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达尔文补课记（3）
接着老板指使着两个侍者走向了中间一张桌子，坐着的那些人正围在一张桌子前面，一边喝咖啡一边玩扑克。那群倒霉的客人表示自己愿意加钱来保住这个桌位，他们要在这里愉快的玩上一整夜呢！每个人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银币，木桌上整整齐齐的堆着六码银币。然而侍者们表示在磨磨唧唧，以后就别来了！那些倒霉的客人满脸委屈，不过老板特许他们坐在柜台前面。 奥斯陆特的气温基本上一年有两百天实在零下的严寒天气，而且咖啡豆从产地运送到奥斯陆特里程超过一万英里，也就是说要海运都要五到七个月的时间。所以能享受到昂贵咖啡的客人们大都非富即贵，那些倒霉、满脸委屈的客人中正好有茜茜和达尔文的熟人——皮尔查克叔叔，那位在华尔道夫猎场帮助达尔文的奥斯陆特贵族。现在他们因为柜台狭小打不了扑克，只能一个一个轮着和老板下跳棋，皮尔查克叔叔哀怨的眼光射向达尔文。这让达尔文讪讪的想要退出咖啡馆。 “达尔文，你怎么把我侄女拐到这儿来了？”皮尔查克叔叔问道，“她的爱好是骑马，天气那么好年轻人应该去郊外。而不是窝在咖啡馆里，我会和我哥哥给茜茜请假的，所以你们快走吧！” 那些坐在柜台前的客人们齐刷刷地点着头，大叔们似乎想用炽烈的目光硬赶着达尔文出咖啡馆。不过达尔文没有正面回答，他瞪着达尔文的眼神，显得并不友好。 “我们定了稍晚些的马戏，待会就走了。”吉吉木及时飞过来解围，“一杯桔子绿茶、四杯当天推荐、一份everthing和四份维也纳牛角面包加一份芝麻糖，最后给我们上拿铁和苹果派。” 这时达尔文唯一的作用就是向侍者塞了一枚金灿灿的金镑，这让侍者很满意。因为在这家店，如果你给侍者一枚银币做小费反而会适得其反得罪他们，虽然一杯咖啡加一只维也纳牛角面包，一枚银币还要找13个铜币。 “先生，请让我来结柜台那边几位客人的账，五金镑够吗？”达尔文示意侍者过来后轻声道。 一旁的客人凑头过来搭话，侍者只是回头对他笑了一下，看来这位客人是挺受人尊敬的。“您的女伴真是位美丽的小姐，冒昧地问一句。你是皮尔查克的亲戚？”刚才问话的人显然真正关心的是这些。 在一张流露着难以描绘其风韵的鹅蛋脸上，嵌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上面两道弯弯细长的眉毛，纯净得犹如人工画就的一般，眼睛上盖着浓密的睫毛，当眼帘低垂时，给玫瑰色的脸颊投去一抹淡淡的阴影；细巧而挺直的鼻子透出股灵气，鼻翼微鼓；一张端正的小嘴轮廓分明，柔唇微启，露出一口洁白如象牙珐琅的牙齿；皮肤颜色就像未经人手触摸过的蜜桃上的绒衣：这些就是这张美丽的脸庞现在给达尔文的印象。淡金色的头发，不知是天然的还是梳理成的，像波浪一样地鬈曲着，在额前分梳成两大绺，一直拖到脑后。 茜茜微笑着呷了一口外表有些老旧的、灰扑扑的白瓷咖啡杯中的黑色咖啡，香气迷人、苦味回甘。达尔文、牛头人和吉吉木都默不作声，实际上四人中雷霆崖最喜欢这杯单品咖啡，牛头人部落饮食习惯于搭配一些味苦的草药汁。自从到了奥斯陆特，牛头人经常出入鄂图曼和希腊咖啡馆，的确铜锅咖啡味道更浓缩。 就在这时候在咖啡馆外演奏的乐手领队宣布，今天下班前的最后一曲即将开始。皮尔查克叔叔端着一杯咖啡小跑过来，“嘿！几位年轻人，为夏收节干一杯吧！”说完就掏出一个扁扁的银质酒壶往自己杯子里倒了点，再给茜茜、达尔文、牛头人和吉吉木几人的杯中倒了点，牛头人尝了一口道：“苹果白兰地！” “哈哈，你挺识货的。我自己庄园里酿的白兰地。你看那些家伙都眼馋着呢！”皮尔查克叔叔往柜台那儿看了看。 “给乐队来一杯，算我的！”皮尔查克叔叔朝着老板眨眨眼。 “夏收节快乐！” “夏收节快乐！” 咖啡馆里的男男女女们举着咖啡，样子异常滑稽，不过达尔文觉得咖啡馆老板好像习惯了皮尔查克叔叔的行事搞怪。 这时，竟有一群年轻人手拉手伴着最后一曲在咖啡馆门前的街道上跳了起来。 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茜茜凝神看了看欢快的人群之后，眼睛就在盯着达尔文，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达尔文似乎终于做了决定，一把拉起茜茜的小手：“嘿，美丽的小姐就屈尊陪我跳一曲吧，这里的大叔都瞎了眼，竟然没人来约你跳舞！那就便宜我啦，茜茜小姐。” “气死人了，你这个狡猾的小子！”皮尔查克叔叔装作气呼呼地想抓住达尔文。 “是啊，待会摁住他！”一众客人附和着。老板和侍者从咖啡馆里消失了，在最后一曲的最后一个音符响起后，这家咖啡馆就要为大家奉上压轴的维也纳苹果派，维也纳苹果派饼皮酥皮异常讲究，需要薄如蝉翼，半透烛光。 皮尔查克叔叔端着盛着苹果派的点心碟哼哼着中的名句“我喜欢骑马、我喜欢苹果派、我喜欢红玫瑰。”遗憾的是今天他没有享受鲜奶油的待遇。鲜奶油需要隔着冰水手工打发，一次顶多两份。 达尔文和茜茜面前的苹果派配鲜奶油，苹果派被甜点师做成了心形，用两齿叉轻轻挑开烤的酥脆的酥皮，苹果馅料被切成如纸片般的薄片。这苹果派的确是维也纳苹果派，达尔文忽然想什么——红玫瑰！红玫瑰！ “这绝不亚于我年轻时到奥斯迪帕利王国王都维也纳蜜月旅行。在那家‘希腊小馆’吃到的维也纳苹果派。” “尝到这般美味，此生无憾啦。”那位刚才与达尔文八卦的年老客人对着苹果派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