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攻打曾头市 下
晁盖带领人马等着杜迁带解珍解宝回来，等了一天，也没见杜迁的影子。众头领在帐中议论纷纷。林冲焦急的说道：“杜迁怎么还不回来，难道解珍解宝也病了？” 晁盖微微一笑，“如果解珍解宝病了不能下山，杜迁早回来复命了。他今天不回来，明天一定带着解珍解宝回来。” 又过了一天，下午的时候，只见尘土飞扬，杜迁，解珍，解宝带了两千人马到来。众人把三人接到帐中，杜迁说道：“这次上山，公明哥哥得知晁盖哥哥要解珍解宝翻山作战，怕兵士不习惯山路，特意从兵士中挑选出了两千个身轻体壮，身手敏捷的兵士，所以来的晚了。” 晁盖笑道：“好，我就知道，宋江贤弟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解珍解宝，三阮兄弟，杜迁，杨雄，石秀，我再给你们一千人马，你们带领三千人马即刻启程，翻山去攻打曾头市。到达地点，白天点烟为号，夜里点火为号，看见你们的信号，我就在正门率兵攻打曾头市，你们突然从天而降，打他个措手不及，我们里应外合，拿下曾头市。” 众头领得令，刚要离开，晁盖突然说道：“还有个事情，万一我们这里有事，我也是白天点烟为号，夜里点火为号。你们看到信号，就是说明这里有变，就马上退兵，不要强攻。” 众头领领命，带领人马去了。剩下的人跟着晁盖，准备好攻城的工具，披挂整齐，单等他们的信号。到了晚上三更时分，月光甚明，那边山上突然燃起一片火光。晁盖提枪上马，大喊道：“众位兄弟，不准点火把，不准喧哗，今晚就破了曾头市，跟我来。” 不一会，晁盖带领兵马冲进了柳林。这柳林好大，众人正赶路，突然一阵锣响，一团大火冲天而起，四面火把齐明，围过来很多人，乱箭齐发。 晁盖脑子翁的一声，大喊道：“有埋伏，撤。”他的话刚说完，一支箭迎面射来，正中面门，晁盖倒撞马下。四周敌人围了过来。 呼延灼，燕顺等人带人杀入敌群，展开激战。刘唐，白胜二人急忙救了晁盖上马，死命突围。可敌人四面八方涌来，哪里突的出去！ 危机时刻，林冲带领人马杀了过来，护着晁盖等人，杀出重围，回到寨栅。众头领围着晁盖，见晁盖面门正中一箭。军医过来，把箭拔出，晁盖大喊一声昏了过去。看那箭时，只见箭上写着“史文恭”三个字。军医急忙敷药。 众头领见军医敷药完毕，刘唐问道：“晁盖哥哥怎么样？” 军医摇了摇头，“大头领中的是毒箭，我也无能为力。” 刘唐一把抓住军医的脖领，将军医拎了起来，怒道：“你下山时，我就一再告诉你，让你多准备治疗毒箭的药，你现在居然说你无能为力！” 军医道：“头领息怒。毒箭用药，一般是用乌头毒，也有用马粪牛粪的。可大头领中的毒箭，我看不出来中的是什么毒，不知道是什么毒，我没办法对症下药啊。现在的情况，我也只能尽力让毒气扩散的慢一些而已。” 林冲过来拍了拍刘唐：“把他放下吧，先让他尽力救治，马上把晁盖哥哥送回梁山，山上还有军医，他们一定可以研究出药来。” 刘唐无奈，只好放了军医，心中懊悔不已：晁盖哥哥一直说自己会在曾头市被毒箭射死，三阮兄弟跟着解珍解宝走的时候，也再三叮嘱我不要离开晁盖哥哥，要保护好晁盖哥哥，我，我，我真该死！想到这里刘唐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嘴巴。 林冲说道：“刘唐兄弟，你和白胜兄弟先护送晁盖哥哥回山，尽力医治，我们在这里等待解珍解宝他们。” 刘唐白胜带人连夜护送晁盖回梁山不提，却说等到天明，解珍解宝，三阮等人带着人马回到寨栅，与林冲等人相见。 解珍解宝说道：“我们带人翻过山梁，到达曾头市，刚要准备点火发信号，谁知突然火光冲天，原来敌人早有埋伏。正当我们激战的时候，发现你们这边发出了点火的信号。我们只好退兵，即便如此，我们也损失七八百人。” 林冲惊道：“那火不是你们的信号？我们正是看到你们点火的信号，这才出兵曾头市。谁知竟然中了埋伏，连晁盖大哥都中了毒箭。” 三阮兄弟听了急道：“晁盖大哥中了毒箭？他人呢？有没有生命危险？” “已经连夜送回梁山了。”林冲回答，“军医说他没把握。” 阮小二道：“既然如此，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攻打曾头市以后再说，先回梁山看晁盖哥哥。” 呼延灼道：“须等宋公明哥哥将令来了，方可退军。” 阮小七怒道：“晁盖哥哥生死未卜，主将都快没了，还守在这里干什么！” 呼延灼道：“军令如山，没有宋公明哥哥的将令，不能退兵。” 阮小七把自己的头盔一下摔在地上，“好，你在这里等你宋公明哥哥的将令，我自己回山。”说完阮小七怒气冲冲的出了营帐。 阮小二阮小五紧跟其后，三人自回梁山。营帐内其他头领面面相觑。林冲暗暗叹了口气。众头领闷闷不乐的各自回营。 忽然之间，四下里火把齐明，呐喊震天，曾家军马，卷杀而来。众头领带领兵马且战且退。退了五六十里，方才得脱。计点人数，又损失了五七百人。此时也别无计策，只能慢慢退兵。退了一半，正碰到戴宗来了，传宋江命令，教众头领引军回寨，别做良策。 众将得令，引军回到水浒寨，上山都来看视晁盖。晁盖已经水米不能入口，浑身虚肿。 林冲问道：“公明哥哥，军医如何说？” 