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偶 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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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玉虚宫到方仲所住的小楼并不是很远,原本是卢公礼所住,后来让给了钱文义,因为楼小,并未有什么称呼。钱文义自恃风雅,喜好文墨,后来才在自己那楼上挂个‘思远’二字,取宁静而思远之意。不过这宁静而思远到底是求道之心还是别有用意就不得而知了。 那清儿从玉虚宫出来之后,心神不定,东张西望,见无人在意自己,这才装作无事人模样来到钱文义和方仲所住的小楼前。钱文义出去后,大门已然关了,因是随手所拉,并未落锁。其实昆仑山上除了一些禁忌重地,并不会上锁,又有那些不开眼的小贼敢偷到昆仑山上来。而那些禁忌重地,所谓铁将军把门,也不是靠着这一把铁锁就能维护安全的,而是另有厉害禁制,门面上一把铁锁,更多的是一种警示作用。 思远楼楼小人微,断然没有什么厉害禁制之说,除了门后有个门闩偶尔用来防防风外,可说是畅通无阻。清儿轻轻一推,那门就开了半截。他回头一望,见无人看见,急忙从敞开了的门缝里钻了进去,随后轻轻把门又给掩上了。 楼里静寂无声。那楼上是钱文义的房间,方仲的房间就在楼下,清儿蹑手蹑脚来到方仲门前,探首朝里一望,还是上次自己见过的模样。清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宝贝,掌教真人非要我找来找去,真是晦气,上次被人撞破,一无所获,这次总该拿点东西才是。”迈步进门,先来翻方仲床铺,又翻床边书桌,委实没有什么紧要出奇的地方,不由得垂头丧气。不要说有什么书卷之类的了,那桌上笔墨枯涩,不知几个月不曾动过,哪来的字迹。方仲出去就好几个月,当然不可能又来泼墨挥毫。 清儿查找良久,连床底下都翻了一遍,就差掘地三尺,除了靠在床头那一把奇形怪状的大剑之外,再无任何出奇之处。 “也罢,权且拿这一柄怪剑去见掌教真人,也算没有白来一趟。至于是不是掌教真人想要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清儿想到此处,伸手就去拿这柄鱼骨剑,哪知入手沉重无比,一提居然没有提得起来。清儿咬牙再一用劲,剑到是动了,可惜不是提到手上,被他一带,剑身缓缓斜移,咣当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 剑身砸地发出响声的同时,就听楼上也是咯吱一响,虽然轻微,但还是被清儿听见了。清儿一哆嗦,轻喝道:“是谁?” 喝问之后,侧耳倾听,楼内还是寂静一片。 清儿把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心道这时候那钱文义还在玉虚宫和掌教真人在一起,断然不可能还在楼上,或许是有什么东西放的不牢靠,恰巧掉落下来。想到有什么东西掉落时,心中一动:那方仲房里无什么紧要物事,楼上有没有? 一念及此,越想越有理,那鱼骨剑也不拿了,从方仲房里出来,往楼上摸去。那楼上也有三四间房,虽然不大,但布置的十分优雅,每一间都充满了书香之气,四壁张挂着字帖书画,有些是前人笔墨,更多的则是出自卢公礼和钱文义二人手笔,把那自觉精妙的题字装裱了悬挂起来。 清儿先从第一间开始找起,进去一看,几张桌椅而已,除了一厢茶几摆了两本道家典籍外,并无出奇之处。那两本书该是钱文义闲暇之时随手翻阅的,随便丢在了这里。清儿翻看了一下后又走到第二间,掀开门帘一看,不由得一喜,只见触目所及都是书橱,上面摆放着无数书籍,更有很多卷起来的书轴码放在一格格的空档之中。清儿心道:“若有什么书卷字迹之类的必然摆放在这里了,上次自己怎么就不曾找到这里来呢,想想也是,那方仲乃是钱文义弟子,何必躲在自己房里涂鸦,有这去处当然要到这里来。掌教真人吩咐下来的事多半就在这里查找了。” 清儿心中喜悦,先来到左侧书橱开始看起,抽出来一看,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又放了回去,把那卷轴拿出一个,拉开来一看,却是钱文义自己画的一幅墨竹图,墨色精妙,也算是上品之作,清儿却一撇嘴,急忙卷了丢在书橱里。如此这番,看着看着就转到了书橱后面来。那书橱都是两边摆放,后面也是一样,清儿本以为这后面也许会有什么掩藏起来的东西,哪知方一露头,就见一条人影静静的站在书橱后面! 这人影一直默不作声,若不是清儿查找的仔细,根本不会发现这后面还藏得有人! “啊!你……你是谁?”清儿惊吓之下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道。 只见那藏在书橱后的人身着弟子服饰,用一块布帕包住面目,只露出两只眼睛来。那人显然也有些惊慌失措,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儿见他不说话,惊惧之心稍减,反而有些理直气壮起来,骂道:“你是什么人?这楼是钱师叔所住,你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 那人压低着声音道:“你自己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 清儿道:“我是来给这楼里打扫来的,你是做什么的?若是光明正大,何必蒙了面不敢见人。” “东看西翻的打扫,倒也少见。你敢和我一起到钱师叔面前对质么?” “我……”清儿顿时说不出话来。 那人轻笑道:“其实你我何必这样针锋相对。不如……你不知我,我不知你,大家一拍两散,如何?” 清儿眼珠子转了数圈,想了一会儿后,笑道:“就是如此。” 那人也笑道:“这就是了,其实我来也没什么事,这就走,” 清儿忙道:“慢,我跟你一起走,万一你走了再来揭发我怎么办。” “好,那我们一起走,出了这个门,各奔东西,谁也不说。” 二人计较已定,一起从房里出来,从楼梯口往下走,那人在前,清儿在后。走了没几步,清儿忽然哎哟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要紧之事,那人吃了一惊,急忙扭头过来瞧时,清儿手一抬,已把那人蒙面的布抓住,用力往下一扯,嘴里道:“你看了我的面,我却不知你是谁,万一出去了,迟早有个把柄在你手上,你也给我看一看脸面才显得公平,省得以后只有你算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