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猴子抓兔
有一天,正从山上下來,看到龙天昊拿着枪跑过去,老者喝住了他。 龙天昊站住了。 “天昊,跑什么跑?你过來。” “干吗啊,爹?”龙天昊问。 “拿來。” “什么拿來?” “枪。” “......你要枪干嘛?你不是有短的吗?” “拿过來。”又是一声威严。龙天昊只好把枪给了老者。 老者熟练地拉开枪栓,取下了子弹,把枪扔给他后手又一伸,龙天昊好象明白似的从口袋里又掏出了几颗子弹交给了他爹,嘟嘟道:“刚才我看到了一只兔子。” “还兔子,兔子还用得枪打吗?告诉我,这些子弹是从哪里來的,为什么不交给我,我早说过了,你们只能拿枪,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乱带子弹的,你还要我告诉你多少次?” “师父,这子弹是我给他们的,我不知道你这里的规矩,我看他有枪的,再有送了些枪上來,也得要子弹配,那才叫枪。”卢钢连忙解释道。 “不行,除了枪,子弹一切都要缴公,放在我那里保险。乱玩乱打,到时沒子弹了怎么办,枪不成了烧火棍吗?天昊,记住了沒有?”老者的口气格外严厉起來。 龙天昊对着卢钢一笑跑了。 “师父,” “现在子弹要比黄金贵啊。”老者说完进了房间。 卢钢寻思着这句话,也是,只有枪沒有子弹怎么打鬼子?见师父进了屋,本想去找耿子堂的,想想还是去找龙天昊去了,龙天昊肯定在生气了。他寻着龙天昊的方向追去,在一个土坡上找到了他,果真他正闷着生气哩。 “天昊,生气哩?”卢钢站在他面前,龙天昊还是坐在那玩着枪,把枪栓拉來拉去:“我爹真抠,一颗子弹也舍不得。我是想打个兔子给你们补身体。他不让我用子弹打,我拿什么打啊,有了子弹,练了枪法,又打了兔子,不是更好吗?” “天昊,我知道你的心情。不过,我认为用子弹打枪不是太好,你想想看啊,要是打兔子的时候,不小心沒打中,子弹飞了,打中了路人怎么办?还有,要是你开了枪,枪声一响,在山那边的山民听了不会惊慌吗?再有,鬼子的耳朵尖的话,他们听到了这里有枪声,以为这里还有新四军,把他们引來了怎么办?” 龙天昊听卢钢说了这么多,好象明白了似的,可又放不下兔子的事。他说:“那看到兔子怎么办?” “追它啊。”卢钢说:“走,回去找猴子去,他有办法。”卢钢把他拉了起來。 沒想到,猴子带着耿子堂、小林、卢苇他们來了,半路上碰上,猴子看到卢钢便叫道:“师父,你评评理,我哪里有不对?” “怎么啦?” “哥,他到做早餐的厨房里偷吃东西。”卢苇告诉卢钢:“我就说了他。他不服,说是在试味道。” 猴子说:“我是在试有沒有味道嘛。” “也不行,不卫生。”卢苇继续说道:“哥,你说是不是他的错?” “我说苇妹子,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啊。你猴子哥还不是为你们好吗?”卢钢听了这件事对着卢苇说道:“耿营长和小林也站在你一边?” 猴子说:“他们都沒有说话,只在旁边笑。这不我就來找你评评理了,师父,我应该沒做错吧,是不?” “猴子交给你一个任务。”卢钢不理他这蔸子事了,说道:“教天昊怎样抓兔子,他说抓了兔子给你们补身体。” 卢苇和耿子堂、小林他们都笑了。 “嗨,这还不容易。过來,天昊,告诉哪里有兔子。”猴子够不着他的脖子子,只得收回手问天昊。 “到处都有。”天昊指着周边的山说道。 “在兔子來往的附近开条新路。兔子好笨的,就只晓得走老路,再放一个夹子,兔子就会朝新路上走,踩上夹子十拿九稳。” “这么简单。那夹子怎么做。” “别急,等会我教你做。來,我们去看看兔子的洞在哪里?”说完拉着天昊的手往山里走去。 卢苇觉得新鲜,虽然在家乡见过兔子却沒有看到过抓兔子,他拉着耿子堂的手要去看,小林也同意去,在这里养伤养了这么久,身体早复原了,只是下雨的时候胸口有点疼痛。 卢钢见他们都愿意跟着猴子去,闲着也无事,跟在了他们后面。猴子不久发现了一个洞,二个洞,三个洞,喜形于色。他说兔子有三个窝,有名古话叫什么來着?卢苇说:“狡免三窟。” “对,狡免三窟。”猴子说:“要是拿不准的话,你就可以把一些夹子放在它们经常走的路上,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兔子的听觉很敏感,要不它们的耳朵会那么长?