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不仁，我不义
半年多前，吉乐护卫方啸和石头外出时，凭着过人的耳力一不小心听到些秘密。 石头这个看上去和自闭儿童没两样的小子，居然是个信息高手，高到有能力利用网络截获军方的信息。不过貌似经验不足，被人反追查过来。幸好方啸有些关系，又花了一大笔钱，最终还是摆平了此事。 对这个儿子，方啸似乎也颇为头疼。 一方面要利用他的能力，另一方面，又为他不时的不合作苦恼。所以，相处时就忍不住要敲打敲打他。 这一通训诫被吉乐听到，顿时对这个石头很有兴趣！不过十三岁的年纪，甚至没有在学校学习，就能有这样的能力，似乎只有两个字能说明。 天才！还是不折不扣的。 这种人不去交好不是太遗憾了？ 可惜，石头平时连房门也很少出，她一直没找到机会。 直到这一次......借口去探望应该是合情合理的。 打定主意，隔了两天听说石头醒了，吉乐换了套干净衣服，抽空来到方家。 方家的主宅烧的七零八落，自然不能住了，现在正由机器工人善后。方啸夫妇和一双儿女都不在，听说暂时回行政星去了。 这真是天赐良机！吉乐穿过方家花园，来到后院角落的一栋小屋，石头和他的女佣人被安置在这里。 那位忠心的女佣人还记得她，非常热情的将她带到石头的房间。 “少爷好多了，这还要多谢你！难得你还有心来看他，他一定很开心。他......”女佣人顿了顿，神情带了些慨叹，“他该多和人说说话的。” 吉乐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头，“别担心，会好的。” 房间里，石头独自靠在床头，眼晴望向窗外，稚嫩的脸上是超出他年龄的平静无波。 吉乐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半晌，突然问道，“你不想活了？” 乍听到声音，石头有些茫然，他慢吞吞转回头，心里却一悸，是她！ 被救时虽然昏昏沉沉，但他还是认出了透明头盔后的那双眼睛。 那双冷静而狠厉的眼睛，早随着观看监控视频中的一次次打斗，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犹记得那份震撼，这个身材瘦削的女孩以惊人的速度，惊人的力量，一次次瞬间将对手击倒在地的情形。 而现在，这双眼睛一片澄清的望着他，似乎好奇，却掩不住背后的冷漠。 她怎么会来？石头很快恢复了理智。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会对不相干的人发出关心的类型。 见他不答，反而表现出戒备，吉乐耸耸肩。她有做过什么吗？当时打晕他也是迫不得已好吧，就算他不想活，那种情况下，她也不想自己无功而返。 “你不想聊就算了，那我先走了。”虽然想结交，但这种事勉强不来，吉乐抬起脚，准备先撤。 “等等。” “嗯？” 石头盯了她好一会儿，抿起唇，象是下定某种决心，缓缓开口，“我mama死了。” 吉乐一怔，这和她有关系吗？不过她还是顺口道，“噢。那什么，你节哀顺便。” “当初方啸带我回来的时候答应过，只要我来帮他，他就请最好的医生给mama治病，让她健康起来。可现在，mama死了。” 吉乐眨了眨眼，顿时了悟，“火，是你放的。” 石头唇角勾起诡异的笑，“不止火，你没发现方啸最近很忙，忙到焦头烂额吗？” 静默片刻，吉乐大感佩服，够狠！不过，她喜欢。 想想她前世十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大概只知道学功夫提高自己的战力吧！身为枭雄会会长的爷爷生怕她同父母一样被人绑架撕票，所以发誓要把她训练成个中高手。若论到算计人，她肯定差这小子远矣！ 吉乐趣味的扬起头，“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想让你带我离开这里！” 他的语气很认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吉乐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你会的。”石头神秘一笑，“因为方啸根本就不打算向你兑现他的承诺，如果你不想困在这里，只有和我合作。” 吉乐一阵头疼，要是这小子说的是真的，那还真是件麻烦事。 关于蓝耀联邦公民的身份，她查过资料，以她这种没有身份记录的情况来说，当然可以自己去申报。但为了避免其他星系的渗入，政府对这种审核相当的严苛。首先要进行成长资料的搜集和确认，然后是彻底全面的身体检查，据说还有精神方面的，最后还需要有抚养人或是相关人士的旁证。 一想到这些，她就望而却步。 她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明摆着异于常人！不通过还算轻的，万一被定成间谍，那等待她的绝对是牢狱生涯！ 可没有这个联邦公民身份也很麻烦，意味着她无法买船票离开这里，就算侥幸离开，到其他星球也找不到事做，更不要说四处走了！ 吉乐越想越烦，头都要炸了！方啸那老小子，真这么不讲义气吗？ “你也不用急，还有时间考虑。” 吉乐起身挥了挥手，示意她会考虑。 谁知即将踏出门时，石头又补充道，“你随时可以联络他，证实我说的都是真的。” 吉乐扭头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回道，“我会的！” ...... 事情还真被石头说中了。 吉乐一回宿舍就联络了方啸的秘书，要求她向老板转达，一年之期即将来到，希望他能履行承诺的想法。 可到了晚上，回复才珊珊来迟。 秘书原封不动播放了方啸的录音，“丫头啊，这是说好的事，我当然不会反悔。可现在我这边遇到些问题，联络不到能给你办身份的人啊。你也知道，这事不是那么好办的，blabla......” 方啸难得说了一大通，但意思无非只有一个，我现在办不了，你就老实在护卫队呆着吧！至于什么时候能办，不好说，也说不好。 吉乐咬牙一拳把墙面打了个坑。 吃定她啊！她冷笑一声，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当天深夜，看着俐落从窗口窜进来的吉乐，石头没有一丝惊讶，仿佛早料到她会这么做。 吉乐倒很坦然，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靠，“说吧，怎么合作？” 石头关了腕上的光脑，也不再撩拨她，直接道，“你带我去维沙星，我负责找到能帮你成为联邦公民的人。” 维沙星是五大行政星之一，听说相当的繁华，吉乐早就把它定为目标了。可现在的问题是，她怎么去啊？“你认为去维沙星的舰船会让我上吗？” 石头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走私舰！” 吉乐无语，走私舰她当然知道，只要赚钱，他们什么也可以走私，当然，也包括人。 绿光虽然由军方管辖，但还是有走私舰往来，她甚至猜测过，军方肯定拿了他们不少好处。其实她也打过这主意，不过跟陈叔聊过后，她只得偃旗息鼓。走私舰的票价就跟前世的私立医院一样，能把人身上的皮都扒下来。何况她这没有分文的，多半只有卖身还票的份。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石头慢悠悠的来了句，“其实，方啸有个秘密仓库，里面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吉乐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