸。 形容憔悴,仿佛苍老了十岁一样,言辞之间也少了几分凌利。 由此可见,何琳的死,对王氏的打击还是极大的。 阮妍得知何氏没被王氏骂,心下微安。 过了几日,大傻从酒坊回来后,直接去找阮妍。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