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下场】
杨坚第二个年号是“仁寿”。W有点意思。开皇十三年（公元593年）二月开始由杨素领衔，宇文恺为将作大匠，记室封德彝为土木监修建仁寿宫，这是一个转折点。仁寿宫在哪？ 陕西省麟游县，距离首都长安向西160公里的渭北塬上。由于处于秦岭山脉附近，所以风景秀美河流纵横气候宜人。文帝在这里修了仁寿宫。为了避暑和休闲度假。 修了两年，595年三月建成。工程的验收出了点问题。工程的首席验收员为隋文帝杨坚。 杨素在督建仁寿宫时候，由于工期紧而且天气太热，很多农民工兄弟就劳累病死在工地上，没地方掩埋而且又费事费力。由于要移山填谷，所以杨素干脆就将工人的死尸在建筑过程中直接埋了进去，有的来不及埋的就就地被焚烧并清除。史书上记载“死者以万记”。杨坚怎么反应啊？ 听到这个消息，杨坚首先的反应是“不悦”。在检查宫殿的时候又发现宫殿结构雄伟，金碧辉煌。皇帝反应直接升级，“大怒”曰：“杨素殚民力为离宫，为吾结怨天下。” 这说明皇帝还是非常注重民生和执政基础的。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杨大人慌了。怎么办？正在杨素很紧张的时候，副手土木监封德彝给他出了个主意。封德彝曰：“公勿忧，俟皇后至，必有恩诏。”什么意思呢？封德彝说：“老杨家是独孤皇后做主的，大人您等等看，皇后来了，情况就变了，皇后一定会赏赐的。 ”后来事情发展果然如封德彝所预料的。第二天，另一位工程验收员来了。独孤皇后看到这么富丽堂皇的度假酒店，那是凤颜大悦啊。独孤后劳之曰：“公知吾夫妇老，无以自娱，盛饰此宫，岂非忠孝！”赐钱百万，锦绢三千段。杨素那多高傲啊，要才有才，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要出身那是弘农杨氏，南北朝一等一的大贵族。 他在朝廷上眼睛都是朝天看的，经常随意凌辱百官，他眼里估计谁都看不上。但至少有两个人除外，一个就是是吏部尚书牛弘。 没办法，牛弘太牛了，属于正宗的牛人中的VIP，学识才华超一流的，自己不得不服啊。那另一个得到杨大人另眼相看的人，就是这位关陇贵族的后起之秀封德彝。杨素经常跟封德彝谈论宰相事务而不知疲倦，还不停拍着自己的椅子说：“封郎必须据吾此坐。” 说这个小封啊，终有一天要坐到老夫我的位置上位极人臣的啊。封德彝的故事我们今后会讲的。大家别急。从仁寿宫的建造一事来看，至少可以得出两个结论。一是在老杨家独孤皇后是真的做主。二是文帝杨坚的执政方向在悄然变化，从注重民生和执政基础逐步变得注重享受和奢靡。所以过了没几年，皇帝的年号改了。 从“开皇”变为“仁寿”。“仁寿”这个词，可是有点来头。从字面来看，是仁德和长寿的意思。语出《论语雍也》：“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从开辟三皇五帝之基业到追求仁德与长寿。文帝杨坚的执政理念发生了很大变化。 人生进入了下下半场，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变化。一方面要收官了，要注意身后接班人的问题；那另一个就是要不求开疆拓土建立宏图霸业，而是如何青史留名并能够长生长寿而安享晚年。所以建成后的仁寿宫，几乎每年都去。 尤其是改立太子以后，更是几乎都在仁寿宫度过，直至自己离世。杨坚的年号，有点意思。只是杨坚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修建的这个超豪华旅游度假酒店，竟成了自己人生最后的噩梦 闲话不说，继续上面的。杨广在克服了重重困难之后，终于成功进位。开皇二十年（公元600年）十一月初三日，文帝杨坚正式立杨广为太子。是不是杨广就可以放心了？是不是就可以放松警惕了？ 露出自己本来的真面目了？