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牵连
“他可是做了最愚蠢的决定，没有人可以阻挡来自那个次元的力量，他这是在选择死亡。” 南宫奇走出书房，站在李橙的身后说道。 李橙转过头，无助的看着南宫奇，南宫奇摇了摇头说道：“那是他的选择，即使是秋水也无法阻挡他做出的选择，你让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楼下的南宫秋水似乎也感应到了南宫奇和李橙的对话，她盯住南宫奇，半响，精致的脸上浮现出悲痛，如此的惹人哀怜。 “爸爸，我想知道一切，至少是关于我和他的一切！” 南宫奇仿佛瞬间老了几岁，他不在意气风发，而是疲惫的说道：“秋水，你来书房吧！” 走出了南宫家的别墅，陆白依然带着杰西卡在空中飞翔，呼啸的风声在杰西卡的耳边响起，正如此刻她激烈的情绪。 “陆白，你真的已经接受来自你体内的黑暗力量了吗？我知道你心里恨自己的懦弱，但是，如果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你的生命，我想这是不值得的！”杰西卡抬起头，弱弱的说着。 杰西卡的话在风中瞬间飘散，陆白没有回话，他随手理了理杰西卡风中凌乱的红色秀发，面色严峻的看着前方。 杰西卡见状，继续自言自语道：“你有想过老爹和拉菲提亚斯校长吗？他们用尽办法就是为了阻止你走上这条路啊！拉菲提亚斯校长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堕落了，他一定要杀掉你，我不想看到那一天。” 陆白停下了身形，悬浮在空中，他低声说道：“杰西卡，其实我最终还是会选择这条路的，这一点老爹是知道的，他那么了解我性格中软弱的部分，所以把你们从我身边隔离，让我无法做出决断。可是三年了，我最后还是要面对，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再劝我了，我们拼命压制自己的天赋，是为了避开可悲的命运，但是命运又有那一次放过我们了！死在拉菲提亚斯校长的手上也未必是坏事。” 说完，陆白笑了笑，他说道：“做完决定之后，轻松了很多，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在以卵击石，但是，能够被称为最强赏金猎人团，nightraid的实力又岂会如此，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力量了，真是怀念啊！” 杰西卡收起担忧的表情，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嗯！陆白，我从来没有怕过，如果这是我们的宿命，我决定和你一起面对，那怕是死亡。” 杰西卡的表情如此真挚，陆白心底瞬间暖暖的，他看着杰西卡如花娇美的脸蛋，涌起一股想要狠狠地吻下去的冲动，但是，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想起了南宫奇说的话：杰西卡并不适合你，她绝对不是你最爱的人，你总归有一天会明白的，你会因为自己的任性伤害到她，彻底的伤害。 陆白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后低下头，吻住杰西卡的唇，那是如此柔软而甘甜的存在，陆白吻的忘乎所以，霸道狂野，杰西卡也激烈的回应着陆白，她甚至偶尔会占据主动，杰西卡明白，陆白的心里有多么的不安，她要借此给陆白安慰。陆白也在心里发誓一定会给杰西卡幸福，至少此刻是这样的！ 南宫家的书房里，南宫秋水仰着头，紧紧的看着南宫奇，这倔强的表情和她的母亲是如此的一致，南宫奇陷入了无限的矛盾中。 “陆白和你一样，是天醒者，多年前我的一位前辈将他从绞刑架上救了下来，想要将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的确，在我见过的所有天醒者中，陆白依然算的是绝对的天才，他十五岁就成为了超一流的火系异能者，在他身边的都是一群变态强者，但是，没有一个能够掩盖他的光芒。” 南宫奇开始讲起那段缓慢而悠长的回忆，他的眼中毫无掩饰的一直是扼腕和痛惜，这让南宫秋水很不安。 “如你所知，三年前横空出世的几个天才少年组成的赏金团队nightraid就是陆白他们一群人，他们完成了许多挤压的地下世界多年无人完成的s级任务，以强横的姿态踏入世界政府的眼中。当时候，很多人称他们是奇迹的一代，他们是最有希望继承先贤遗志，带领人类踏出这片龟缩的领域。事实也的确如此，只要再给他们几年的成长。” 说道这，南宫奇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南宫秋水也不着急，静静的听着南宫奇好像自言自语似得回忆。 “但是，他们太优秀了，这是世界政府无法接受的危险因素，千百年来一向如此，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所以，紧接着他们就被世界政府表面接纳，成为秘密部队，执行起世界政府的各种棘手任务。” “当时候的他们年少气盛，世界政府以正义之名驱使他们做见不得人的任务，他们也应该能够察觉到这一点吧，可是，一心想要救世的他们并没有太大的抗拒，直到那一件事情的发生。” 南宫奇顿了顿，看了一眼南宫秋水，南宫秋水的眼中闪烁着无法磨灭的光芒，她握紧双手，紧紧的咬着嘴唇。 曾经，曾经的陆白也是意气风发，心怀众生，以救世之姿，信仰之力骄傲的活着吧！