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对酒当歌
卫子风呆呆地想了一夜，次日起来时不免双眼红肿，满脸疲惫。他不想让人看见，这天就没出门，坐在房中发呆。 秦若峰和李小维再次过来找他。见到他这个样子，秦若峰若有所思，对李小维道：“你在这里陪一下，我去去就回。”李小维点头答应，秦若峰便出门而去。 不过李小维没秦若峰那么会说话，逗了好一会，卫子风不但没说话，反而又流起泪来。达生自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咕咕知道，但无法口吐人言，搞得李小维大是纳闷。 好在秦若峰不久后便再次来到，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背上还背着个小包裹。他快步进门，关好房门，塞给达生一小锭银子，对他说道：“你出去看热闹吧！要吃午饭了再回来。” 达生拿了银子高高兴兴地走了。秦若峰这才关紧门窗，打开他带回来的大包小包，一样样地拿出来放在桌上，原来竟然是好几斤牛rou干、花生米、凉拼和热炒几样菜，背上的包裹里则是两坛好酒，显然是在半山腰的小集市买回来的。虽然天气冷，但他飞得快，又包得紧紧的，竟然还有余温。 李小维吃惊地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你……你这是要干啥？教坏小师叔？” 秦若峰摇了摇手，在火塘里添了几块干柴，搬到饭桌底下，拉着卫子风过来，斟了三杯酒，塞了一杯给卫子风，低声说道：“小师叔，我大约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不用管我猜得对不对，现在，是我们一起喝点酒，用酒浇灭悲伤和痛苦的时候。可惜山下没什么好厨子，手艺也就这样了。来，喝！” 卫子风接杯在手，对着杯里的酒看了一会，没说话。他虽然从没喝过酒，但这酒看起来非常的清澈，有一股独特的香气，令人望之欲饮。 李小维又道：“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 秦若峰道：“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我们三个都不是出家的道士，喝酒吃rou都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不至于喝醉了发酒疯就行。相信我是很有自制的，就算你们都发酒疯，我也能把你们按住不放你们出去。现在小师叔心情非常不好，正是该喝的时候。” 李小维挠了挠头：“我相信你，可是小师叔……万一被你带坏了，从此成了酒鬼，那怎么办？” 秦若峰微笑道：“绝对不会！有我看着呢！小师叔，别光看着了，快喝吧！” 卫子风低了一会头，站起身来，面向西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将杯里的酒洒在地上。 李小维大奇，正想说话，秦若峰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自己也站起身来，面向西方行了一礼，将杯里的酒洒在地上，这才对李小维说道：“别问，也别说出去。这事关小师叔的生死安危，明白了吗？” 李小维哦了一声，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将酒洒在地上。 秦若峰再斟了三杯酒。卫子风这回没再发呆，端起来一饮而尽，把李小维都看呆了。 但没等他说出什么，卫子风嘴一张，将刚才喝下去的酒，又喷了不少出来，咳嗽不已。 这酒真特么辣啊！ 秦若峰也不劝他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背，摸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嘴，塞给他一双筷子。卫子风低声说了一声谢谢，吃了点菜，又喝了一杯。 以他完全没喝过酒的酒量，这般喝法，酒意自然很快就涌了上来，满脸都涨得通红，喘气都粗重起来。秦若峰不住地劝他多吃菜，卫子风却不怎么吃，只是过不多时就喝一杯酒，两眼发直地看着前方，眼里却似乎什么也没看到。 人生事，酒一杯，莫让伤痛把肠摧。 莫悲伤，莫流泪，少年当哭不如醉！ ※※※ 人生第一场大醉记忆当然非常深刻。卫子风直醉到半夜里才醒来。脑壳酥酥的痛，意识倒是清醒得很，清清楚楚地记起了两个小伙伴陪他一起喝酒的事。卫子风是醉得最厉害的，李小维也醉得不轻，只有秦若峰始终神色自若。他明明喝了不少酒，却竟然像没事一样。 就连咕咕都喝了一杯酒，醉得歪歪斜斜地到处乱飞，逗人发笑，就连伤痛之中的卫子风都被逗乐了。 这样的小家伙，这样的小伙伴，幸好他拥有！ ※※※ 天华派的十年大较并不会因为这些事而中止。虽然那晚的另一个偷窥色狼没有抓到，但总不能就这样不比了吧。天华派的巡逻警戒，自然要大大地加强了。无论如何，身份不明的外人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跑来偷窥女弟子这么简单。 秦若峰虽然胜出了一场，但等到面对有了仙剑的对手时也无可奈何，只能干脆地认输。这样三人都没事了，这几天里就看高级弟子的比武就行了。 比武已经进行到第五天，也就是最后一天。这一天，那些内定的不用抽签参加之前的对决的精英弟子也要登台。这时候上台的弟子自然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打得是越来越精彩，擂台被拆的速度当然也是越来越快。到了这时，不要说各大首座，就是步虚真人都亲自出来观战了。 又是一场比拼过后，坐镇擂台的长老上台宣布道：“下一场，望月峰的岳小琪，对阵望月峰的净心！” 台下顿时一片吸口水的声音。有人低声道：“岳小琪和净心，那可都是大美女，能瞧上几眼都是莫大的福分，现在竟然同时登场，此生不虚啊！”他身旁几人一边点头称是，一边举起袖子猛擦嘴角流下的哈喇子，一副猪哥相。不仅他身旁的几个人是这样，台下聚集的一众男弟子都是这样。 卫子风大为好奇，问秦若峰道：“净心？这个名字……” 秦若峰微笑道：“是一个道姑。不过是年轻貌美的道姑。”卫子风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一片吸口水的声音中，一个身穿紫色镶白边服色的年轻女子如一朵云彩般般冉冉飘到擂台上，对四方拱了拱手，朗声道：“望月峰门下弟子岳小琪登台献丑，请各位同门多多指点！” 卫子风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岳小琪。她号称望月第一美，果然不是吹的，什么肌肤若冰雪，卓约若仙子……无论用什么言语来形容都是没错的，难怪被人称为望月第一美。台下围观天华弟子们见到朝思暮想的望月第一美登台，更是震天价喝彩。 秦若峰低声笑道：“看来这朵名花仍然是无主的啊！要是有了主就没这么多人喝彩了。” 彩声未停，一身紫色道袍的净心道姑缓缓登台。她不像岳子琪那样用轻功上台，而是一步一步拾级而上。眼力老到的人很快便看了出来，她看似毫无花巧，实则举重若轻，别看她每一步都看似沉重缓慢，其实十分轻巧。其时积雪盈寸，净心走过的地方，竟然只留下极浅的脚印，虽说不上踏雪无痕，这份轻功修为也已是非同小可。台下众人又是一阵震天价喝彩，竟比之前的还要高上几分。 又是一片彩声中，净心已走到台上，行了个四方拱手礼，说道：“望月峰门下净心登台献丑，请各位同门多多指教！” 卫子风细细打量了她几眼，只见她一张雪白的瓜子脸，秀眉凤目，端鼻梨涡，就算称不上十分美丽，九分总是有的，难怪会有那么多男弟子流口水，即使人家出家做了道姑。 岳小琪不知在看什么，突然间顿时嘴角一翘，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更是显得美丽可亲。 台下一众男弟子立时沸腾起来：“瞧见没？岳小琪在对我笑吖！” “放屁！明明是对我笑，你个癞蛤蟆先回去照照镜子再说！” “去去去，别妨碍我观赏美人！” 一众男弟子你推我搡，台下秩序乱成一团。镇台长老站起身来，回身扫视众人，双眼露出吃人般的目光。目光到处，混乱顿时消灭，台下一众男弟子规规矩矩地站好，只是仍忍不了擦擦哈喇子。 镇台长老沉声喝道：“比武开始！” ※※※ 两个大美女对望几眼，各自缓缓祭出仙剑，左足踏上一步，剑尖指地，使了个起手式，一时却谁也没出招，只是默默对望。 台下有的男弟子不禁嘀咕道：“这俩大美人干啥？难道用眼光代替剑法？” 话刚说完，只听得台上两人突然同时娇喝一声，同时飞跃而起，手中长剑密如连珠般交碰，发出一连串铮铮铮的声响，以快打快，转眼间已交手数十招。台下众人眼力差的只见到人影晃动，衣袂飘飘，剑光霍霍，如梦似幻，却看不清两人身手。很快地，又是铮的一声大响，两人身形分开，已然交错换位，均是脸色微红，微微气喘，静立对望，左手捏着剑诀，右手剑尖垂地，似乎刚才那一番交手只是打了个平手。 台下如梦初醒，爆出一番猛烈的掌声。 岳子琪踏上一步，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竖持长剑，口中念念有词：“天华之上，太乙真仙，神威震震，剑气飞天。”随着她的话语，手中本来就已是水蓝色的仙剑泛起一片精光耀眼的蓝色光芒，剑身微微颤动，便如活了一般，昂首吐势，霎时间脱手飞去，夹着雷霆之势，闪电般直奔净心心口。 围观众人喝彩道：“好一招太虚御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