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杀手红蝠
“丰泽园酒楼”二楼之上，十三省总镖局的镖师们正开怀畅饮着，原先趴在地上的黄天笑不知何时起来正满面春风的陪着众人喝酒，地上的酒坛碎片也被伙计打扫得干干净净，那位“洛阳才子”岳小龙在马三宝下楼之后便结账离开了。 此时，楼上并无其他人。 天笑想趁着无人打扰之际与众镖师热热闹闹地度过离别前的时光，他当镖师不过是临时的而已，既然到了京城，就没有必要在跟他们东奔西走的了，所以在判断四少一凤走后，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捣蛋之际，好好的陪陪他们。 天笑见杨玉萍等人已经吃好，看着稍显喜悦的杨玉萍，这话到嘴边却又难以启齿，真不知该如何向杨玉萍少镖头讲明，只好对景镖头道：“景前辈，在下的临时镖师一职也算圆满完成，咱们也是时候该分手了。” 景不韦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京城已经到了，你也不需要随着我们走了，可是老夫真希望你能留下来，我们镖局太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了，可是老夫知道，留不住你呀！”说完，看了面带伤感的杨玉萍一眼。 杨玉萍听到天笑说要与自己等人分手，这心一阵难过，她喜欢天笑，自从对诗之后，她便芳心暗许，就是因为天笑已经有了四位未婚妻，她才踌躇不决，如今听到天笑要与自己分手，再不表达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杨玉萍站起身，对天笑道：“黄兄，我有话想对你说，咱们到那边说可好？” 天笑一见杨玉萍的表情，心道：“该不会她想对自己表白吧，那我倒不知如何答复她了。” 天笑点点头道：“好，我们到那边说。” 两人到了楼内的一角，杨玉萍深情地看着天笑道：“黄兄，你可知我是女扮男装？” 天笑点了点头。 杨玉萍又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天笑摇了摇头。 杨玉萍又问：“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倒叫天笑一时无法回答，说不喜欢，会伤了杨玉萍的心；说喜欢，自己还真没喜欢她，只是对她有些好感罢了。 杨玉萍看到天笑为难的样子，心中有了决断，“这样的男人才是好男人，说喜欢你，那是骗你，说不喜欢你，证明他冷酷无情，只有觉得为难，证明是他不想伤你，但又不想骗你，这样的好男人我又怎能不追求，那怕他有三妻四妾又如何，只要他对你好就行呗！” 然后她对天笑道：“黄兄，我不会改变初衷的，我等着你，我知道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等你报完仇来找我，我愿意与四位姐妹共侍一夫。” 天笑一听这话，这算完，又欠下一个情债，只得说道：“承蒙萍妹厚爱，小兄感激不尽，他日报得大仇，定上十三省总镖局前去提亲。” 两人已经谈妥，回到酒桌，天笑喊来了伙计结账，镖局的镖师纷纷下楼，天笑也与杨玉萍含情作别。 众人走了之后，天笑呆在酒楼未敢离开，他怕那李小凤去而复返，见不到自己再找镖局的麻烦，故而在此等候。 东长安街旁燕子楼里，一片莺歌燕语之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正陪着嫖客们吃酒作乐，弹筝吟唱。 二楼一间布置得华丽绝伦的房间内，地上铺着猩猩红的地毯，墙上挂着猩猩毡簾，悬的是建昌宝镜，壁上钉有一幅画卷，山水人物，跃然浮动。 而茶几上炉香袅袅，暗香缕缕。之旁椅上坐着一位美妇，这美妇看上去三十许不到，那美得是花见含羞，草见低头，是个人间绝代之色。 她身着一身的紫色罗裙，配合着她的容颜，果真是一朵开得艳丽的紫罗兰，她就是燕子楼的主人“天下第一花”李云烟，也就是李小凤的母亲。 见她双手之上拿着一幅画像，正在思索着什么。 蓦然的一声门响，倒是惊动了她，她转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推门而进，她便告诫道：“凤儿，不是跟你说过么，进屋前要先敲门。” 李小凤撒娇道：“娘，我又不是外人。” 李云烟道：“说过这么些遍了也不改，真拿你没办法。” 李小凤道：“娘，您在看什么？” 说着，走到李云烟身前抢过画像看了起来，不由惊呼道：“这不是姓黄的那位公子吗？” 李云烟愕然道：“小凤，你见过这位黄公子？” “是呀，我在‘丰泽园酒楼’见过他，我还让他晚上陪我来着，他不肯，最后是我大哥宗政克龙出面逼迫他，他才喝了一坛的酒，答应晚上陪我的，哎呀······！” 李云烟一怔，问道：“怎么了？” 李小凤道：“他有可能还在丰泽园。” 李云烟道：“为什么？” 李小凤道：“我们说过，他要是走了，会对他的镖局报复的，我想他为了镖局的安危，他不可能走，我应该去通知他一声，不能让他在那傻等着。” 李云烟面含微笑道：“我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替人着想了？” 李小凤玉面一红，娇声道：“娘，您女儿这不长大了么，不在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了。” 