是不,所以,白天的时候一有人经过,它们就会跑开,或者藏进洞中。” “不对吧,猴子,兔子白天一般都不会出來的,除非它饿极了。”小林说。 “不是绝对。别打岔,我在教徒弟。”猴子看看天昊、耿营长、卢钢,对他们说:“一个人守一个洞,堵在外面,拿火來烤,我猴子就不信今天抓不到兔子,天昊,有火沒?”天昊说带着,拿了出來。 “猴子,抓兔子还用得着用火烧啊。”卢钢笑了。 耿子堂说在他们东北的雪地上最有趣的就是带着狗捉兔子。 卢苇说真的啊,哪天带我去要得不?耿大哥。 耿子堂望着她笑了,学着卢苇的口音说道:“当然要得。”笑得卢苇低下了头,脸红了。 小林点着火见耿子堂和卢苇靠得这么近,心中有点不悦,他说:“猴子,我不烧了,我要吃早餐去了。”把火一丢,走了。猴子捡了说道:“你不烧就沒得兔子rou吃。” 谁也沒有注意到小林的心情,都以为是太累了,引起了胸口的痛就沒管他了,继续按照猴子的既定方针抓兔子。 猴子还真不赖,几经捣鼓还真逮到了一只兔子,灰灰的身子,红红的眼睛,提在手中,天昊自然是高兴极了。 少年的天真无邪像这深秋里早晨正在长起的太阳一样,纯朴而真挚,充满着火一般的活力。也犹如一团柔柔的云层,不经意间的岁月流逝中,随风时散时聚,有的销声匿迹,有的洁白无瑕,有的却显得阴沉而黑暗,有的却成为了另一层具有生命意义上的象征。 沒有外侮的侵略,沒有欺压的苦痛,沒有争斗的和谐,沒有血腥风雨该是多么美好的岁月啊! 少年,少年,在这样的年代,注定必将要等待着岁月风寒的浸染,须等待着暴风骤雨的冲刷,更须等待着血与火的锤炼才能证明他们曾经是个血色英雄。 捉住了兔子,自然來了兴趣,天昊缠住了猴子,做了十几个套后只等天亮后去取了。猴子对天昊说:“运气一好就是三四只,运气不好就是......”天昊抢着话道:“就是一只,一只也要得。” 猴子别了他一眼:“就是一只都沒有。”把一起要看热闹的卢苇逗得笑了起來。她说:“猴子,你就只知道撮天昊,要不要我回去告诉我哥。” 猴子说:“哎呀,我的个meimei呢,你就不要拿我师父來说事了,好不好,我求你了。”卢苇一听,笑得更厉害了,说道:“那你以后得听我的,要得不?” “好好好,听你的。” 一路说笑着回了屋,见小林老早就睡到床上去了。 卢苇问哥小林怎么啦?卢钢说,他胸口有点痛,明天再找师父看看。卢苇看了看床上的小林,跟耿子堂打了声招呼,回自己房间洗洗睡了。 第二天凌晨,天还是漆黑一团,龙天昊就來敲门了。 猴子翻了个身:“天昊,你也太早了吧,外面还是黑的呢。”说完又翻身睡了过去。卢钢也醒了,睁着眼看了一下黑黑的屋,问猴子是不是天昊在叫?猴子打着鼾沒听见他的,卢钢起身下床出了门,见外面沒人,打了个哈欠又睡床上了。 “嘭嘭嘭”一阵紧急的敲门声后便是天昊大声喊叫的声音:“猴子,快起來,我的兔子被偷了,快点啊。” 这下全屋的人都被他吵醒了。旁边房间里的老者还有卢苇也一样被天昊惊慌急促的声音给吵醒起來。 “天昊,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挨打了?”老者倚在门口斥责着天昊。 “爹,我的兔子被人偷了,我來叫猴子他们,您老去睡吧。”天昊笑着把老者扶进了屋。老者沒进屋,对着卢钢他们说:“你们快快去看是怎么回事?回來我帮你们再换一次药,哦,对了,子堂的药今天不要换了,取子弹。” 卢钢一听答应着又说道:“师父,等我回來再去练功,您先去不要等我了。”说完忙叫伙伴们快点随天昊朝山里跑去。在天昊手中的火把的照耀下,果真一看地上是被践踏的样子,猴子寻了好久才看到了二个夹子在那里,气得大叫:“哪个狗日的把我的兔子偷走了,出來。” 卢钢问天昊:“你真的看到有人在这里?” 天昊说:“是,我起來后,去敲你们的门,沒开,可能还在睡,就不想把你们吵醒了,干脆我自己去,就一个人到这里來了,看到前面有亮,我跑上去一看,二三个人在那里举着火把在找着什么?我上去叫着是干什么的?他们不理,一下子就朝下面山下跑去了。我到这里一看,有些夹子不见了,我这才又跑回來叫你们。” “大家别急。可能也是碰上了晚上出來打野兽的。”卢钢说。 “这太不地道了,真不象我们东北人的风格。”耿子堂说。 “什么风格?”小林冷冷地问着耿子堂。 “谁家做的东西就是谁家的,谁也不能拿的。”耿子堂很认真的说道。小林一听偷偷地望了卢苇一眼不说话了。 “追,我估计他们还不会跑得太远,就是跑远了,也是在山脚下。”卢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