宋江哽咽道：“军医说，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毒，不能对症下药，晁盖哥哥只怕活不过两天。” 晁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众头领不敢离开，当夜三更时分，晁盖病体越来越沉重，晁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喘着气说道：“我只怕是快不行了，” 宋江趴在床前，握着晁盖的手，“晁盖哥哥，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你好好养着就是。” 晁盖摇了摇头，用力说道：“贤弟保重，若哪个捉得射死我的，便教他做梁山泊主。”说完晁盖晕死了过去。 “军医，军医，快快抢救晁盖哥哥。”宋江站起来喊道。 军医过来抢救晁盖。宋江拿起那支写有“史文恭”的箭只，怒道：“不攻破曾头市，不捉住史文恭，我宋江誓不为人，犹如此箭。”说完，宋江把箭只掰为两段。 军医抢救了半天，晁盖也没有救醒，只是吊着一口气罢了。宋江见此，让三阮兄弟和刘唐照顾晁盖，吩咐众头领回去休息。 众头领各自回去。宋江走到呼延灼身边，问道：“怎么没见公孙道长回山？” 呼延灼道：“晁盖大哥下山的时候，走到半路，把公孙道长拉到一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公孙道长就一个人离开了，只有晁盖大哥知道他去了哪里。” “哦？”宋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喃喃的说道：“晁盖能派公孙胜去干什么？”想了一会，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径直去找吴用了。 宋江与吴用谈了一会，也谈不出什么，只好回去睡觉了。他睡的正熟，小兵进来报道：“公孙道长带着一个人回来了。” 宋江急忙起床，一边梳洗一边问道：“公孙道长带了个什么人？” “不知道，道长带着那个人急匆匆的去大头领那里了。” 宋江匆忙洗漱完毕，来到晁盖屋中。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人正坐在床边，替晁盖把脉。三阮等人围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宋江悄悄的走到公孙胜身边，悄声问道：“道长回来了，这位先生是？” 公孙胜悄声道：“这是神医安道全。” “神医？”宋江奇道，“道长这些天哪里去了？如何得知晁盖哥哥病重？” “晁盖哥哥下山后，说自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中了毒箭，只有这个神医安道全能救他，所以让我千方百计找他。只希望我们回来的不晚。”公孙胜道。 正说话间，安道全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刘唐焦急的问道：“神医，我晁盖哥哥能不能救？” 安道全抬头看着屋顶，一时没有说话。众人紧张的看着他，却也不敢打扰他，生怕他说出一句不能救。 安道全看了好一会屋顶，这才低头对众人说道：“晁头领所中的毒十分罕见，如今他毒气扩散，非普通药石能够所去，我仔细想来，此毒与乌头毒的毒性正好相克，或许可用乌头毒来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众人吃了一惊，宋江问道：“神医，这以毒攻毒可有几分把握？” 安道全叹了口气道：“最多只有五分把握，可除此之外，实在没有其他方法可用。能不能救醒晁头领，还要看晁头领的运气了。” 众人无奈，只好请安道全医治。安道全仔细用药医治晁盖。到了中午，晁盖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呼吸却渐渐的顺畅了。到了晚上，晁盖竟然能睁开眼了，只是还是不能说话，不能动弹。 安道全松了口气，对众人说道：“如此看来，这个方法可行，治疗晁头领的把握就有六分了。我开一剂药方，你们按方抓药。” 刘唐惊喜，大骂那些军医无能。安道全道：“这也多亏了军医，他们在我来到之前，把毒气延缓扩散，不然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他们也有功劳。 刘唐听了，这才不骂。 却说小兵按方抓药，把药煎好了喂晁盖喝下，过了一会，晁盖忽然浑身发抖，张嘴说道：“我，我心跳的厉害。” 众人又惊又喜，惊的是晁盖浑身发抖，好似病又重了，喜的是晁盖竟然能开口说话了。 安道全急忙抓起晁盖的手臂，在两个手腕轮流把脉，过了半响，安道全的双手竟然抖动了起来。 公孙胜见状，问道：“神医，晁盖大哥究竟怎么样？” 安道全默然半响，缓缓说道：“看这个样子，我也无能为力了。就此告别各位，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