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尾行

    小镇最南端的偏僻一角坐落着一座破旧的木楼，搭建木楼的木头早已变得发黑，长满了霉斑，还朝一边倾斜着，一看便知是历经了不少岁月的老楼。

    易天辰径直的往这座木楼走去，一直尾随在后的麻子脸见状后便转身离去了，跑回了易天辰先前去的聚缘阁。

    木楼外，有着一块庭院，木楼的阴影刚好盖住了庭院，让这片庭院少去烈日的烘烤，多了些凉意。

    此时，被春竹围绕的庭院中央，摆放了一套摇椅，一位老者闭着眼躺在摇椅上微微晃动着，在听到来人的响动后，细眯着眼朝庭院外瞅去。

    “邱阳老师！”见老人醒来，易天辰站在摇椅旁尊敬的叫道。

    “嗯！”邱阳细眯着眼，微微点头，有些倦意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易天辰的到来令他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开心地笑着。

    “这几天都没见你是去哪了？”邱阳在易天辰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开口问道。

    “都在森林里！”易天辰并没有隐瞒，小镇里的人都知道他住在森林里，但他的秘密却没有向邱阳提过，而邱阳也从没开口问过。

    邱阳是位土生土长的汤玄镇人，年幼时天才般的他便因为异常出众而被推荐外出游历，当回到这里时已经是位年过八旬的老人了，亲友们也都大多离世，他只得带着一位仆人栖身在了这座木楼里。

    按理来说，像邱阳这样年老归来的老者理应能得到后辈们的尊敬，但邱阳在回来到小镇之后却并不受居民们的待见，原因无他，便是因为活了一把年纪还‘一事无成’，年过八旬的他竟然还徘徊在最为低级的炼体境一重。

    炼体境，是众多修炼体系中最为基础也是最为普遍的入门境界，从低到高共划分出了十重，只有跨过了炼体境才能往不同的方向修炼，就像是一个人想要学跑学跳，那么他必须要先学会走路一样。

    在这个世界里，除去易天辰这样体内没有灵痕的异类外，所有的人都依靠着灵痕走着大致相同的路，而因人各有异，灵痕自然也存在着差异，不同的灵痕不仅滋生出的灵力不同，能够感知到外界元素的程度也都不同，这也就成了一个人实力强弱的巨大分水岭。

    灵痕感知度高的人能够感知到外界的各种元素，甚至是控制这些元素，灵痕所滋生出的灵力也会越发精纯，这类人被人们尊称为巫灵，是无比强大的存在，但却极其稀少，百万人中也不一定能找出一个，他们灵痕内滋生出来的灵力并不会浪费在强化rou体上，而是用来反哺灵痕，让灵痕变得日益强大。

    然而绝大多数人的灵痕都不会有太强的感知度，他们自然不会把宝贵的灵力来反哺灵痕，而是会把滋生出的灵力用来滋养rou体，让rou体不断强化，这类人在突破了炼体境后便会成为强大的蛮灵。

    总之，无论是成为巫灵还是蛮灵，在此之前都需要经历基础的炼体境，而邱阳已经年过八旬了，却还停留在炼体境一重，这很令人不耻，要知道，就算灵痕在差，八十年的时间里所诞生的灵力也足够其突破了，而他却还止步在了炼体境一重，早年的天才称号似乎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小镇里曾有人议论过，说邱阳是因为痴迷各种历史典籍而荒废掉了修炼，他所居住的地方摆放了成堆的古董书和灵玄，而每个月也都会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给他拉来成车的典籍和灵玄，而后再把他摆放不下的书籍给通通拉走，他日日都在居所内看书，基本不会外出，小镇内的人不爱搭理他，他自然也不愿搭理谁的，和他打交道的只有一位照顾他的哑巴仆人和时常来找他的易天辰。

    邱阳起身之后，易天辰便搀扶着他走进了屋内。

    木屋内，显得有些阴暗，即便常年都有阳光射进，屋内还是略微有些潮湿，散发着蓝火的火炉常年在屋内燃烧着，为周围摆放在书架上的书驱赶着湿气。

    邱阳的脾气有些古怪，能够进到此屋的人自然就极少，除去此时正在屋内整理书物的哑仆之外，恐怕也只有易天辰了。

    在别人眼里，邱阳是位十足的废物，整天就只会看那些无用的书，但在易天辰眼里，他确是位值得尊敬的老者，他不仅见闻极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对经常来此请教的易天辰颇为关爱，易天辰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便是从他开始的。

    屋内的哑仆对着易天辰微微点了点头，抱着一摞书朝外走去，今天是送书的日子，此时的庭院外已经堆了不少的书，这些书都是上个月送来的，此时正等待着被人拉走。

    “哑伯，我来帮你！”易天辰将邱阳搀扶到了书桌前，便跟着哑仆一起将这些他早已看过的书搬到了庭院外。

    书在这个世界里可是不多见的稀罕东西，因为造纸技术的不发达，构成书页的物质只能用一些如羊皮之类的皮革替代，精贵一些的也用锦缎之类的纺织物制成，但这些花费都太大，渐渐的都被淘汰了，衍生了出一种叫做灵玄的物质。

    灵玄是一种墨绿色的矿物晶石，这种晶石能够像书页一样储存文字，且能够反复使用，便捷和低廉的价格使其取代了书的位置，广泛的被人们所使用。

    灵玄按照等级和用途被分为了普通灵玄和功法灵玄，普通灵玄大多都是记载一些琐事，这种灵玄虽然只能够记录大概一本书的内容，但却价格低廉，几乎是随处可见。而功法灵玄记载的则是些武学功法和一些修炼技巧，这样的灵玄较普通灵玄要贵的多，不仅能够记录文字，还能够记录下声音和简单的图像，据说的有的甚至还能够传达意念。

    随着灵玄的出现，那些被称作是书的东西就逐渐消失在了人们生活中，变成了稀少而珍贵的古董，其中记载的内容也较为久远。

    每隔上一月，便会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特意为邱阳拉来整车的书和少量的灵玄，而后再把他看过且没用的书和灵玄都拉走，这些人从未进过院子，只是安静的将书悄悄装卸，每次都是哑仆和易天辰将新送来的书都搬进屋内。

    在将邱阳事先整理好的书都搬到庭院外后，易天辰便被邱阳叫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