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同人不同命
于是乎，这些新兵们，就成了军官发泄郁结火气的途径。 众多新兵只好苦巴巴地应了下来，再度开始了苦哈哈的训练。 至于那位逍遥自在的主儿，如今心情愉快地回到了寝室，随意喝了几口茶，脱下了战袍，连东西都懒得收拾，直接出门去了。 反正这里的东西，都是为新兵准备的，带也带不走，就算能带走，也就是占地方。 顾晓生走到营地大门时，两名守卫顿时挡住了他，竖眉喝道：“干什么的？不知道训练期间，未得上级允许，不能走出这扇大门吗？” 顾晓生还未说话，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吆喝声：“那谁那谁，你们别拦着，齐俊生乃蒙恬将军看上的人才，我等准许他今日自由出入，尔等不得阻挠。” 他回头一看，便看到其中一名军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边对着那两名守卫指手画脚地命令着。 “是……”守卫们心上一惊，急忙收回兵器，恭敬地垂头而立。 军官快速跑到了顾晓生跟前，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温声说道：“齐俊生，想出去就出去吧，我会交代下去，不管谁在这里值班，都会为你一律通行。” 顾晓生笑了笑，拱手道：“那真是多谢长官了。” “哪里哪里……”军官嘿嘿一笑，连连摆手，看得旁边那两名守卫眼睛一瞪一瞪的，估计没看过他对一名普通士兵这么恭敬的模样而吃惊。 顾晓生应了几声，便告辞离开了大门。 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军官忽而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滋味难明。 “你们瞧什么瞧？”而后，见旁边两名守卫盯着顾晓生不放，他没好气地说道。 守卫们连忙躬身，随后迟疑着开口道：“那个……就算刚才那个人被蒙将军挑中，也不至于……” 也不至于卑谦成这个样子吧？挑中也不咋的，又不能保证一定能进入黄金火骑兵，顶多就是比普通士兵再高那么一点点地位，至于连军官都得讨好么？！ 他们心中腹诽不已，实在忍不住了，便嗫嚅询问求解惑了。 闻言，军官哼哧了几声，摸着胡须哼道：“你们可不懂。其他几个倒不用放在心上，可是这齐俊生嘛，啧啧……” 说到最重要的地方，竟然断了！！！ 军官这么一弄，可算是吊足了胃口，使得守卫们更加心痒痒的。 见他们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又不敢开问，军官这才摆出一副艳羡的表情，咂着嘴巴叹道：“这个齐俊生可不得了啊！他和蒙将军交手能相持不落败，蒙将军扬言要着重栽培他，成为一代名将。那么问题来了，你们说，这代表着什么？” “！！！”守卫们的内心世界是这样的―― “⊙_⊙”！ 这特么代表着一飞冲天啊！ 他们总算能够体会军官此刻的心情了，要是他们，指不定更加谄媚地巴着他呢！ 一代名将！ 啧啧…… 以后走出去，都可以说自己和名将出身于同一个地方，倍儿有面子！！！ 看到他们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模样，军官的心里总算平衡了不少，咂咂着嘴巴道：“好了，你们交代一声，轮班的人可不许拦着他，万一他生气起来，可是找你们算账而不是找我。” “是，我等明白。”守卫们急忙应道，心下已经把顾晓生的模样刻在了心里了。 军官再次抬头看了看顾晓生远走的方向，摇了摇头，叹着气走回了里面。 守卫们见他走后，这才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唉……同人不同命啊！” 他们只是小小的看门口的，别人却能成为名将，以后吃好的穿暖的，现在他们还能逞逞威风，以后给别人提鞋都不配了…… 哎，真忧伤…… …… 话说顾晓生离开了军营驻地，便直接在大街上游荡了起来。 吃了顿好饭，买了些纸钱蜡烛之类的东西，他便前往了上田村的坟地，好好地祭拜了一番齐大娘。 他不知道，真正的齐俊生到底还在不在人世。 不过，听齐大娘的语气，齐俊生是一位很孝顺的孩子，当初齐大娘身体健康，也以为只是离开一两个月不打紧，为了生计才不得已离家。 谁知最后，久久不归…… 顾晓生想，恐怕真正的那个齐俊生，早就在江湖中遇上什么事情而遇难了。 毕竟，如今天下初定，各种居心叵测的反叛者在暗地里搅动风云，再加上做生意被人打劫是难以避免的事情，总的来说，凶多吉少。 “或许对您来说，死亡倒是一种解脱了吧！希望您在九泉之下，能与齐俊生重逢，共享母子亲情。” 顾晓生叩首了三次，便低喃出声道。 说起来，他与这位齐大娘相处时间不多，然而她的心酸和对儿子的牵挂疼爱，却时时萦绕在他心头，难以消除。 或许是，他两世都没有父母长辈，因而打动了他吧！ 转念一想，齐大娘就此离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活着，她要执着于等待儿子而残喘蹉跎着艰难的岁月，到时候他要离开，对她更是一种更深的打击，如此算来，死亡，不失为一个最好的结局。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笑着离开的。 他的出现，倒是让齐大娘享受到了最后的欢颜。 也许他这样想，有点自我安慰的可耻，可顾晓生的确因此而稍稍欣慰了一些。 祭拜过后，顾晓生往回走，便撞见了那些邻居们。 “咦？阿生？你不是在军队里吗？怎么出来了？”那个大娘大喇喇地问道。 “阿生？”她声音响亮，周围也都安静，一下子把附近的邻居给招来了。 顾晓生微微笑道：“明日我会随着蒙将军离开这里，今天沐休出来，刚刚去祭拜了娘亲，可能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回不来了。希望诸位在清明重阳时节，顺便去替我娘亲清扫一下坟墓，在下感激不尽。” “哪里的话，这是肯定的呀！” “对对对，你放心，我们一定每年给你娘亲扫墓，你参军才要多加小心。” 听到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顾晓生笑了笑。 他们，虽然贪图小便宜，有些欺善怕恶，但并不影响他们处于根本的好心肠。 不管是为了邻居的那一点情谊，或是他给的那些金元宝，估计他们也都不会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