李云烟将李小凤搂在怀中，叹了口气道：“是啊，我的女儿长大啦，以后也不需要娘照顾了。” “娘，您干嘛这么说，我长多大不都是您的孩子吗？我以后还要好好孝敬您呢。” 李云烟有些伤感道：“傻孩子，娘早晚会离开你的，你现在懂事了，娘心里很高兴，以后学着点如何照顾自己，我去替你通知他一声。”说完推开李小凤出了屋子。 李小凤追问道：“娘，您是不是喜欢他呀？” 还没走到楼梯口的李云烟听到女儿如此的问话，一脸的无奈，心想“这孩子是怎么想的，娘都这般年纪了，又怎会去喜欢一个少年，只怕我真有那个心，也有人会不同意的。” 她苦笑着，并没有回答李小凤的问话，径直下了楼。 “丰泽园酒楼”的二楼上，天笑的确还坐在那张桌旁，此时外面夜色初降，新月当头之时，酒楼内灯火通明，伙计倒是给天笑添过几回茶水，他心中清楚，天笑这人不简单，那一顿酒菜花了一百多两白花花的银子，家境一定不俗，二来这四少也吩咐过，自然不能赶人了，只得好喝侍候着。 天笑下楼去解过一回手之后，这楼上酒客陆续就多了起来，什么达官贵人，商贾富绅，北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倒来了不少，天笑倒是一个也不认识，只得静静坐在那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正在他沉思之际，耳畔传来轻微的莲步之声，天笑知道是一位女子向这边走来，天笑转目光瞧去，见是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妇人。 她的美比起邵兰兰、慕容秀、蒙纤纤、南宫燕、杨玉萍有过之而无不及，主要表现在她的风韵之美，而几位少女则没有她的那种成熟、万种风情的撩人美态。 这美妇走到天笑桌前嫣然一笑，道：“黄公子，我可否坐在此处？” “当然。”天笑起身而答，他虽不是个喜欢渔色之人，但也被对方那绝美姿色所惊到。 李云烟坐下之后对天笑道：“黄公子是否在等人？” 天笑也坐下道：“正是。” 李云烟继而又道：“黄公子可是在等李小凤？” 天笑愕然一怔，不禁问道：“您是······？” 李云烟又是一笑，这一笑有如百花齐放，冰河解冻，让天笑都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道：“我是她娘。” 天笑忖道：“看来李小凤并没有放过我的念头，不知让其母来此所谓何意？”当即问道：“您是来替李小凤传话，还是······？” 李云烟眉目略显媚意道：“我想让你晚上陪我，你可愿意？” 天笑一听不觉心中气愤，“这母女俩不会是有病吧，竟干强人所难之事。”立即答道：“不愿意！” 李云烟凝视着天笑，不禁问道：“我长得不够漂亮，还是不够迷人？” 天笑义正词严道：“都不是，你长得非常漂亮，让每一个男人看了都会有心动的感觉，但并不是每一个男子都有龌龊的心里，男女之爱两情相悦，又岂有强迫一方之理。” 李云烟拍着手，微微一笑道：“黄公子果然是个正直之人，比起小凤他爹强过万倍，妾身也是想试你一试，看你人品如何，妾身有重要之事想与黄公子细说，可否劳驾换处地方？” 天笑道：“可以。” 两人起身下了楼，只留下了酒楼里那些有猥琐心里，脸上布满着变化万千神色，眼中充满着愤恨、羡慕和妒忌的酒客。 这北京城有两多，一是官多，二就是胡同多。 李云烟领着天笑转身就进入了胡同的黑暗角落，李云烟郑重地对天笑道：“黄公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天笑一怔道：“您不是李小凤的娘，‘天下第一花’李云烟么？” 李云烟苦笑道：“那只是其中的一个身份，我另一个身份是‘十三杀手’的‘红蝠’。” 天笑一惊，道：“您想杀我？” 李云烟摇了摇头，叹道：“是有人叫我杀你，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也杀了不少人，但随着女儿的渐渐长大，我的心也不再那么狠了，我不想给女儿留下一个杀手母亲的印象，我也不想再错下去了，我恨他，我不能为他再杀害无辜了。” 天笑问道：“他是谁？” 李云烟那一双剪水双瞳之中充满着怨恨，愤愤地道：“他是凤儿的爹，一个至今我都未见过真面目的卑鄙男人，每一次他都是点了我的昏xue，将我蹂躏一番便漠然而走，我只是他一个发泄的玩物而已，根本无感情可言，我实在是不愿生活在这种痛苦之中。” 天笑也愤愤道：“果真是一个衣冠禽兽，既对不起你们母女俩，又与我有着深仇大恨，我不会放过他的。” 李云烟低头似有所思，然后抬头倾注着天笑道：“我想托付黄公子一件事，不知意下如何？” 天笑道：“您请讲，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竭尽所能。” 李云烟道：“我想请黄公子照顾小女凤儿，你可愿意？” 天笑这下可犯了难，他清楚此照顾非彼照顾，就像当初他将小玉托付给石英一样，这分明就是为她女儿托付终身，他抱拳道：“前辈，我可以答应你，我能做到保护她，但至于别的要求我做不到。” 李云烟问道：“难道小女配不上黄公子吗？” “非也，在下已有四五位未婚妻了，如若我答应你，岂不是对我未婚妻们不公，且对小凤也不见得就公平，还是那句话，男女之爱，在于两情相悦，逼迫任意一方生活也不会幸福的，难道你想逼迫我吗？” “这······那好，我不逼迫你，不过你说话得算话，小凤的安危可就交给你了，我们回燕子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