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何必多情
“呵呵呵......既是如此，我为何不将你一并迷昏过去呢？要知道，自打一开始，我便不曾信过你的所谓耀公子的侍女这一说辞。东方玉又岂是一般人？一个jian细，除非他有意，否则绝不可能渗透进来，更不可能成为我这个囚犯的贴身侍女。”上官凝若笑盈盈的反问。 “你......”闻言，霜儿为之语噎。 “霜儿，我不知道你对东方晔的感情有多深，但想来既然能够为了他而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追着我进这林子深处来，想来当是极深的。但是......你是否知晓，从一开始，你便做错了一件事？” “你休要胡言！”闻言，霜儿一怔，却是色厉内荏的吼道，明显的不愿去听上官凝若接下来所言，却又慑于身边这个男子的威胁而无可奈何。 “呵呵呵......我是否胡言，你听了自知。”笑了笑，上官凝若示意寒玉歌回到自己身边来。 “霜儿，你可知真正爱一个人，当是如何？”望着霜儿，上官凝若的目光有些迷离的道。“不是占有，不是束缚，不是不顾一切也一定要在一起，不是将他紧紧地绑在身边，而是只要他幸福，你便会觉得很快乐。是君若安好，便是晴天。” 言罢，上官凝若忽而失笑轻摇头。“只可惜，我亦是在几日之前，方才懂得这个道理！” 闻言，寒玉歌的瞬子闪了闪，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望向上官凝若的目光中，却是隐隐多了些莫名的情绪在。 “哼！那又如何？这不过是你为自己伤害公子所找的一个借口罢了！”霜儿冷哼。 “霜儿，你觉得......我和东方晔。真的有可能会在一起吗？便是在一起了，他又真的便会幸福吗？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况，才是对谁都好的选择？” “当然......”霜儿迟疑。 她并不是目光短浅的女人，自然明白上官凝若与东方晔之间不可能被忽视的差距与问题。 “霜儿，我想从今往后，他都不会在踏入月城半步了。而如果你真的爱他爱到可以为他舍弃一切的地步，便应当不离不弃的追随在他的身边。无论贫富。无论名否，都紧紧跟随，以真心相待。” “他并非铁石心肠之人，相反，他有一颗比之常人更加柔软的心。你的好，他早晚有一天会发现的。彼时......才是你真正苦尽甘来之时。而倘使你强迫他娶你做妾，怕是才会被他憎恶一辈子吧？想来......那当不是你所希望的结果才是。” 言罢。上官凝若竟是再次闭上了双眼，一言不发的径自调息了起来。 霜儿怔怔的望着上官凝若片刻，又抬首望了一眼默默守在上官凝若身旁不语的寒玉歌一眼，才不甘的转身离去。 瞧见霜儿的身影终于再次消失在影影绰绰的丛林深处，寒玉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而上官凝若原本便苍白的脸上，更是连一丝血色也看不到。 两人对视一眼。双眼间皆是满满的庆幸。若是这女人再晚走上片刻，他们怕是便要露馅儿了！ “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就这般让她退却！”抬臂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寒玉歌满是不可思议的道。 “如果不想死的话，现在立即坐下调息，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我们便要离去！”瞥了寒玉歌一眼，上官凝若双眼中有一抹忧虑。却是冷冷的道。 闻言，寒玉歌淡淡一笑，却是听话的立即坐在地上调息了起来。 他已经看出了些端倪，眼前这名名唤作凝若的少女并非不懂武功，否则也不会在那名女子的剑下几度逃生。而此时她却不仅没有一丝内力。而且还异常虚弱，怕是与自己一样。当是中了某种奇毒的缘故！ 想到她有可能同样身中奇毒，却将身上唯一一颗有可能解毒的药丸给了自己。寒玉歌便知，自己这次的人情真的是欠大了！他寒玉歌生平从不欠人人情，而今却欠了这么一个小女孩儿救命之恩与让药之情，还真是......难以为报！ 瞧见寒玉歌坐地调息，上官凝若神色却有些怔怔的，望向霜儿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感伤的愧疚，以及一些莫名的情绪。 她不知晓这个世界，错过了东方晔这个痴情得让她充满了罪恶感的男子，自己是否还能够寻得那个与她心心相惜之人。只是......她却知道，纵使没有东方律齐与月遥洛之间注定一生一死的敌对，只因着无论是东方律齐还是东方玉都不可能会允许东方晔只有她一个女人这一点，她亦不可能会选择与他在一起。 她并非宽怀大度的女子。