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自掘坟墓
余长老嘿嘿笑道：“卫子风，现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赵不凡斥道：“余长老，你急什么？是由你来下论断的么？掌门师兄都没说话你在这吵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掌门师兄会公正严明地处理好这件事吗？” 旁观众人都眼睁睁地看着步虚真人，心下都是心知肚明，这俩分明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逼着要步虚真人马上下定论。 步虚真人听在耳里，微微皱眉，摆了摆手说道：“证据不足，还不足以定论。” 白长老笑眯眯地站出来说道：“掌门真人，以我老白看，这证据已经足够了，已经足以表明卫子风之前手上的仙剑是夺自这个钱小强，而这个钱小强又被他的灵兽小鸟喷火烧成了这样一堆焦炭。掌门真人，这就是所谓铁证如山啊！卫子风分明就是仗着有一只灵兽，辈分又高，因此而欺凌后辈弟子，横行霸道，做出了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 步虚真人叹了口气道：“卫子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卫子风心下又气又急，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叫道：“掌门师伯，我发誓我没有说谎，事情不是这样的！” 白长老笑眯眯的道：“卫子风，在这种事情上，发誓是没有用的。要是每一个做了恶的人发上几句誓言就可以的话，这世上也用不着什么律法门规了。你还是乖乖地承认了吧！” 卫子风叫道：“不是我做的事，我怎么承认？” 赵不凡皱眉道：“卫子风，你有完没完了？乖乖地闭嘴吧！你想要连累一百多人站在这里一边喝西北风一边听你没有半点说服力的嚎叫吗？如果说事情不是这样子的话，那你倒是拿出点证据来呀！你有吗？” 卫子风脸色煞白，张口结舌地说道：“我……我……我上哪里去找证据？” 赵不凡道：“那不就行了？掌门师兄，事情既然已经水落石出，我看我们就先回去吧！” 步虚真人叹了口气，对道云挥了挥手。道云会意，一把抓住卫子风的肩膀，说道：“卫师弟，一人做事一人当……” 咕咕忽然大叫一声，伸出翅膀在道云手臂上拍了一下。道云愕然缩手，对卫子风道：“卫师弟，我不想惹你这个灵兽……” 卫子风从来没经过这样的事，现在竟然被“铁证”坐实成为杀人凶手，心下又惊又怒。他站在道云的飞剑上，全身微微发颤，脑子里一团混乱，嗡嗡乱响，一时之间竟然变呆了一般，对道云的话也是充耳不闻，只是呆呆地站着，眼神一片茫然。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直有人想为难我？ 余长老当年被咕咕喷火烧过头发，对它简直是恨之入骨，此时趁机飞过来，祭出他那柄土黄色的仙剑，大声叫道：“妖孽休得猖狂，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说着一剑朝咕咕当头劈下。 咕咕知道他厉害，咕地叫了一声，闪在一旁，随即飞低身子，落在山道地面上，伸出双爪飞快地刨起土来。余长老又喝道：“知道死在临头，想要自掘坟墓了吗？”说完又是一剑劈下。 余长老积累了多年的怨念，今夜方得发泄，下手绝不容情，土黄色的仙剑光辉灿灿，显是凝注了大半的灵力。若不是顾忌周围都是人，说不定他的剑光就要铺天盖地了。 众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却没人说话。灵兽虽灵，却不是他们自己的，不必过多关心。若卫子风真的是杀人凶手，灵兽跟着他一起作恶，那就是必须要除去的了。 眼看剑光就要落到咕咕身上，忽然当的一声，斜刺里飞来一道冰蓝色的剑光，将他的土黄色剑光挡住！ 余长老定睛看了一眼，皱眉道：“玉虚首座，你要护着这个妖孽吗？”原来挡住他的剑光的是玉虚真人。 玉虚真人淡淡的道：“这是一只灵兽，不是妖孽。况且卫子风之事，我看还没到真的定论的时候。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会行凶杀害同门的人吗？” 众人都看向卫子风，看到他呆若木鸡的呆蠢样子，要说他能狠起心肠来杀害同门，确实是不太像。 玉虚真人又道：“此事必有蹊跷，我看你不必急于一时。你那么急着要把罪名推给他，是不是因为你别有所图？” 余长老道：“哼！我身为执事长老，也活了七十八年了，难道会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真是笑话奇谈！” 玉虚真人道：“那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呢？