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恍惚
——娜娜，你看，他送我的生日礼物，漂亮吧，可惜是项链。 ——娜娜，我想结婚了。 ——娜娜，我怀孕了，你说，他会不会和我结婚。 ——娜娜，为什么你要伤害我…… ——查艳娜！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我恨你！ —————————————— 查艳娜惬意的趴在石头上，脚趾头在水里调皮的拨弄着，旁边放着小木桶，里面是温热的清酒。 她倒了一杯递给马平川，兴冲冲的说 “哥哥，我今天跟餐厅的主厨学了一道菜，茶树菇炖柴鸡，晚上我做给你吃啊。看你气色不太好，给你好好补补。” 马平川斜了她一眼，眼睛里透着色眯眯的光 “天天和你这么在一起，气色能好吗？” 说着伸手在查艳娜腿上来回游走。 查艳娜痒的“咯咯”笑起来，声音清脆如铃。手轻轻扑打着水面，水滴溅到头发上、脸上。 马平川的心情并没有那么明媚，有点昏沉沉的，当然了，夜夜睡不好，能好吗？ 每天晚上，都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双眼睛，不知道在何处。 和查艳娜那阳光一样明媚、花朵一样艳丽的面孔成强烈反差，马平川的那张脸干枯苍老，目光无神，看不出一点没有生命的活力，显得那样力不从心。 也是，查艳娜正是青春靓丽的年华，又不需要cao劳，每天只要负责美美的陪在马平川身边，好好的伺候这位爷就行了。 马平川年过四十，生活混乱，声色犬马，酒精、药物损耗着他的身体。 觉得自己有钱有体力，就尽情挥霍着自己的生命。 可是他忘了，生命是有限的。 查艳娜打了个呵欠，温泉泡的太舒服了，泡的骨头都软了，起身，把身上擦干，套上浴袍 “我去捏捏背，你要来吗？” 马平川疲惫的说 “你先去吧，我等一下。” 查艳娜又给他倒了杯酒，走了。 马平川靠着石头，享受着汤水的波动，捏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抓起小毛巾搭在额头上，在水里舒展了一下身体，手臂搭在石头上，闭上眼睛。 “呵呵……真是的。” 耳边传来一声细细的又娇俏的笑声。 可能又是哪个妹子来了吧，这是男女混泡的温泉汤，谁都可以来。 马平川倒也不介意有妹子同泡一泉汤。 他想睁眼看看旁边的妹子漂不漂亮，可是又觉得浑身无力，头脑昏沉，甚至觉得睁眼都是一件费力气的事情。 算了，管她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就算是个绝色小娘们儿，现在也没力气去搭讪做点什么了。 “这项链我很喜欢，谢谢你。” 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仿佛有人对着他的耳朵吹着气，让他浑身一哆嗦。 马平川心里一惊，这话、这声音、这语气，包括这吹气的感觉，他太熟悉了！ 突然，一丝凉意，从手臂瞬间传遍全身，一只手在他胳膊上抚摸着。 是谁！ 马平川用尽力气，眼睛也只睁开一条缝。 首先映入眼睑的就是一片灰色，然后是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然后是精致笔挺的小鼻子，然后是柔软娇嫩的双唇。 只见那双唇轻启，嘴角微微上翘，露出迷人的笑容。 马平川恍惚了，曾几何时，这一切就如同罂粟般让他上瘾，夜夜狂欢，那个时候，就算真让他死在那温柔乡里，他也甘之如饴。 他想摸那只柔软的手，抚摸那光滑如玉的身躯…… 查艳娜远远的看着马平川，看着他慢慢的向水里滑去，笑了。 那笑，很迷人…… ----------------------------- 林雅优和车丽都看到了天使，天使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单纯的幻觉？ 蓝西瑶看着那个紧锁的抽屉，里面，静静的躺着那本日记和那个小瓶子。 她思索了很久，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东西装进包包。突然一只手伸出来阻止她的行为，抬头一看，是林书远。 林书远看看办公室其他人，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 “拿走日记本是违反规定的。” 蓝西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忍住了。 他说的没错，这本日记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是证物，证物是不能随便私自带走的，郑圣一让她保管，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林书远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本日记，对蓝西瑶来说，具有莫名的魔力，里面，有林雅优的心。轻声说 “可以拍照。” 蓝西瑶感激的看了看林书远，迅速掏出手机。 林书远是唯一一个在林雅优的案子中支持蓝西瑶的人，并不是因为这本日记，而是因为，林书远是个男人。 蓝西瑶看不透这个人，她承认他是个优秀的警员，是个负责任的组长，是个思维缜密的男人。仿佛他能看透一切，但是，永远都是那么沉默寡言。蓝西瑶很想知道那扇紧闭的心门里关着什么。 蓝西瑶拍完日记里面的内容，最后不忘把日记本的封面拆下来也拍照备忘，这封面给她的奇怪的感觉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消除，反而随着蓝西瑶对林雅优案子的深入更让她觉得怪异，却始终看不出其特别之处。她觉得，林雅优想透过这幅封面的画表达着什么。 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呢？ 蓝西瑶特意去店里彩印了这幅画，坐在路边对着画发呆。 还是那个蓝，还是那个美丽的少女，还是那个没星星的夜空。 少女高举那双裸露的双臂，仿佛想要飞向那天际。衣服与夜一般颜色，那两条腿呈着奇怪的姿势，整个身体向天空的方向升腾着。 难道她想表达的是她对自由的渴望？渴望脱离世俗的束缚？ 蓝西瑶无聊的伸出手指数着上面几个寥寥可数的萤火虫 “一，二，三，四，五。”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其实，只是一副普通的水彩画？只是出于个人的喜好做的一个普通封面？ 蓝西瑶叹着气，把画平摊着放在腿上，右手无意识的搭在画上，呆呆的看着路边的行人。 以前，虽然不说自己有多聪明，但是脑子也挺灵光的，然而，自从经手了林雅优的案子，怎么越来越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加上这次车丽的案子，蓝西瑶渐渐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