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尘埃落定
一片议论声中，一个清丽的少女声音说道：“灵兽已经这么虚弱，弟子就不上去了，免得它再次折腾。弟子相信，若是真的有缘，还会再次遇见的，若是无缘，那也不必强求。师父，对不起了。” 望月峰首座玉虚真人缓缓挥了下手中的拂尘，叹息一声：“或是有缘，或是无为，都是道法。也罢，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台下一阵sao动，又是一片议论纷纷，交口称赞岳小琪的善心和爱心。还有不少男弟子唉声叹气：“唉，一直想见而没见过的望月第一美，居然就这样见不到了！” “既然你都没见过，那这个望月第一美是谁评选出来的？” “我是没见到，但是有其他人见到啊！” “切，那要是一个见到骆驼就说马背肿的少见多怪的人说的呢？连女人都没见过的人说的呢？” “你才是没见过女人的人！光听那嗓音，我的身子骨都要酥了，那么动听，那么清丽，若是发出某种叫声来……” “咳咳咳，师兄，快别说了，好多人正在瞪着你，好像要吃了你！” 台上，逍遥子对台下的议论和sao动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又摸出一颗蜡丸，念出名字。这人也没上去，只在人群里大声道：“岳小琪师妹能怜惜灵兽如此虚弱，放弃机会，弟子也愿意放弃！灵兽既是天地灵气所生，弟子不愿眼睁睁看着它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去！” 台下又是一阵sao动。有人感叹他的仁慈，却也不免有人讥讽他这是故作清高，想要博得望月第一美的好感。有人呸了一声，大声道：“同样是放弃折腾灵兽，为什么人家望月第一美放弃就是有爱心，这个男的放弃就是故作清高？你们这就是明摆着的重色轻男！” 众人：“……” 台上，步虚真人等人低声商议了一阵，步虚真人宣布道：“现在灵兽确实非常虚弱，经不起折腾了。这样吧！剩下来的人一起上台来吧！让灵兽自己选择，有缘最好，无缘的话切勿强求。” 灵兽虽然是如此虚弱，拥有一颗能舒筋松骨的珠子的逍遥子却没法子拿出来给它治疗一下。要想让众人心服口服再无争议，他根本不能碰这小鸟。不然要是真的是卫子风和它有缘，到时可是跳进飞瀑下的大湖也洗不清。 还是那句话：人心！ 台下众人纷纷点头。逍遥子立即将木箱里面的蜡丸全都拿出来，一口气念完了三十多人的名字，让他们上台。 三十多人一起站在灵兽面前还是颇为壮观的，个个手里都端着小碗，既有五谷杂粮也有清水，依次从灵兽面前走过。灵兽小鸟还是动也不动，脑袋都快垂到它自己的小腿上了。 已经是虚弱无比了，说不定下一刻就要死了！ 逍遥子对步虚真人喊道：“掌门师兄！” 步虚真人点了点头，对台下喊道：“卫子风，上来吧！”说着袍袖一卷，一股柔和的劲风将台下的卫子风卷了上来，稳稳地放在台上。 说也奇怪，那只灵兽小鸟一察觉到卫子风的气息，立即抬起了头，一双黑亮的小眼睛看向了他。只是它的嘴巴还被绑着，无法发出声音来。它急促地抖动着小脚，想要挣脱天蚕丝的束缚，却怎么挣扎得开？ 卫子风向它快步跑去。逍遥子一把拉住他，从桌上拿起一只盛着清水的小碗和一只盛着饭粒的小碗，递在他手里。 步虚真人看着这一切，点了点头，叹息一声，伸手一指，一道墨绿色的剑光将缚着小鸟的天蚕丝划断，小鸟顿得自由。它张开翅膀，径直向卫子风飞来，边飞边用爪子踢着绑在它嘴巴上的细铁丝。虽然一时踢不开，好在卫子风和它已经相距不远，它便停在卫子风的肩膀上，不停地摆着小脑袋。 卫子风侧过头看着它，满眼怜爱之色。逍遥子走上前来，解开绑在它嘴上的细铁丝。小鸟立即张开嘴，咕咕地叫了两声，轻轻地啄了一下卫子风的耳朵，然后拍打着翅膀落到他的左手小臂上，伸嘴去喝小碗里的水。 灵兽小鸟终于吃喝了！ 