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 心
杀青那天的最后一场戏，山上古堡的顶层上，巨大的冰伫立在房顶破掉的地方，辛明的手在冰上面飞速的雕刻，慢慢的雕刻出女主角的轮廓，那是他在阳光下见到的，让他动心的少女。城堡外面，飞落的冰花变成漫天的大雪，飘落这个曾经不下雪的小镇。 时光流逝，曾经青春美丽的少女渐渐衰老。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面，女孩长大成熟嫁给别人组建家庭，似乎将那个眼神澄澈的男人遗忘了，只有在下雪的时候，年迈的女人，还会站在漫天的大雪里，翩翩起舞，犹如当年一样。 结束自己戏份的乔宇生，没有离开，站在欧石楠的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跟着她一起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画面里，扮演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主角的老人，在雪花中偏偏起舞，像是想起了什么，乔宇生放在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 欧石楠回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乔宇生摇摇头，没说什么，最后这个场景，会切换会欧石楠曾经在冰霜中起舞的场景，是电影中的最后一幕。乔宇生看着这样的场景，只是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欧石楠，即使是演技，也如此的美丽动人。 欧石楠疑惑的回过头，乔宇生的戏份，刚刚已经结束了，按理说已经可以离开回去休息，但是他却没走，一直在片场陪着她，将整部电影的全部场景全部拍完。乔宇生这样的表现，让欧石楠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片场的人也习惯了两个人时不时亲密的举动，这两个人的关系，他们这些参与拍摄的人，都看出一些端倪，只是有些事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什么也不能说罢了。 “好了！”欧石楠很满意刚才拍摄的画面。这个场景拍摄完毕，整部电影就正式杀青了“很不错，咱们的电影杀青！” 欧石楠先是表扬了扮演老妇人的演员，然后扬着笑脸跟所有人宣布，这部电影杀青了。原本计划拍摄三个月，最后拍摄时间将近五个月，这是欧石楠本人精益求精的原因。当然，这也导致整部电影的成本大大的增加了。 片场的人都在这个地方。封闭着拍摄了整整将近五个月的时候，当欧石楠宣布杀青的时候，所有人都大声欢呼，这个工作结束了，他们可以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沾染了这些人的情绪，欧石楠的脸上，也带着灿烂的笑容。 “恭喜你了，第一部独立执导的电影，拍摄完成了！”乔宇生对欧石楠祝贺。 “还早呢。后期还有很多要做呢，估计要到暑假才能上映了。”虽然这样说，欧石楠的嘴却一直乐的合不拢。 “嗯，继续加油！”乔宇生鼓励的说道。 “那是自然！”欧石楠抬头看着乔宇生，他的眼睛里盛满笑意。欧石楠突然想起来，电影杀青了，他们就要面对另外一个问题。 很显然，乔宇生也还记得这件事情“电影杀青了，你是否能给我一个答案呢？”乔宇生很认真的问她，他用这样一句话告诉欧石楠，他一直在等，等欧石楠的回答。 “这才结束，哪能就出戏了，总得过几天吧！”欧石楠低下头，不敢看乔宇生的眼睛，这样说着。 “那你需要多少天呢？”乔宇生不允许欧石楠逃避，这样问她。 “你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也给你自己时间，从戏里出来，然后考虑清楚，你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欧石楠原本低着的头抬起来，看着乔宇生的眼睛。 “好的，我等你的答案。”他从不怀疑自己的心，愿意等，只是尊重欧石楠。 约定了时间，乔宇生还是先离开片场了，而欧石楠自己，则在这个巨大的拍摄场景里，看着人们收拾东西，丽县政府的一些人，跟剧组交接，接管这里，然后将这里正式建设，开发成一个旅游的地点。 曲终人散，欧石楠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刚才乔宇生问她答案的时候，她突然有些害怕，在这个封闭的环境里，乔宇生只是她电影里的演员，她也只是欧石楠，一个导演，一个演员，两个人互相有好感，好像并不是多么奇怪和可怕的事情。但是当乔宇生离开前问她的时候，她却有些胆怯，对乔宇生的好感，已经大到，去面对现实了吗？