想到那时候陆白的模样，南宫秋水的心底无限的感动，也无比的心疼。 “具体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似乎是因为一次域外探索，他们被当时的一股假扮赏金团的黑暗势力欺骗，在探索的途中牺牲了一名队员，而且，连带着的三番队几乎尽数覆灭，而后回来的他们认为这是世界政府的骗局，也就有了三年前所有世界政府人员，至今也是心底禁忌的叛乱之夜。而三番队的副队长莫负至今下落不明，队长东贤若遭受了残忍酷刑，在死牢之中生死不知。” 想起这段往事，南宫奇唏嘘不已，这里面大多数的受害者都是他的熟人。 故事讲到这里，南宫秋水依然没有任何头绪，她开口问道：“父亲，这些都只是关于他的部分，我想知道关于我和他的那一部分。” “接下来就是你们之间的牵连了，说实话，我并不想告诉你！”南宫奇收起感慨，沉声说道：“当初在我的努力下，世界政府曾经让陆白潜伏在你身边保护过你，你想必并没有注意到过，当时他隐藏的也确实很好。” 南宫秋水张了张嘴，瞪大了眼睛，似乎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三年前的那次事件中，陆白因为域外探索受了很重的伤，很严重，他当时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南宫奇此时的表情严肃的让南宫秋水心底不安越发的加重。 “他被当时的黑暗组织血祭了，虽然活下来，但也只剩一丝生机，而最可怕的是，他虽然没有被完全血祭，但是依然成为了半个亡灵恶魔。” “亡灵恶魔，亡灵恶魔……”南宫秋水的不安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旋着这个骇人的词汇。 “所以，秋水，你明白了吗，你们是死敌啊。”南宫奇看着失魂落魄的南宫秋水，心疼的继续说道：“也是陆白命大，他在意识并没有被完全吞噬，还保留一丝的清明，为了救下他，那个前辈和拉菲提亚斯老师几乎用尽了一切的办法封印住他。然而最终让他活下来的，恰恰是你，秋水。你还记得又一次我带你去一个医院，然后抽了你一管血吗？那都是为了救陆白，用你最纯净光明的血液中的力量唤醒陆白。” 南宫秋水呆呆的站在那里，片刻后突然微微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永远那么的富有感染力，南宫奇却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所以。 “我想我明白了，我和他之间的牵绊和他一直所说的那道跨不过去的鸿沟，父亲，你知道么，虽然我是众人眼中的光明女神的化身，但我从来没有因此而感到一刻，哪怕一刻的欢愉，我只有恨，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可以解救众生，所以，亡灵恶魔又有什么关系呢！” 南宫奇摇了摇头，他说道：“秋水，你并不明白世人对亡灵恶魔的偏见，至今，能够知道陆白真实体质的人并没有几个，告诉你也是迫不得已，你最好想清楚，你将要为之付出的代价，为了你的母亲，好好的活下去吧！” 听到南宫奇的话，南宫秋水的脸瞬间冷下来，她本来坚定的决心不禁有些动摇，她的母亲，赋予了她一切的母亲，她无法忽视，她始终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活着，还要连带着自己母亲的那一份活着，美丽的活着，而陆白，他将是自己这一坚守了十几年的信仰的最大威胁。 “那么，现在的陆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南宫秋水咬着嘴唇纠结的问道。 “陆白的体质很特殊，他的火系天赋并没有被完全吞噬，但是也因此实力锐减，他现在体内的两股能量正好代表了他的体质，微弱的人类体质和强横的黑暗亡灵体质。总而言之，他就像是一颗不稳定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而且，爆炸的威力极其惊人。”南宫奇忧心忡忡的说道。 “当初，拉菲提亚斯老师是主张杀掉陆白的，但是那位前辈却拼命挽救陆白，为此他们打了一架，我身为当事人亲眼目睹了其激烈程度，最后拉菲提亚斯老师妥协了，但是却依然坚定，只要陆白有一点异常，他就要杀掉陆白。现在看来，陆白已经放弃了继续沉寂，他要解放自己的黑暗体质，这无疑实在自杀。” “父亲，我想我明白你将这段秘辛告诉我的原因了，陆白并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但却太有自己的主见了，我明白自己劝不动他，但是我会尽力的。”南宫秋水仰起头，目光闪现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说完就转身离开。 看着南宫秋水的背影，南宫奇无奈的低声说道：“秋水，你不会明白，总有一天，你和他只能活一个，而我一定会让你活下来的。也许在当初，我就该杀掉他，而不是救下他。” 说完南宫奇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继续低声说道：“但是我为之努力的一切，所剩下的唯一希望，有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阿月，我做的究竟是对是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