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南迁部落（3）
寝帐中有一刻的安静，矢菊吓坏了，身下的头曼僵躺着一动不动，声息全无，别是出了岔子！她不得已才下了大气力淘弄来这药，第一次用，量也掌握不太好，他要是不喜欢或者出了问题，就糟糕了！别说是继续受宠，有没有命在，都不好说了。 直到头曼传来丝丝缕缕的轻吟，矢菊才壮着胆子颤巍巍地问，“你觉得还好吗？” 头曼还没从这种重未体验过的巅峰上回过神儿来，只觉四肢百骸都消融殆尽，绵软无比又舒泰无比，整个人似是死过了一回，要不是身下有那么一点刺痛，他都觉得自己已成仙而去了。 “嗯嗯，啊……”头曼声息微弱语义不明的回答，先是让矢菊高高悬着的心“噗通”一下子，掉了回去，又紧紧地揪在一处。 矢菊不敢再问，只神情紧张地看着头曼。头曼双目微闭，身体不时地颤动两下，口里缓缓地流下些口水，矢菊赶紧用干净丝帕帮他抹去，想了想，又招手叫人，她不敢出声儿，暗暗想着，得先把那沾了药汁的帕子处理掉，要是头曼有什么闪失，就干脆把知道内情的侍女们杀个干净好了。 过了一会儿，头曼微动了动，口中支吾，没了主意的矢菊犹豫着，不知是该上前还是退后，又见头曼的眼睛已经睁开，就只得上前，壮起胆子再问，“你觉得如何？” 忽见头曼扯开了个歪斜的笑容，“好……，想让我赏你什么？”这回虽是声音微弱，却还算清楚。 矢菊一口气彻底松了下来，瘫在了头曼身旁。 头曼不知矢菊给他用了虎狼之药，让他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儿，只是觉得这次特别过瘾，也特别累人，周身上下有那么一刻，竟然连动都动不得了，此时抬手动腿都十分费力。 矢菊缓了一会儿，回过神儿来，看到整张大木床上一片狼藉，药帕子留下的阴湿痕迹尤为触目，怕等会儿头曼反应过来会怪她，就叫人来收拾床铺，再给头曼准备热水重新洗浴。 等到来人侍候时，矢菊才发现，头曼周身无力，泥样的异常瘫软，靠在枕上喝奶时手都抬不起来，全靠别人喂。歇了好久头曼才勉强站起身来，去隔间洗浴，被两个强健丫头架着，腿还是筛糠似地抖，一步步都踏不到实处，矢菊更觉得刚才惊险异常，打定主意不能让头曼知道实情。 再回到床上时，头曼已恢复了一些，加上矢菊不住口地夸赞他有多么“能干”更是十分开心，觉得他已完全恢复了往日的“雄风”。其实就是没有这些，那上天入地的极乐，也早让他欲罢不能了。 所以当矢菊提出，这次南迁的部落里要有萨奇克部落时，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又听到矢菊赞他身体康健，没必要太早立左贤王时，更是深以为然。 头曼鼾声如雷时，矢菊还在琢磨，不让立左贤王也就罢了，大哥为什么非得要让她提个让萨奇克部落南迁的要求，以为她在头曼面前提个政事方面的要求很容易吗？今晚她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啊？！ 不过既然大哥说了，她就得照做，别说烈克那事儿的小尾巴还攥在他手里，就是昆脱能不能顺利当上单于，也得指望着大哥才行，她一个人可做不来啊！ 正月议事会议后，冒顿请人聚了一次，休屠对此极为不满，因为这次请的人中，不仅包括休屠、沃尔汉、古朵力、达克耳和呼衍珠的阿爸及两个哥哥，就连乌勒合和齐吉格也被请了来，简直就是“冒顿党”的大集合。 休屠进了门，劈头就来了一句，“这是在挛鞮部落，阿不，你这么折腾到底是要干什么？” “因为藏已经藏不住了。”沃尔汉接口道。 冒顿随后说，“那也就没必要藏了。” “单于的南迁口谕已经下了，却没说，萨奇克部落到底要迁往何地。”达克耳已十五岁，自小的卓尔不凡和多年管理休屠部落的经历，让他比同龄人多些难得的睿智，“大殿下是想用这种办法告诉单于，别把萨奇克部落丢得太远了，会有许多人不高兴。不管怎样，萨奇克部落都感谢大殿下的好意。” 冒顿微微点头，却没说什么。 “其实大殿下没必要这样，”齐吉格忧思沉沉，却不见丝毫退缩，“萨奇克部落已得到单于庭太多恩惠了，就算是有些损伤，也千万不能因此伤了父子间的和气，有时候长辈做事儿，晚辈未必都懂。” 随着齐吉格语音的逐渐低落，休屠感到一种低回的隐痛在心间漫延，想起小时候，自己对齐吉格的误解和冷淡，再看看齐吉格被风霜浸染的脸，不由一阵愧疚，现在她已能理解齐吉格当初的无奈了。 “是我不懂吗？”冒顿冷峭出声，“若只是防我，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怎么独龙奇寸功未立就一路升到了右将军，昆脱来我们这里混了几个月就在正月议事上有了席位，还好意思说什么，‘二殿下是日神之子，天生神勇。’好个‘神勇’？！” “只是南迁，大不了损失块营地，再建就是了，大殿下是不是多虑了？”乌勒合这几年因为头曼的防备，始终被扣在单于庭内做他的骑兵队长，对南北两线的作战情况都不太了解。 “哎——，”休屠轻叹一声儿，有点儿悲哀，去年她收到秦统一六国的消息后，终于知道了现在的确切年份，去年应是前221年，她还清楚地记得，这个数字被前世的她用红笔画了圈，表示是考试重点，绝对不会有错，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秦朝的具体历史事件和时间，她都不记得了，现在只能按照实际情况来分析，“独龙奇一定是在秦人手里吃了亏，才想把萨奇克部落迁到最南。他可以借用萨奇克部落的兵力帮他征战，如果胜了，功劳都是他的，如果败了可以推脱给齐吉格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