乔宇生的身份，她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她，做好去爱一个男人的准备了吗？ 所有的这些都让她不知所措，一个星期，只是一个缓冲，她需要一个答案，不仅仅是给乔宇生的，也是给自己的。 “在想什么？”耿麦冬过来问她。 “在想乔宇生。”欧石楠并不避讳这个问题，很显然，耿麦冬是个足以给她意见的过来人。 “怎么了？他临走之前说什么了？”耿麦冬问她。 “他问我答案，我当初说等拍完电影再说，现在拍完了，他问我是否愿意跟他交往。”欧石楠回头看着耿麦冬，脸上来着疑惑，和犹豫。 “怎么？你跟他不是互相都有好感吗？这很难回答吗？”耿麦冬也很疑惑，因为当时在化妆间，欧石楠的态度坦然自信，这时候竟然会犹豫“还是你怕他那群极端的粉丝？你不像是这样的人啊？”欧石楠本人也有很多粉丝，当然极端的也有，她并不是怕事的人，想要做的事情，即使面对多少困难和质疑，也会去做。她不会因为别人，去拒绝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做好准备，去跟这样一个男人，建立更亲密的关系了。”这才是欧石楠最担心的，从前世某个时候开始，她就感觉，自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前世悲催点，总是被人玩，脸上的表情，只有跟mama在一起的时候，才有笑容。这一世。好一些，她过的顺遂，也总是乐呵呵的，但是心底里，却还是担心和害怕。 “麦姐，我有太多的黑暗面，这样的我。配的起那个耀眼的男人吗？有一天，当他发现我不是表现的这么阳光开朗。还会喜欢我吗？他喜欢的，是真的我吗？”欧石楠真的很怀疑，女人有时候会担心很多多余了，反而男人会根据本心行事，喜欢就行动。 “小楠，我不懂你说的黑暗面是什么，在我的眼里，你年轻、漂亮，自信和从容，你有很好的事业。你很关心别人，你爱做善事，你很努力，你身上有很多的闪光点。当然，你也有缺点。有时候会听不进别人的话，有时候会很任性。但这就是你，如果你做过坏事，我也相信，本性善良的你，是为了保护别人。或许在很多人眼里，乔宇生是闪光的优秀的，但是在我的眼里，只有别人配不起你，没有你配不起别人。”耿麦冬说的意味深长，却也十分偏心，她其实很不满意自己家的小楠，被个年纪大的男人给骗走了。 “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美好，如果真的有点动心，就去试试，成不成，都是经历，你还年轻，就算以后会经历波折，麦姐相信这些都会成为你成长的养分的。”耿麦冬最后这样说道。 欧石楠听了以后，只是点点头，她担心的，从来都不是外面人的看法，而是自己的心。将现场的工作交给别人负责，欧石楠一个人回到拍摄期间下榻的酒店，拨通了韩心的电话，这个时候，她需要这个有安全感的哥哥，给她意见。 这个时间，韩心正在工作，接到小妹的电话，有些惊奇。接起来以后，听了欧石楠的解释，才知道她遇到了这样的问题。 “小楠，哥跟你说过，以后那些不好的事情，有哥替你承担，所以把那些都忘记，刘娜娜也好，超越也好，他们都不会再在你的生活中出现，你只要快乐的生活，只需要看那些光明和美好的东西。别自卑，韩心的meimei，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女孩，知道吗？”韩心没想到，当时的事情，竟然一直在欧石楠的心里压着，看似好像她已经没什么了，但是却一直影响她。 “不过，你还年轻，这么早谈恋爱不好。”先开导几句，然后韩心又这样说，自己家的小妹，才22岁，谈恋爱太早了，虽然不是跟那个皇甫仁，让他觉得松口气，但是想到小妹跟别的男人亲密，甚至嫁人，哥哥很不舒服。 “哥……”原本还有些纠结的，被韩心这么一句话，就给赶走了七七八八。韩心这哥哥，真是十足的妹控，到不是他对欧石楠有些别的心思，只是对家人的一种保护吧，像亲哥哥的一样，总想把meimei放在自己的羽翼下保护，怕她遇到坏人。 “好了好了，这事你自己决定吧，那乔宇生是什么人，我得好好调查一下，怎么悄不声的把我meimei给拐了！”韩心嘀咕的声音传到欧石楠的耳朵里，欧石楠一阵好笑。 “这事我会告诉爸妈，你回来好好跟他们说吧，就这样，我得去开会了，不说了，早点回来，路上小心哈！”韩心最后嘱咐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听到韩心温暖的安慰，熟悉的语调，欧石楠原本纠结的心情好了许多。发现自己好像钻进了牛角尖，很多事情，不要去预设会有什么结果，因为真的会发生什么，不是能够预设出来的。 将右手放在心脏外面，闭上眼睛感受自己的心跳，想象着乔宇生的样子，顺从自己的心去做，就算胆小的她害怕伤害，可是如果不向前走一步，也可能会错过美好，凡是都要有第一步，才可能有接下来的美好。 时间会证明一切，适不适合，会不会是陪你走到最后的人，都会有个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