或者纵使再宽怀大度的女子，一旦面临与其他女子分享丈夫之事，都不可能会无动于衷，甚至是欢欣的吧？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更是见多了因为第三者插足而家庭破裂的惨剧。嫉妒，是蚀心的毒，而她一点也不想看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面目可憎的妒妇。 如果不能从一而终，不若从不曾拥有。至少，心中的那份遗憾无论经历过多少时光，都会依旧美好如初。 一炷香之后，寒玉歌果然睁开了双眼，站了起来。然而此时，上官凝若却依旧坐在地上闭目不语。 “若若......”寒玉歌担忧的望着她道。 “寒......寒玉歌。”上官凝若睁开眼睛，有些艰难的道。“你可还有余力？” 寒玉歌皱了皱眉头，却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可要我背你？” “麻烦你了！”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上官凝若道。 “你究竟怎么样了？可还坚持得住？”寒玉歌一边按照上官凝若的吩咐，沿着河流的走向而下，一边忍不住回过头去担忧的问道。 “无碍。不过因为之前动用了内力，后来又一直在水中游了三个多时辰，以致不甚被毒气反攻了而已。”上官凝若有些虚弱的道。 寒玉歌足下一顿，继而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你那丫鬟究竟是何人？竟会对你下毒？我原以为，她只是想捉你回去。” “呵......倾月国镇南将军东方玉之名，你可曾听闻？”上官凝若忍不住有些嘲讽的轻笑。 “自是听说过的。” “那霜儿是那东方玉的丫鬟，但那毒，却是那东方玉所下。原并非致命之物。只是我在这林中又不慎被毒蛇所伤罢了。想来，却也不能完全落罪与她。毕竟......她当是不知我身中蛇毒之事。”否则，那霜儿怎么着也不可能放过她的吧！上官凝若微眯着双眼思索着。 先前所为，不过一步险棋，为的是惊走霜儿，同时亦是为了试探自己身边这人，亦如此时。 闻言。寒玉歌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却是识趣的不去问上官凝若的身份，而是转了话题道“原是如此。只是不知为何初见你之时，你竟如何能将自己身上的气息完全隐藏起来？我见你当时身上涂抹了不少汁液，不知可是因着那些东西的缘故？” “正是。”上官凝若轻笑。“若不是因着它们的遮掩，我怕是早已死在霜儿的剑下了吧！纵使霜儿不曾在身后追赶。这林间无数危机，亦足以将与普通人无异的我轻易杀死无数次，就像那群追杀与你的黑衣人一般。”似是因为方才之事，让上官凝若对这寒玉歌有了几分好感，此时方才愿意与他多讲些事情。 闻言，寒玉歌脸上闪过一抹警惕之色。虽说上官凝若并未告知他那些人的结果如何，但在他们已经在河流中游了许久之后，他依稀曾听得林间深处那凄厉的惨叫。那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那现在可是需再寻那些药草？”瞧着周围，寒玉歌有些不安的问。 “是呢！否则单就你这一身遮不去的血腥，你我今晚怕是就注定要葬身于此了。”点点头，虽是说着攸关性命之事，上官凝若却依旧一副平淡的口吻。讲至此处，更是没了下文。让寒玉歌有些莫可奈何。 “左前方，三十五步。龙邪草。” “西南方二十七步，右转五步，青落果。” “正北方，三百步，魔芋花。” “......” 上官凝若沉稳的指挥着寒玉歌去采集着地上的药草。两人且行且寻觅，然而所采来的药草越来越多，上官凝若的脸上却不见一份喜悦，反而脸色越来越凝重，似是在做着某种极其艰难的决断。 “怎么了？你的脸色为何这般难看？可是有哪里不适？”抬手拭了拭额间的汗水，寒玉歌不解的望着神色凝重的坐在地上望着那一堆药草不语的上官凝若。 “无事，走吧！”摇了摇头，示意寒玉歌将那些药草收好，上官凝若起身道。 “你的毒......”瞧见上官凝若竟是自己站了起来，寒玉歌愕然道。 “保存好你的体力。如若我没有预估错，前方尚有一场艰难的大战在等着你。”抬起眼皮望了寒玉歌一眼，上官凝若拧眉道。 这个人......她真的没有多少把握。当初她为了取得那一味药草，着实与那头巨蟒进行了一场苦战。然而她毕竟内力深厚却武功不高，终是只得败退离去，甚至还中了这条巨蟒的毒。否则，也不会被那霜儿轻易捡了便宜去。 只是现如今她身上的毒药与暗器都早已用尽，眼前仓促之下所寻来的药草，又不足以配制出有足够杀伤力的毒药......对于给这人给予助力之事，她是有心无力。 但要他放过那味药草，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