台下众人看着，不由自主地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虽然不见得人人都是心服口服，但这么小的生灵，大部分人还是不会希望它真的活活饿死的。 玉虚真人看着，连连摇头：“无量天尊！灵兽早已认主，难怪谁都不理。掌门师兄，我们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啊！” 步虚真人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灵兽早已认主，我们还去横加干扰，这根本就是劫数啊！”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赵不凡一眼：“赵师兄，到底是谁非要抓这只灵兽的？” 赵不凡咳嗽几声，顾左右而言他：“掌门师兄，我还有事要办，我就先走了！” 步虚真人摇了摇头，缓步走到高台中央，缓缓说道：“现在尘埃已经落定，无须争议了。灵兽小鸟其实早已认了卫子风为主，那么谁也不得再生嫉妒甚至抢夺之念。灵兽认主之后是终生不渝的，强抢也是无用。就这样吧，大家都回去吧，各自勤修。”说完向台下点了点头，缓步离去。 台下众人也纷纷离去，不停地议论着。虽然多多少少都有失落之感，但他们谈论的不是这个，而是更有意义的话题——为什么那么多精英弟子都得不到灵兽的垂青，偏偏是一个基本上没人认识的小破孩得到了？ 小鸟站在卫子风左腕喝了几口清水，又飞到右腕去啄食饭粒。卫子风满脸怜爱地看着它，只恨没有第三只手来抚摸它的羽毛。这几天，这小家伙真的受了太多委屈了，都已经是皮包骨头了！ 逍遥子对他说道：“灵兽虽灵，但饿了那么久，你也不能让它一下子吃得太饱，小心胀死了。你平时喂多少，现在还是让它吃多少就好。” 卫子风连连点头。逍遥子又问：“你有没有给它起个名字？” 卫子风习惯性地想挠挠头，却发现没有第三只手，只好摩擦了下领子，说道：“我也不知道，小秦和小李都不在，商量不了……啊，有了！它一直对我咕咕的叫，那就叫它‘咕咕’吧！” 逍遥子哑然失笑：“小兔崽子，这样会让人误会的。你就不能想个别的名字？” 卫子风道：“要不，叫‘小咕’？啊，我傻了，还是一样的意思。可是我也没有‘姑姑’啊，没毛病啊！” 逍遥子摇了摇头：“算了，随你便了。”说着又皱起了眉头：“老四现在还没查出这个小鸟是什么灵兽。不过无所谓，灵兽都是极其珍稀的，随便一个都能抵得上好几个好手。百年前的正邪大决战，双方都有灵兽参战，表现令人瞩目，只可惜后来都没了。” 卫子风心下一紧：“我不会让它送死的。” 逍遥子呵呵笑道：“我也明白。好了，从此以后本门中是没人敢抢你的灵兽了，估计也没人敢欺负你了，你可以安心修炼了。小兔崽子，这就是灵兽给你带来的福气，好好善待它吧！” 卫子风点头道：“嗯，我一定会好好把它养大的。不知道它长大了有多大？” 那只小鸟——现在叫“咕咕”了——似乎听得懂他的话，咕咕叫了两声，对着卫子风挺起胸膛，张开翅膀，拍打了几下，似乎在说：“这么大，这么大！” 卫子风：“……就这么点大？” 咕咕似乎生气了，啄了一下他的大拇指。卫子风猝不及防，手一松，小碗从手里滑落，掉在台上摔了个粉碎。 卫子风假装生气，将左手的小碗放到右手，扬起左手假装要去打它。咕咕却一下飞到他的头顶上，张嘴得意地叫了两声，在他的头发上擦了擦嘴。 卫子风猛然想起一件事：“啊哟！快下来！别在我头发上喷火！会把我烧成和尚的！” 逍遥子微笑着看着他俩，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神色。 他已经注意到，在广场的某些角落，还有人躲在暗影里，不时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这件事里卫子风占了太多便宜，虽说确实是他自己的机缘，但是某些人确实不会服气的，不肯就此善罢甘休的，恐怕还是要继续为难他的。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