没有，杨广可是一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他的内心城府极深而且非常善于伪装和隐藏自己。况且现在皇帝还在，自己内心非常清楚，老爹杨坚性格本来就古怪猜忌，晚年尤其严重，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疑神疑鬼。 最关键的是他偏听偏信，经常根据自己的臆想或别人的谗言做决定。朝里的大臣贬得贬杀的杀，随着高熲的倒台和太子的被废，朝廷那是大换血啊。大臣们目前更是噤若寒蝉。 前段时间名将史万岁打突厥刚回来，这些跟随史将军出生入死得胜回朝的将领们满心欢喜地等待朝廷的赏赐。但这时候执政者是杨素，杨素本来就嫉妒史万岁的战功。好嘛，这下可逮着机会压一压小史同志了。 所以有奖不发，有功不赏。那将士们可就不干了，这些个武人，心想老子在外面风餐露宿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国镇守边疆，你们倒好，有吃有喝还经常在皇帝面前吆五喝六的，本来心里就憋屈，这下好，火气上来了，吼两嗓子估计也是有的。 这边正在那喊冤呢，声音有点喧哗。刚巧史万岁没在现场，这杨素就立即进谗言说这个名将史万岁正在太子府跟杨勇请安呢，说不准就在密谋什么。闲话不说，继续上面的。杨广在克服了重重困难之后，终于成功进位。开皇二十年（公元600年）十一月初三日，文帝杨坚正式立杨广为太子。是不是杨广就可以放心了？是不是就可以放松警惕了？ 露出自己本来的真面目了？没有，杨广可是一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他的内心城府极深而且非常善于伪装和隐藏自己。况且现在皇帝还在，自己内心非常清楚，老爹杨坚性格本来就古怪猜忌，晚年尤其严重，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疑神疑鬼。 最关键的是他偏听偏信，经常根据自己的臆想或别人的谗言做决定。朝里的大臣贬得贬杀的杀，随着高熲的倒台和太子的被废，朝廷那是大换血啊。 大臣们目前更是噤若寒蝉。前段时间名将史万岁打突厥刚回来，这些跟随史将军出生入死得胜回朝的将领们满心欢喜地等待朝廷的赏赐。但这时候执政者是杨素，杨素本来就嫉妒史万岁的战功。 好嘛，这下可逮着机会压一压小史同志了。所以有奖不发，有功不赏。那将士们可就不干了，这些个武人，心想老子在外面风餐露宿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国镇守边疆，你们倒好，有吃有喝还经常在皇帝面前吆五喝六的，本来心里就憋屈，这下好，火气上来了，吼两嗓子估计也是有的。 这边正在那喊冤呢，声音有点喧哗。刚巧史万岁没在现场，这杨素就立即进谗言说这个名将史万岁正在太子府跟杨勇请安呢，说不准就在密谋什么。老皇帝终于可以自由自在享受生活了，不必为朝中争斗烦心，不必为杨勇闹心。 总之，可以带着独孤皇后，去仁寿宫度度假，旅旅游，也终于可以安度晚年享受生活了。朝堂上出现了难得的平静。这时候史书上也出现了难得的空白期。这段时间朝廷上有记载的两件大事。 一个就是作为杨坚的亲密战友，跟随杨坚南征北战为帝国的建立和发展立过汗马功劳的独孤皇后闭眼了，永远离开了杨坚。 皇后闭眼一天是仁寿二年（公元602年）八月十九日。杨坚很伤心，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况且独孤皇后为自己打江山确实出力不少。 关键是少了一个可以说心里话，在关键时刻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好战友。那跟着领导伤心的肯定不在少数。杨广的表演那是相当到位。 史书上记载，老妈去世，杨广对皇帝和宫女“哀恸绝气，若不胜丧者”差点没哭死过去，这个忠心表的，那是杠杠的。