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痞子般的少年
出了慕容家的祖宅，上官凝若信步走向街头。此时正是早晨，阳光正暖，走在路上，晒着暖暖的春阳，别有一番情景。 曲铎城的街头很繁华。虽说没有月城那般随处可见的华服贵公子与小姐，但热情的小贩与虽着布衣，脸上却洋溢着真实而温暖的笑容的拥挤人群，却又让上官凝若忍不住淡淡羡慕。 享受着阔别已久的自由的味道，上官凝若的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放松，甚至生出一种想要就这样逃离掉，不管不顾那一切，去追求自由的空气的叛逆心思。 她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只是为了取得月遥洛的信任，她纵使明知道自己身边的几人一直以来所行使的真正职责之一便是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但为了大局她也不得不佯装一无所知的任由他们监视。可以说除了自己身怀独孤九成天这一独孤家族不外传的顶级功法这一最大的秘密之外，她几乎从不刻意隐瞒任何东西。 只是，她这样的隐忍，不过是在压抑着那份天性。而终于能够脱离掌控，哪怕只是暂时的，她也希望可以拥有真正的自由。 就这样信步走在人群中，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但她并不觉得惶恐。 佟君宁与轻舞的幸福，她自然看在眼中。只是，并非她自哀自怜，认为自己无法拥有那样的幸福，而是她家仇未报，何谈其他？况且…… 自嘲的笑了笑，上官凝若有些无可奈何。这么些年一个人走过来，她早已忘了应该如何去依靠一个人，如何去爱一个人，这个似乎是人类本能的能力。一个不懂得如何付出爱的女人。凭什么得到幸福？这样，对任何人都并不公平。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已经由与月遥洛之间根本不可能而转变为自己并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这对对方并不公平之间的差别和潜在的含义，她只是下意识的就否定了自己与月遥洛之间会幸福的这一可能性。 摇摇头，挥去了这几日在前往曲铎城的一路上，被沈月柔等人强行灌输进脑海之中的与感情有关的东西，上官凝若开始思索起自己未来要走的路。 现如今虽说月城的局势紧张无比，但已经离开了那个圈子的上官凝若。不认为那一切跟自己还有什么关系。就算有，也是等大局已定之后的事情了，到时若是月遥洛与叶倾城等人战胜，她自然没有什么顾虑，只需依旧沿着自己与上官清之前商定好的计划走下去即可。但，若是他们战败…… 摇了摇头，上官凝若下意识的不去想这种可能。 若是他们战败。不仅自己会有麻烦，云梦国与左丘婷婷更会危机重重。毕竟从上官清传来的情报看，云梦国的某些家族也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虽说不至于像倾月国这般凶险的面临改朝换代的危机，但左丘婷婷毕竟只是个女孩儿，不少人已经打起了与左丘皇室结为姻亲，让自己的儿子迎娶左丘婷婷这个唯一的公主。继而控制住左丘皇室的江山的主意。 虽说现在皇帝正当壮年，但却已经被太医断定难以再有后，十几二十年后，皇位的继承人注定是左丘婷婷。 皱眉，上官凝若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若是他们战败，怕是作为云梦国皇帝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之一的舅舅便再也难以抽出身来协助自己了吧？到那时，一切便真的只能靠自己了。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一年前的上官凝若了。现在的她，别的不说。至少一些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想要探查真像，就真的更加难上加难了。 “哎呦，小meimei，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你的家人呢？”忽而。一道充满戏谑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上响起，上官凝若不由大惊。急忙抬起头来。 上官凝若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已经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而四周除了自己和某个此时正一付吊儿郎当的模样坐在墙头上望着自己的少年之外，再无旁人。 少年长得很俊美，虽然并不若月倾城一般美得几近妖艳，但却又远在月遥洛与穆思海等人之上。小麦色的皮肤与阳光般的笑脸，配在他那痞子般的气质上，却别有一番不羁的感觉。