你没看出这个灵兽小鸟此时此刻是在刨土吗？” 余长老道：“当然看到了。哼，我看它不过是看出了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想要先给自己挖个坟墓。嘿嘿，果然不愧是灵兽啊！我就遂了它的心愿，让它葬身在自己挖的坟墓里，也是道之自然。” 玉虚真人冷冷的道：“那你就多等一会，让它挖完了再说，又有何妨呢？” 余长老还想再说，玉华子也道：“余长老，这只是一只小鸟，难道你就这么心浮气躁，连一时三刻都等不了吗？” 余长老又哼了一声：“你们都是同一个师父出来的，彼此相护，我势单力薄，无力反驳你们。罢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看掌门师兄如何裁决！”说完收起仙剑，嗖一声疾飞而去。 道云问步虚真人道：“师尊……” 步虚真人摆了摆手，注视着咕咕不说话。道云知趣地闭嘴，也没再去抓卫子风。 没人再说话，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咕咕刨土。这个聪明的灵兽，在干什么呢？ 咕咕双爪如飞，很快就在山道上刨出了一个方圆一尺深达两尺的土坑，咕咕地叫了几声，从土坑里飞上来，落回卫子风肩上，在他耳边又叫了两声，似乎是在报告什么事。 步虚真人见卫子风还是呆若木鸡不言不动，摇了摇头，对道云道：“下去看看。” 道云跳下飞剑，俯身在土坑里看了一会，随即抬头叫道：“启禀师尊，这土坑里别有洞天，有一条可容人钻过的小隧道！似乎就是土遁时挖穿的痕迹！” 步虚真人哦了一声，挥手让他上来，自己袍袖一拂，几道墨绿色的剑光在山道上纵横划了四道，犁地一般将泥沙犁开。 这下众人都看清楚了，犁开的泥土里，有几道可容人钻过的小隧道，不过几乎都被人把土填了回去，只是土质疏松，一看就知道是不久前被人挖开过的。 很明显了，这就是卫子风所说的会土遁的东瀛人留下的痕迹！ 众人都哦了一声，脸上都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在这件事上，卫子风显然并没说谎。但是问题也来了……是谁填的土？谁杀了钱小路？ 是东瀛人吗？他们又想干什么？ 余长老这么着急地想弄死卫子风和灵兽，见到灵兽刨土后就想下杀手，被阻拦后就走人。他这是出于私心的报复而已，还是他有什么秘密勾当？ 旧的问题不但没找到答案，反而更让人迷惑了！ 步虚真人沉吟良久，挥手道：“大家都先回去吧，继续商讨一下，东瀛人想干什么。卫子风是被东瀛人陷害的，此事怪不得他。道云，你一会把他送回他的住处，并跟老四说清楚，不准任何人为难他。走吧！” 众人都走了以后，道云看看卫子风还是呆若木鸡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卫师弟，你醒醒！没事了，没人冤枉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咕咕也在他耳边叫了几声，卫子风这才慢慢收回呆滞的目光，嘴唇动了两动：“没……事……了？” 道云点了点头：“没事了。是东瀛人干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想陷害你。不过你放心，师尊他们会查清楚的。” 卫子风又动了动嘴唇，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真的是只有东瀛人想要陷害我吗？” ※※※ 当然，卫子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逍遥子在的时候，那几个老白头就已经敢欺负自己，现在逍遥子出远门去了，恐怕这些家伙只有更加有恃无恐。那个“龙行天下帮”的二当家因自己而终生不能修炼，被遣回了家，那个一直不知道是谁的大当家不见得能忍得下这口气。 今天的事，又是东瀛人，又是老白头……他们之间有关联吗？是勾结在一起的吗？ 东瀛人又为什么要陷害我呢？是我自己倒霉撞上的，还是蓄谋已久的策划？ 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若说是为了灵兽小鸟，这已经不可能了啊！灵兽是不会认第二个主人的！ 他想得头疼之极，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呻-吟一声。 站在木架子上睡觉的咕咕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飞到他的床上，低低地叫了两声，张开翅膀，盖在他的脸上，就像张开手臂抱着他一样，只是它太小了而已。 卫子风伸手抚摸着咕咕的小翅膀，心下涌上一股温暖。 无论如何，这世上总是有人关心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