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记恨在心
“马帮主,那你说说该怎样一个了断。”卢钢不惧。 “谁打了我儿子,我就要谁也尝尝被打的滋味。”马帮主不依不饶,口气很硬。 “那你说,怎样來打我?”卢钢笑道:“是你?还是你儿子?还是都上?”卢钢轻松地说道。 马帮主一听,心想这小子这么大的口气,未必來头不小吗?比起自己的儿子來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了,但儿子受了气,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地受了窝囊气吧。可这小子一开口就这么狂,他心中也不是太有底气,还是觉得在交锋之前总得有一个最起码的了解吧,知彼知已,百战不殆。得问问。 “你到底是谁?” “卢钢。” “怎么沒有见过你?” “沒见过的人多了。” “我是问你从哪里來?为什么要对我儿子撒野。” “我哪里來?我來得远,告诉你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儿子,难道说他沒有回去告诉你吗?” “不就是兔子的事吗?要至于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他先动的手,他要打我哥。”卢苇说话了。 “我们是正当防卫。”小林也说道。 “不是,是他们先动的手,先踢的人。”胖子争辩着。矮子在旁边也附合着。 几个少年开始争吵起來,马帮主和老者在旁边不知道要听谁的,还是马帮主喝住了自己的儿子,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卢钢,为了几只兔子的事,就把我儿子打成这般模样,下手也太狠了吧。” “这还算好的,要是他是鬼子的话,早就被我师父打到江里喂鱼去了。”猴子说。 “猴子,莫瞎胡闹地乱说。”卢钢喝道。 “我就不信你就真的有那能耐。”马帮主有点不相信道:“小子,今天我不管鬼子不鬼子的,反正我们來了,总得对我儿子有个交待。你说,你想怎样个死法,又想怎样个活法?” “要说死,我们也死个无数回了,不靠这一次,要说活,我们死里逃生,也不靠这一次,要來,晚辈随时奉陪,要我们认错,沒有门。”卢钢不动声色地说。 “马帮主,有话好好说,乡里乡亲的也隔不了十几八里的路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看在我的份上,这件事就算了,兔子他们也不要了,你也不用赔了,我看咱二兄弟喝一杯,消消气。”老者劝道。 “沒有这么便宜的事。”马帮主对老者说:“这样,我知道您在这里一片是德高望重,您就做个公道,要不让他从我儿子身下爬过去,要不让我和他比试比试,您看如何。” “沒有搞错吧,从他身下爬过去,你以为你儿子算什么?你也算什么?”小林气愤了,他指着马帮主说道。 儿子跳了起來:“马帮主,是他先偷我们的兔子呢?” 天昊说:“就是,我们辛辛苦苦一晚上布了局,第二天他们就偷现成的,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情。不但不谢谢我们,还要打我们。呸。” “杆子哥,莫听他的,他马帮主欺人太甚,要你受跨下之辱你会干吗?”小林对着卢钢说道。 卢钢笑笑,拍拍小林的肩膀:“你说呢?” 老者开口了:“马帮主,我想你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到时不好收拾可不要怪老夫沒有提醒你。” 这时,猴子溜到屋里去悄悄地把枪拿在身上了,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耿子堂,只怕还在麻醉苏醒过程中,把他枕头下的枪也抽了出來,握在身后出了门來到小林身边,给了他一支。小林会意,默不作声地将枪插入了腰间。 “既然來了,我也就不怕丑不丑的了,小子,你说,是前者还是后者,随你选,我大你一辈,我总得要拿出一点宽宏大量的气度來。”马帮主说。 “古有韩信跨下之辱,那是忍辱负重,今天你要我从跨下而过,这实实在实的侮辱我,你说我会答应吗?”卢钢收敛了笑,正色道。 “对,哥,你要真听从了他从跨下而过,我就不认你了,我爹妈的在天之灵也不会饶恕你的。”卢苇站到哥的身边,掐着卢钢的手说道。 卢钢沒有动就盯着马帮主看着,猴子喊道:“应该从跨下而过的是那死胖子和矮子。对了,还有一个瘦子,今天怎么沒來,是不是被打怕不敢來了。”说完一个人哈哈大笑起來,见沒有人应赶紧收拢了嘴巴。 马帮主见这些少年还真够硬气,他猛地抽出铳子枪,就在这时,只见小林和猴子同时抽出了驳壳枪朝他指了过來。众人顿时慌了,一个一个的神色都显得紧张起來,胖子和矮子见这阵势早就跑到人群后面去了。 马帮主沒想到卢钢他们这帮人还有枪。其实刚才他也不是用枪的,是想脱掉身上的褂子想与卢钢比试比试。这猴子枪一拿出來就要闹大了。 卢钢万万沒有想到猴子和小林他们会抽出枪來,不是放在屋子里的吗?肯定是这猴子搞的鬼。他喊道:“猴子,把枪收起來。” 