总而言之，这个人虽然看似不正经，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看到上官凝若脸上的防备，以及见到自己的俊颜之后，也只是略微一惊，便恢复正常的神色，少年心中微讶。要知道，在这曲铎城内，上至五十下至六岁，几乎每一个女子见到他的容貌之后，都要为他痴狂。而像眼前这个女孩儿一般镇定且从容的女子，却是比凤毛菱角还要稀少的。 “小哥哥，小然迷路了，你能帮小然找到回家的路吗？”收起脸上的防备，上官凝若笑的一脸的纯真无邪。 她虽然算起来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但由于身体的缘故，看上去却依旧仿若只是十三岁的小女孩儿一般。加之她这一年多来的经历，让她更加懂得如何利用自己这颇具欺骗性的外貌。故而装起无辜来，依旧是那么的真实，没有一丝做作之感。 “呃……”显然没有意识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一时之间少年竟是呆呆的看着上官凝若纯真无邪的笑脸，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小哥哥你不愿意帮助小然吗？” 看到上官凝若泫然欲泣的模样，少年急了，不由自主的跳下院墙，伸手去给上官凝若抹泪。“你……你别哭，别哭啊！” “那……小哥哥愿意帮助小然找到回家的路吗？” “这……我……” 少年一脸的犹豫。他原本此时应该待在家中的，早上时候父亲还严厉的警告过他不得到处乱跑，下午时候会有很重要的客人上门。不过他生性好动，才翻墙溜了出来，想要出来玩一会儿。却不想刚翻上墙头，便看到了正一个人低着头走路的上官凝若。 看到她头也不抬的从自己面前走过，还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少年一时好奇，才出口叫住了她，却不想竟是给自己招惹了个麻烦。 看到少年的模样，上官凝若的眼泪不由掉的更凶了。“呜呜呜……小哥哥……连你也嫌弃小然，对不对……大家都不要小然了，对不对……” “别！别再哭了！我……我哪有嫌弃你！我这就带你找回家的路！”话说出口，少年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自己原本与几个朋友约好了一块儿去玩的，这下可好！而且万一被父亲撞见了，他可是真的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真的吗？你真的要帮我找回家的路？没有骗我？”上官凝若抬起头来，双眼中还挂着亮晶晶的泪珠儿，脸上却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看着眼前小女孩儿的模样，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少年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真的!” “太好了！谢谢小哥哥！”甜甜一笑，上官凝若自动自发的上前牵住了少年的手指。“小哥哥！我们走吧!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找不到回家的路，小然就一直跟着小哥哥你哦！” 少年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好！”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甜甜一笑，上官凝若抬起头来好奇的问道。 “疾风。”眼见自己顺口便将自己的真实名字说了出来，季疾风再次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嘻嘻嘻……好奇怪的名字呢！不过……跟疾风哥哥你很贴切呢！” “是……是吗？”季疾风略有些不自在地笑笑。 “是啊！”上官凝若一脸的笃定。 “呵呵……小然你家在哪里？告诉疾风哥哥，疾风哥哥好带你回家啊！” 皱眉，上官凝若偏着头想了许久。“小然也不知道呢！小然只知道，小然是跟着家人一起回来祭祖的。”她没有说慌，不过是慕容山庄的那一大群人们他们祭祖，而她只是个看客而已。 “哦，是吗？那小然你是怎么跟家人走散的？” “不知道……”摇了摇头，上官凝若一脸的无辜。 “那小然你的名字叫什么？”季疾风皱眉，最近曲铎城除了慕容家，没听说有哪家人回家祭祖啊！ 但慕容家的慕容懿儿他是识得的，明显并不是眼前这个小女孩儿，年龄也不符。况且那个慕容懿儿胆小怯弱，怎么也不可能像眼前这个小女孩儿一般的从容镇定。而曲铎城中的人，他大半都识得，况且听这小女孩儿的口音，也并不像是本地人，反而像是从京城那边来的。 “小然就叫小然那！”皱皱秀气的眉头，上官凝若一脸的困惑不解，似乎并不能明白眼前的小哥哥话中是什么意思。 “呃……我是说，小然你的全名是什么？也就是大名。”看到上官凝若的模样，季疾风有些尴尬的笑笑，继而耐心的解释道。 “不知道……”想了一会儿，上官凝若摇了摇头，一脸的沮丧。“什么是大名？大家都叫小然小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