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大恩成仇
“人手不够,可以多请一个人啊!” 闻言金朵朵放下手里的书,看了贺嫂一眼,疑惑顿生,这贺嫂拉拉杂杂说了这许多,该不是就想要说这一句吧? 金朵朵没问贺嫂什么原因就一口拒绝:“我说过,我们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就我一个主子,请那么多人做什么,多了一个看门的老陈我已经觉得够麻烦了。这老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派头,对吃的那么讲究,泡个茶炖个汤都弄几个时辰,家里柴火用得那么快都是他用得,这还罢了,他没那个耐心,那些炖几个时辰的东西是要你帮着看火吧?以后别理他。” 说完,金朵朵又拿起书翻看,贺嫂见她不想要再说下去的样子,只得黯然退下。 过了一日,贺嫂又回了趟家,回来之后就支支吾吾向金朵朵请辞。 金朵朵很意外,问道:“贺嫂,这是为何?” 贺嫂还是支支吾吾,只说托金朵朵的福,家里情况好了些,只是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个人照顾不方便,她就想要回去照顾他们。 金朵朵很是诧异,不过贺嫂既然那么说,她也不在坚持,也没有细究原因,反正她这里一天到晚麻烦不断,不是什么好地界,不是闹鬼就是闹绯闻,人家不想留下也情有可原,便爽快的多付了她一个月的工钱,让她收拾包裹走了。 老陈听说了之后冷笑不已,跑来对金朵朵道:“那个贺嫂哪里是什么家里有事,是嫌弃你名声不好,带累了她的,找的借口。” “不会吧?”金朵朵不太相信,这个贺嫂当初都那么山穷水尽了一家子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哪里还能计较那点名声,再说别人不知道,贺嫂也是清楚的,她这里可一向都是没什么男子来的,街坊邻里那都是风言风语。 “怎么不会?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老陈瞥了金朵朵一眼,不屑道。“有些女人就是这样宁可要个虚名也不要实实在在的东西,再说了她还有公婆要孝敬,没准这是她公公婆婆的意思,不过你看着,过段时间她非得回来求你不可,真能为了名节去死的女人根本不多,何况她还拖着个孩子呢。” 金朵朵默然,脑子突然冒出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过了几日,贺嫂没有回来,倒是来了一个媒婆。 穿着大红大绿,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下边一颗明显画上去的媒婆痣。 金朵朵暗暗赞叹,到底是京城,媒婆都比较敬业,看看这身装扮,比赤峰县那什么媒婆靠谱多了。 那媒婆进门之后先是上下仔细打量了金朵朵好一会,暗暗点了点头,果然是个清秀小佳人,然后才拉着她的手夸她好相貌。 媒婆的手冷冰冰的让金朵朵鸡皮疙瘩掉满地,抽回自己的手之后,笑着问道:“这位大娘怎么称呼?” 人家媒婆也是正当行业,金朵朵其实挺能理解某些吃力不讨好的职业工作者的,这个世界谁都不容易,买卖不成仁义在,虽然她很好奇这个时候居然有人肯向她提亲,不过既然这也是一单买卖,她还不至于像某些自诩高贵的女子,示爱的对象条件差点就认为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灰姑娘还能遇到个个白马王子呢,多少相貌平平的普通女孩坐着灰姑娘的美梦,并且不少付出行动,世人皆能体谅,那么条件差一点的男子为什么就不能梦想娶个天仙美女? 虽然金朵朵离天仙美女还有一小段距离,不过好歹人家请媒婆正式上门提亲,比起那些爬墙的无赖强多了,更何况她如今的条件连个一般女孩都不如,所以无论提亲的是瘸腿滥脸,或者耳聋眼瞎她都不太在意,反正又不打算答应。把他们当做进店买东西的客人,出价太低不卖就是了,没必要骂人家不识货穷鬼什么的。 当然这只是金朵朵一厢情愿的想法,很快就改变了她方才所想。 这位自称花媒婆的女人在说出提亲对象的时候,金朵朵怒了。 虽不至于立即翻脸,但是对她略有些熟悉的老陈知道她发怒的前兆,立即又给滔滔不绝的花媒婆续了一杯茶,然后挡住她的视线给金朵朵使了一个眼色,让她镇定点。 金朵朵看着那媒婆的嘴巴一张一合,强忍住将手中茶杯砸向她的冲动,看到老陈的暗示,再想想这媒婆也是个跑腿的而已,何苦寻她出气呢。 花媒婆见到金朵朵一直不语,以为她是害羞,暗道看来这门亲事成了,不过她也没想过会有什么意外,一个小小商贾之女能被堂堂状元爷纳为妾室,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再想想这姑娘的传闻,指不定是用什么手段勾引的人家状元爷现在总算心想事成,她还赶紧答应。 难得那位状元爷犯糊涂了,纳个妾居然还要请媒人上门正式说亲,给足她面子,她该偷笑了。 金朵朵不说话,老陈待她笑着道:“花媒婆,事出突然,您总得给我们小姐时间考虑。” 花媒婆有些不满了,就这姑娘如今的条件,居然还要考虑。正想要说什么,老陈偷偷塞了锭银子给她,她立即满脸笑容道:“终身大事是该考虑,不过金姑娘,这可是难得的好姻缘,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金朵朵气得说不出话来,老陈在一旁点头哈腰直称是,然后客客气气的将花媒婆送出了门外。 老陈回来之后一扫刚才的谄媚,鄙视道:“****的,还是个状元呢,我呸!这可真真是大恩成仇了。” 金朵朵跟于向阳之间的纠葛,她跟老陈提过一点,只略过了白轩的存在。 看到老陈义愤填膺的模样,金朵朵苦笑道:“站在他的立场,能纳我这个街知巷闻的小****为妾,的确是报恩了。” 老陈定定看着金朵朵道:“你真那么想?” “我想要将这混蛋给砍成十八段”金朵朵猛地一掌拍向桌面,随后她又叹了口气:“这只是想而已,哪能去砍呢,要我大骂他一通,将事情摊开任人评说。只怕世人也多站在他那边,认为他仁义,比较身份悬殊,他肯纳我为妾的确是我的光荣,换成任何一个勋贵子弟也都是只能做到这个地步,搞不好还说我是挟恩求报的癞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