马帮主也愣了一下,心中大惊:他们有枪,还是真正的枪。心中有点胆怯,毕竟他们的枪一颗子弹就是一条命,他们在芦苇荡里闯,也沒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今天却在山上遇到了,他定了定神,总不能在他们面前服输吧,话已说出口。 马帮主把铳枪放在了有琴的石板上,看着卢钢,慢慢地脱了衣服,露出了一身的肌rou,鼓鼓的。老者对天昊使了个眼色,天昊明白走过去把琴拿走了。 卢钢清楚他要与自己比武,而不是比枪。看着马帮主身上的rou,他想马帮主的儿子就和他爹哪里有这么大的差别呢? “杆子哥,你看,马帮主的rou咯,跟他儿子比起來真是不知要有多少级别就有多少级别。”小林站在卢钢后面对着他的耳根说道。 “哥,他的肌rou比你还要多哩。”卢苇看了一声惊呼。 “我看啊,那个死胖子的娘只怕也是个死胖子。”猴子推断道。 “你怎么晓得?”卢苇问。 猴子笑了:“我这猴子样就是我爹遗传给我的。” “你们在那里叽叽喳喳地干什么?哪里來的这么多废话,小子,你是不是怕了。”马帮主叫开了板。把手指活动了一下,又把身板亮了一下。引得后面的那些人大声喊好。 卢钢笑笑,站稳了脚根。说道:“你就是比你的胖儿子强,我喜欢,你儿子不经打,莫看他一身肥rou。” 马帮主二话沒说冲了上來,卢钢一闪,依然站在那里笑着说道:“马帮主,我看还是不要打了,叫你胖儿子把四只兔子还给我们就行了,免得你跟着你儿子在这里出丑。” 猴子喊道:“师父,是六只,不是四只。” “好,猴子,听着,我今天要他们还六只來,还加一只,七只。”卢钢说着话已摆好了架式,气沉丹田,蓄气等发,就等着马帮主向他进攻。 “卢苇,小林,你们帮我数数,我打在他身上多少拳,就要他赔多少兔子,好不好。”卢钢自信地头也沒回地叫着小林和卢苇。 小林和卢苇当然说好。猴子听了也叫道:“师父,打他二十拳,这个冬天就有腊兔子rou吃了。” 这些少年的话把马帮主激怒了,他扭头看了老者一眼,老者笑而不语只是望着他摸着胡须对他摇了摇头。马帮主沒有理会老者的意思,径直朝卢钢冲了过來,在一阵旋风般的较量中,在一阵四周人的喝彩声中,打得异常的激烈,卢钢微笑着一一地化解了马帮主的拳脚,以防为进,以退为守,闪躲自如,就看着马帮主在面前挥舞着双拳,拳拳在落空。 马帮主沒想到面前的少年的身体竟然这么敏捷,招招都能化解自己的出拳,他的内心开始了波动,就在这时,卢钢出拳了,在眼花缭乱的攻击中,卢钢听到了小林、卢苇、猴子的数数声:一、二、三、四......九、十......十九。 连马帮主带來的人都在帮着数,急得胖子和矮子在旁边直跺脚不要他们再跟着喊了。就在猴子张开嘴巴准备要喊二十时,马帮主已跌倒在地上了,猴子懊恼道:“师父,再补一拳就是二十了,二十只兔子了,快点,快啊。” 卢钢沒有上前去补第二十拳,而是上前去把马帮主拉了起來。马帮主脸上很不自在,在这些人面前丢了丑,他大感面子上过不去,就要去拿石板上的铳枪和衣服要走。这时,老者过來了,笑着说道:“马帮主,让你受惊了,这是我刚刚收的徒弟叫卢钢。” 马帮主沒有吱声,脸上真是过不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被一个少年给打倒了,总是一件不光彩的事。这时,老者明白了马帮主面子上的难堪,转身对着人群喊道:“刚才各位看到了,如果有比马帮主厉害的只管上來,老夫干脆在这里布下擂台,有沒有?”人群里只有往后退的沒有上前的。 老者笑了,对马帮主说:“是不是,沒有人敢上了吧,这又有什么丑不丑的,自古英雄出少年。沒有大不了的事,他们打鬼子才是真正的事,你知道不?” “他们打鬼子?”马帮主疑惑地问老者。 “就是,你看,孤陋寡闻了吧?这不是打鬼子的未必是打兔子的啊。马帮主?”猴子过來了亮出手中的驳壳枪在马帮主面前摆了摆。 “前些日子的枪炮声就是你们与鬼子在斗?”马帮主的眉毛开始舒展起來。 “那当然是我们了。”卢苇插上了话。 马帮主用异样的目光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心里一阵堵,沒想到面前的少年竟然是打鬼子的。他不能,只想保自己一方土,鬼子新四军那边也不沾边,不过今天他认栽了,输在少年的面前真不是一个滋味,他在心里想,老子不管你们打不打鬼子,鬼子又跟我无仇,关我屁事,不过,今天这个受的气总有一天要夺回这个仇,包括儿子的。 马帮主想到这,心中已明,突然转身大喊:“胖子,矮子,你们过來。” 胖子和矮子一听赶紧忐忑地从人群后跑了过來,马帮主敲了胖子的脑壳说道:“去,这二天准备二十只兔子,不,准备三十只兔子赔给他们。” 猴子一听对着小林和卢苇扮了个鬼脸,笑得嘴都合不拢。卢钢说:“马帮主,他们是开玩笑的,不用赔了。”他这句话让猴子急得抓耳挠腮。 马帮主不答应,对着二小子说:“现在就去,不搞到莫怪我不客气。还有,把瘦子放了,要他将功赎罪一起去捉兔子。”胖子和矮子屁股一扭跑了。 老者笑了,对马帮主手一伸,作了个请的动作:“马帮主,请。” “慢。”卢钢手一伸拦着说,这些人不知道卢钢是何意?都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