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权力之下无真相
小余老师沉默无语，因为无话可说。虽然那次是被迫的，但事实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何况那次虽然是被迫的，但自己去找范德闲，自己陪他去喝酒，自己上他的车，这都是自愿的。 何况，骄傲的小余老师不可能去抓一个人解释，又抓一个人解释，流言这件事无法解释。而且，按照佐贰的描述，这件事分明就是小张校长用来扳倒范德闲的一个契机，自己只是刚好撞了进去。 而小余老师自己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根本就是她一手终结的，杀死范德闲，最终了结了他和小张校长的斗争。 时间在慢慢的流淌，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都没有着急说话的意思。 好久，小余老师抱着侥幸问道：“也许只是听岔了？” 佐贰并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想的是怎么让小余老师来配合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小余老师，你知道有一句话叫权力之下无真相。清末有一个著名的冤案，叫杨乃武和小白菜案，你觉得是权力的强大制造了冤案呢，还是权力的漠不关心扭曲了真相？” 小余老师不解有什么关系，于是佐贰就大致的把杨乃武和小白菜的案例又描述了一遍。 简单说说这个著名案例，当时杨乃武是举人（就是通过省级科举考试的人），小白菜在做他家帮工，据说就勾搭成jian，但小白菜又是葛小大的童养媳，于是杨乃武和小白菜就把葛小大用砒霜给毒死了。而主审此案的刘锡彤根本不是电视上演的那种贪赃枉法的腐败官员形象，而是一个明明考中了进士（通过最顶级的国家级科举考试的人），但苦苦熬到七十岁，才终于当上一个官，也就是县令这么一个小官的角色。对于一个七十岁才刚刚进入最底层仕途的人来说，根本不存在未来。其实他就是想把这件事依照法律程序走完算了，里面有屈打成招，但当时限于侦讯手段的落后，审案都是这样打，并没有迫害。最后走完了程序，定罪。 杨乃武是举人，那要上诉，上诉到省里，省里受理了，但也只是走流程发回重审。重审结果一样，再到BJ告京控，再次发回重审，结果还一样。因为对于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他只是想混完自己的仕途，这么判最简单，那就这么判，翻案很麻烦、一条人命又算什么？ 最后这起案件是被两宫太后（其中一位就是慈禧）给翻过来的，翻过来的理由同样不是什么查明的案件本身的真相。最后翻案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尸体都已经烂掉了，之前无法查明真相（刘锡彤开始就没有故意诬陷杨乃武），那之后同样的办案条件，一样也无法查明真相。只是因为太平天国之后，慈禧要打击尾大不掉的曾国藩、左宗棠一系的HN实力，因为那时候已经有了“无湘不成军”的说法，在验尸程序上找了一个小错，什么小错呢，仵作验尸的时候没有用皂角水把银针洗干净这么个小错，来推翻整个案件。 用今天的司法术语，这叫程序不正义，程序出错。但案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仵作如果用皂角水把银针洗干净了，是不是就会得出一个不一样的结果呢？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这个案子最终二十多个官员落马，全部都是HN系和HN系相关的高官。 这件事其实说明一个问题，权力之下，不是刻意的制造冤屈、歪曲真相，它就压根是不关心真相到底是什么，只要把这个法律程序做完，做成铁案事情了结了，或者一个政治目的达到了，就可以了，真相是什么他们根本不关心。 小余老师不是笨人，佐贰一番话，其实都只是想说一个道理：现在她已经卷入了范德闲和小张校长之间的争斗，真相是什么，不重要，也没有人关心。有人关心的，只有一个，就是怎么利用她，或者说利用这件事，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不用去试图通过“解释”来平息这件事，因为没有用。 “可是，那该怎么办？”小余老师心神已乱，求助的望向佐贰。上次KTV被范德闲胁迫**，回家之后她就心神大乱，只是靠着一贯的骄傲与坚强才挺到现在。 听到佐贰带来的消息，小余老师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我确实有一些想法，但是”佐贰欲言又止，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余老师惨淡的一笑，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现在她终于明白佐贰选这地方的好处了，空旷的cao场，大家都去吃饭、回家、下馆子，先解决温饱问题。谁要是路过，远远的就能看见，站在这里说话，是最不怕别人听到的。 “我想问，如果之后有了孩子，你老公凭什么认定这不是他的？” 小余老师以为佐贰会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但竟然跳过了这个问题，这说明佐贰已经有确定，这事就是真的。 但就一次，怎么可能？ 佐贰目光认真，不再说话，等待着小余老师的回答。 小余老师慢慢的从不可相信，最后冷静下来，然后陷入更深的冰窖。 “怎么可能......” 小余老师能感觉到自己说话如同梦呓，破碎，和沙哑。 “我，只是，说如果......” 这个问题是佐贰百思不得其解的，设想了几个方案，但最好能够得到结果。最后小余老师是跳楼了，但流言持续了两个月，都没跳楼，流言只是导火索，而真正导致这一惨烈结果的是那个孩子，是离婚。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一定只能离婚，小余老师的老公竟能如此肯定呢？ 沉默，尴尬的沉默。 好久，小余老师才说道：“他有些不行，得靠吃药，最近他没有吃药。” 喔，原来是个阳痿，佐贰默默的想着。 没想到，竟然还有更精彩的。 “我和他结婚之前，他经常和朋友去那种地方，是那的常客了，身子早就被掏空了。” 对于小余老师的爆料，佐贰目瞪口呆，结婚之前，身体就被掏空了？那是之前知道的，还是之后知道的，那为什么还要结婚，或者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烂男人？ 在佐贰还在震惊当中的时候，小余老师继续说道：“他本来是想娶一个他很喜欢的相好的，那女的也想从此就从良了，做个正经人家。但是我婆婆坚决不同意，不但不同意，而且说必须是处女，说只有要了女人的第一次，才能有一辈子。” 这什么婆婆？！佐贰继续目瞪口呆，自己儿子在外面被掏空了身体，等娶儿媳妇的时候却要处女的第一次？这算盘打的，这市井智慧，佐贰自然的想到了刘惜君的mama。 “但是结婚之后，他还是经常去，我只能装作不知道。最近几年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经常吃补药，吃伟哥，有几次在家，他要我跟他做各种玩法，我答应了一两次，但后来觉得这太侮辱人了，所以第三次愤怒的拒绝了他，对他说，要玩你出去玩，不要找我。” 各种玩法？佐贰看着眼前的小余老师，他觉得自己编造出来用来胁迫小余老师的谎言，远远不及小余老师的真实人生来的刺激。 “特别是今年，他玩的多了，身体更坏，每次都要吃药，但他也知道，多吃一次药，肯定就更亏一次，所以按照他的逻辑，次数已经不多了，他宁愿出去玩，更嗨、更多花样、更高兴，不愿跟我，他说我就像个尸体。” 小余老师在叙事的时候很平静，但佐贰的内心一点都不平静。 靠，就这么一个烂人和烂母亲！竟然有脸在两个月出事之后，义正言辞的指责小余老师，最后离婚，以致于惨死？！ 这母子俩得有多自私，才能干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