紧接着，就是独孤皇后的丧事，文帝特命左仆射杨素办理。 那这么重要的事情杨素办理得怎么样呢？那是相当地成功。丧事的办理得到了领导充分的肯定，文帝特意予以褒赏，而且文帝明确讲了一句话：“杨素经手办理葬事，不辞劳苦地寻找吉地，就杨素的心意而言，对君父之事极为虔诚至孝，怎么能与平灭夷狄寇贼相提并论呢？ 应该另封他的一个儿子为义康公，食邑一万户。”并另外赏赐大量田宅和丝绸锦缎 。这就明确看出来董事长的执政方略了吧。这就是风向标。皇家的事那是一顶一的大事，和我老婆的丧事相比，平定国难保卫边疆治理国家，那神马都是浮云！这就是帝国一把手的家国情怀啊。 这一时期朝廷上发生的另一件大事就是杨素被猜忌和疏远。这怎么说呢？杨素不是很讨文帝和杨广喜欢吗？有点说道。杨素本来跟晋王杨广结成的政治同盟，由于在废立太子之事中的优秀表现，取代了原首席宰相高熲的位置，由右仆射直接晋升为左仆射。 政治同盟终于得到了丰厚回报。但这个时候朝廷中的关系有点微妙。皇帝杨坚依然掌权，只是年纪大了，老婆又刚死，内心孤寂而烦闷。性格本来就古怪猜忌和多疑。到这个时候更加严重了。 杨素的被猜忌和疏远，是有点原因的。原因可能主要有两个。一个就是杨素太过骄横跋扈和专权，引起了众多朝廷官员的反感和不满。 弟弟杨约，本来就是个**级的投机者，为人狡诈阴险。同时杨素招权纳贿广树朋党，将自己的叔叔堂兄堂叔等等一干人都提拔到显要部门。 叔父杨文思杨文纪同族的叔父杨忌都官居尚书列卿，他们的儿子没有什么功劳，却位居柱国刺史。同时大力发展家族私营经济，搞房地产开发，圈地运动，把老百姓都赶出去，自己经营粮食加工生产旅店服务业和金融资产运作，家族经济那是相当兴旺啊。 同时这个杨素还特别高调，生活相当腐化堕落。奢靡，那是极度地奢靡。在朝廷专横跋扈，说一不二，打击异己，通过跟晋王杨广结盟成功运作了废太子杨勇的倒台。 这个政治斗争很锻炼人，杨素通过这一系列宫廷杀戮和势力洗牌，带出了一批成员，有了铁杆追随者。杨素在朝廷的政治势力陡然直上。 既要当官又要发财，准备进棺材吧。杨素虽然目前还没有到这种程度，但已经危机初现了。一个叫梁毗的人给隋文帝上了个奏折，矛头直指左仆射越国公杨素。 奏折中对杨素的罪状总结起来主要三条：一是权势日见显赫，朝中官宦都是他的耳目，搞特务政治；二是提拔亲信培养自己势力，打击异己；三是势力膨胀过快，有可能威胁到皇权。 尤其是这个第三条，相当具有杀伤力。不管是多么能干的属下，一旦威胁到领导的地位，那是很危险的。中国领导用人，能力是要的。但跟忠诚相比，能力还是要排后些。这个梁毗还是很有一套的。入杨坚的法眼是由于一件特别的事情。 领导要用一个人，那是有点说道的。这个事情姑且称之为“哭金子”事件吧。 说这个梁毗当时担任西宁州的刺史，这个西宁州在嘛地方？就是现在的四川省西昌市，现在这个地方我们知道的可能就只是发射火箭卫星，那当时可是边境地区啊。这个地区出产金子，那不得了，这下当地的土蛮相互为金子可就互相开打，搞得边境民不聊生。 看到梁刺史上任，这些豪强就争相给梁刺史进贡金子，希望领导今后多多关照。这个梁同志也不拒绝，把豪强送过来的金子就摆到自己的桌子上对着金子就哭开了。 说金子啊，你又不能果腹又不能遮体，为什么大家都为了你而相互杀戮，搞得民不聊生呢？ 你这是要俺的小命啊。一通海哭，并对送来的金子分毫不取照单退还。搞得这帮土豪非常惭愧和感动。梁刺史的行为艺术彻底征服了这帮土豪，大家人格得到了教育，思想境界也得到了升华。 果然，这个地区为金子争斗杀伐的情况得到了明显改观。梁刺史的春风化雨式的教育和独特的从政治理方式得到了朝廷的奖赏，文帝同志听说后也大为高兴，立即提拔梁同志为大理卿。 乖乖，直接从厅级窜到部级（西昌市委书记到最高法院院长），那真算火箭干部啊。梁毗的奏折一到杨老板手里，隋文帝那是勃然大怒，直接将梁毗投入了监牢。说明隋文帝一定是喜欢杨素，讨厌梁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