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越前南次郎
不二略一犹豫，回家放下东西，背上球包就又走出了家门，直奔越前家。敲开门，依旧是温婉美丽的菜菜子，看到不二很快反应过来：“啊，是龙马的学长。不过，不好意思，龙马现在不在家。” “没有关系，我今天是来找越前叔叔的，请问他在家吗？” “哎？叔叔吗？在的。” “那么麻烦您去跟他说一下，龙马的学长，不二周助来拜访他，事先没有打招呼真是抱歉。” “啊，好的，不用这么客气的。”真是和龙马一点也不一样啊，好有礼貌的少年。菜菜子将不二迎到院子里，然后到屋后去找正逗弄卡鲁宾的越前南次郎：“叔叔，龙马的学长不二君来拜访您啦，快起来！” “嗯？不二？”请起来很耳熟啊……啊，对对对，是上次那个有点意思的美少年？他来找自己？“菜菜子叫他等等，我等会儿过去——哈欠~” “蜀黍！！人家在等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慢吞吞的啊！”o(≧口≦)o “哈啊——菜菜子你不要催我啊——真是真是！” “叔叔你真是好丢人啊！”还丢脸到小辈面前！ “……” 终于，一身僧袍松松垮垮的越前南次郎出现在不二的面前：“哦，是龙马的学长啊，怎么今天来看大叔了？” “是的，因为临时想到有事情想要和叔叔讨教，所以没有打过招呼就冒昧来拜访了，很抱歉呐。”不二好像完全没看见对面的男人歪歪垮垮的坐姿，坐得笔直，笑容的弧度有礼地像是在衣香鬓影的宴会上，而不是对着一位邋遢大叔。 “……”这个青少年真是不好对付啊，都不会嫌弃、震惊、不满什么的……真是真是，自己最不擅长应付这种规规矩矩的好孩子了——但是听龙马讲过他也不是一板一眼的好学生啊，那这个样子——难不成是专门来应付自己的？！（南次郎大叔你真相了……）而且，为什么总有种诡异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个不良少年，但是所有毛病不二都视而不见，用一种非常包容、宽广、慈爱（？！）、温和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越前国文不好了） 越前南次郎受不了不二制造出来的礼貌气场，咳嗽两声放弃了先前准备吊吊这孩子胃口、小小地撩拨一下的念头（……），直接切入主题：“那个，不二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因为全国大赛的决赛很快就要到了，所以我希望能够向叔叔讨教一下——不知道叔叔有没有时间陪我打一场呢？” ……这个感觉，是战意？ 越前南次郎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前的少年只在一句话的功夫，一身温和谦恭就全数退去，转而散发出有些凌厉的气势。面对越前南次郎而敢于保留这种气势的少年，哈哈，真是越来越值得期待了！ “好啊好啊，龙马的学长，大叔我就来看看你这个青少年有点什么本事吧！希望能比我家那个臭小子有点意思。” “不会让叔叔失望的。”冰蓝色的眼眸很平静，周身的气场却毫无掩饰地散发出来，是挑战，面对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男人的挑战！ 越前南次郎一愣，旋即大笑：“好啊，好啊，青少年，拿上球拍来吧！” 后院的网球场。 越前南次郎还是一身僧袍，懒散地挥了挥拍子：“哟，青少年，让你发球吧，我再，嗯让你一只脚好啦！” “叔叔还是不要放水放得太多比较好。”不二平心静气地拍了拍球，对越前南次郎嚣张的挑衅没有反应——说笑了，龙马那小子的嚣张他见识得还少吗？当然龙马没有他爸爸这么，呃，欠抽，也可能是因为水平没有他爸这么高——难道说有朝一日越前拿了大满贯也会像越前南次郎一样欠扁？那还真是场悲剧…… 不过这个男人的实力—— 不二弯起的眉眼刹那张开又阖上，面对这位传说中的武士，自己必须竭尽全力啊。那么就——抛球，起跳，在空中挥拍—— “哦？球速还挺快的嘛——嗯？”越前南次郎眉梢挑了挑，左脚踏前一步，手臂伸展，由下向上地包吟住空中气势汹汹的小球，拍面调整了一下角度——嗯？这个球的旋转竟然是——？略一停顿，越前南次郎移步，兜了一下球，将球回击了回去。 ——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地破了他的绝地藏歌？！ 一个照面就破解不令人惊讶，毕竟幸村也是一见之下就能够解决，但关键的是，越前南次郎真的只动了一只脚，轻松写意地就把球打回去了！自己的球速度很快、力量很大，而且变向前旋转复杂、高度也高，因此幸村当时是跃起到空中截下来，拉到地面化解完旋转才打回的。但是越前南次郎的做法——按理说这样由下往上地挥拍虽然可以碰到他的球，却会因为受力角度的问题无法解决旋转导致球飞出去啊。 不二按捺住震惊和疑惑去接越前南次郎的回球，球速有些快，但是在他可以应对的范畴，破空之声也很平和，也就是旋转并不复杂，那么——什么？ 不二的双眼刹那张大——这个球？！网球碰到不二拍面的刹那那种触感就让他心知不妙。很诡异的感觉，打球打多了的他看到球的来势就大概对球的旋转、力量有一个基本的评估，并且设计好如何去接，然而这个球看上去和接起来的感觉差别真是太大了。 看起来平淡无奇的球，从拍面上传导到手臂上的感觉却告诉，这个球动量很大，对拍线的旋磨程度也很大！而且，他感觉不到这个球的真实机理！也就是——居然无法化解？！ 这怎么可能？就算他的身体机能只是十五岁的水平，他的经验眼力和球感也绝对是二十二岁的，就算是受限于身体和技术他打不回，但也不应该看不透啊！ 在不二震惊的冰蓝色视线中，球拍上的球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落到了他这边场地的界限外。不二缓缓站直身体，注目着球网对面的越前南次郎：“越前叔叔，为什么刚刚这个球上的触感会和在空中的轨迹展现出来的情况差别这么大？” 不二这边震惊，却不知道越前南次郎听了他的话也是一惊——这个青少年的感知力，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吗？ 越前南次郎的水平之高不用说，哪怕是他压制实力，其打球中的习惯和感觉也是不会改变的。和他打球，接不到、接到了打不回都是正常的，但是，因为对手不同的层次，对同样一个接不到的球的感觉，差异是很大的。就好像刚学网球的人和学了两年的人打会觉得“好厉害”，和学了十年网球的人打也会觉得“好厉害”，但是他很可能看不出来这两个人的“厉害”之间差别多大；但是换一个水平高的网球手过来就能清晰地指出其中的不同。同样，如果是别人来接这个球，感到的可能只是微妙的违和感以及“这个球后劲儿好足啊”，但是不二却发现了这个球的关键点——空中的轨迹和理论上的行动方式和真实的效果完全不同。 ——难道说现在国中生就已经有这种感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