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外收获（2）
休屠讲得很慢，也很笼统。可就是这样，还没等她说完，古朵力就明确表示：“小图，我听不懂，你要我做什么就直接说吧，虽然我不相信你说的，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去做什么！” 休屠失望地挥挥手说：“大哥，你去玩儿吧，记得刚才的盟誓，别把事情说出去就行了！” 古朵力如蒙大赦般，冲出了帐篷。 事实证明休屠最后一句嘱托，完全是多余的，古朵力虽然年龄小也不聪明，难免有时会被那些好奇的大人们套出了话儿，可古朵力总是相当诚恳地极力表明：“我真不知道，小图说的是些什么，学也学不上来，你们去问她吧！” 所谓的秘密，连当事人都不清楚时，就成了真正的秘密。 这种保守秘密的方式，为古朵力独家所有，且无人仿冒，休屠后来才发现，这是大哥很大的一个优点。 就在休屠郁闷地想着，要不要放弃或改变计划时，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达克耳忽然问：“小图，一百大牛皮袋到底能装多少谷米？” “哦，”休屠无情无绪地回答，“那要算的。” “怎么算呢？我很想学。”达克耳的话，让休屠有些犹豫，又不能不回答。 想了想休屠才说，“挺难的，得先学会数。”当时的匈奴人只会数，不会算，就是数也不是人人都会，当初教冒顿算乘除法，休屠着实花点儿气力。 达克耳不知道这些过程，他只是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我能数到二百，不知道能不能学算啊？”这句话，让休屠抬起头来，很多匈奴大人都不能准确地数到一百，八岁的达克耳就能数二百了？可能吗？ 可达克耳那安然的神情，让休屠有了一试的欲、望。 “好吧，二哥，我们来做个游戏，让你看看我发明的东西，看你喜欢不喜欢。”休屠叫人拿来了沙土板。 所谓的沙土板就是在一块厚厚的木板上挖出一个凹陷的四边形，四周留了边框，然后再在中间填上细砂土，就可以用小树枝在沙土上写字或是计算，当做演草纸。 要知道这个时候纸张还没发明出来，布帛又贵得惊人，竹简匈奴人根本就没有，又那么麻烦，所以休屠的这个发明真是好用得很。 而比沙土板更好用的，是达克耳的脑子。十天后，达克耳就学会了百以内的加减计算，并且相当熟练，不仅如此，休屠还发现，达克耳特别喜欢这些，真的把这个当成了一种有趣儿的游戏。 休屠原来的计划是，先到萨奇克部落来，争取到两位哥哥的支持，再顺便了解下大致情况，然后一同去说服齐吉格。而现在，达克耳的表现，让休屠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儿。 正当休屠犹豫着，要不要迈出这有些危险的一步时，又一位尊贵的客人来到了萨奇克部落。 “小妖精，你想我了没？”冒顿刚进休屠的帐篷就大声地问，又一把抱起了正“嘻嘻”笑着的休屠说：“你打算就这么一直住在萨奇克部落吗？” “你放心，等我有时间了，不忙了，我会去挛鞮部落看你的，冒顿殿下！”休屠故意逗冒顿。 话虽如此，休屠还是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冒顿来，十多天没见，其实她也很想念冒顿。 明知休屠是在开玩笑，冒顿还是有点儿受不了，“哈！你敢，你敢，你敢住在萨奇克部落不回去，我就……” “就怎么样嘞？”休屠眨着眼睛看冒顿。 见冒顿一时答不上来，达克耳就接话说：“就来不及和你一起去参加八月节了！” 这时冒顿才注意到一旁的达克耳，而达克耳抢先向前一步，准备跪拜，“见过冒顿殿下，萨奇克部落的美酒，会为最尊贵的客人斟满，请多留几日吧！” 见达克耳这样，冒顿就收了和休屠笑闹的态度，赶紧拉住了达克耳，也非常正式地回答，“萨奇克部落的族人，有太阳般的热情，希望我的马蹄声，没给主人带来打扰。” 见过礼后，达克耳就很有礼貌地告退了，冒顿看着他的背影说，“你这个二哥，象个小大人儿似的。” “他还很聪明呢！”休屠正在兴头上，顺口把达克耳的优点一一道来，如数家珍。 “那呀，你明天也得跟我回去！”冒顿不了解休屠的计划，自然没法儿对休屠捡到了宝的心情，产生共鸣。 凌晨时分，冒顿忽然从睡梦中醒来，发现休屠正坐在他身旁发呆，“怎么了小图？发生了什么事？” 休屠也是刚醒，她是被一阵阵的喊声吵醒的，她明明记得在晚上睡觉前已经关闭了超感，怎么还会听到这么清晰的声音呢？“阿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冒顿侧耳细听，然后摇头，“没有，怎么了？” 休屠重新躺下，却再也睡不着，她听到了一种召唤，这种召唤不急切也不悲伤，但是持续不断异常清晰，仿佛在告诉她，有一件事，她必须得去做，而且是，马上！ 休屠不顾冒顿的阻止，穿上衣服，走出门去，冒顿也只好带人跟上，众人上了马，朝着休屠指点的方向走去。 天上月圆如镜，洒下的莹润光辉让人并不觉得夜的黑暗，在这样清凉如水的夜里，有夜风徐徐吹过，墨兰色的晴空下，一行人马踏着青青的草地，缓缓地前行，倒是别有一番情致，大家满是疑惑的心，都渐渐地安定下来，反倒充满了一种神圣而又泰然的快乐。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一顶帐篷外，帐篷内传来一个女人有些痛苦的喊声，不多的几个人正在进进出出。 众人带来的火把把帐篷的四周都照得通亮，有不只一个人，一下子就认出，这就是休屠来萨奇克部落的那天，在雨中遇到的，那个孕妇的家。 原来今夜，那个孕妇正在生产。 老实的牧民正等在帐篷外，看着女人们忙碌，见到休屠来了，急忙跪拜下去，休屠并不说话，只向他轻轻地点头致意，然后就走进了帐篷。 冒顿和其他男人都留在了帐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