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谁的眼泪流千年
洛瑶坐在船头，双脚悬空，一摇一晃着，身边是一碟小糕点。只见她一边惬意地吃着，一边望着那微波粼粼的湖面，任着微风将发丝吹乱。 “瑶儿，这湖水有什么好看的，还是看本国师的好！”白秋瑟趁着慕紫宸被那林小姐缠住了，便来到了洛瑶身边，嬉笑说道。白秋瑟这人平生对两样东西最得意，一是他那超于常人的修为，二便是这与绝代红颜相较也不逊色的面容。男生女相又如何，同样是倾国倾城之美。 洛瑶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师叔你好没羞，你要好看，为什么林jiejie不拉着你啊！” 白秋瑟被洛瑶这一呛，有些汗颜，但只听他口上道：“本国师身份高贵，一般女子怎敢亲近。” “哦，这样啊！”洛瑶一边往嘴里塞糕点，一边说道：“不能让人亲近，你白长这么好看了！”因为嘴里塞着东西，说话颇有些口齿不清，但那鼓鼓的脸颊显得很是可爱。 白秋瑟也和洛瑶一样坐下，双脚悬着，慕紫宸是真的感觉到洛瑶的善良而决心保护她，还是不自主地便是认为自己应该保护洛瑶？白秋瑟看不出来，就如为什么慕远生突然认定这洛瑶是他的女儿一样。看着洛瑶那洁白的侧脸，再过个一二年，洛瑶完全长开的时候也是一个大美人吧！她的心性是真的懵懂还是自我的防备？ 洛瑶感觉到白秋瑟盯着自己看的眼神，便侧过头来，有些不悦地看着白秋瑟，道：“师叔你干吗？” 白秋瑟讪笑笑，他何曾盯着一个女人看过啊，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这湖水有那么好看吗？” “这不是湖水，这是眼泪！”洛瑶说道。 白秋瑟大奇，什么眼泪？这云州的碧波湖可是有着千年的岁月了，若是眼泪，那是谁的眼泪流了千年！洛瑶那脸色又有些淡淡，感觉就是信口说的一样。他的不安源于什么？是这湖底有什么吗？ “这真的是眼泪，我感觉的到的。”洛瑶重复说了一遍，望着白秋瑟，很是一本正经。 “瑶儿，谁若是流了一千年的眼泪，那眼睛还不瞎吗？”白秋瑟当洛瑶在说笑。 洛瑶似乎觉得白秋瑟这么说也是没有错，便又转头去看那湖面。可是她心里就是那种感觉，这湖是痴心的人流的泪形成的。怪了，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话说这个时候的慕紫宸真的是坐立不安，那林家小姐一口一个辰哥，让他更是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辰哥，你真的记不得芷儿了吗？”林芷黛有些伤心，幽幽说道。 “林小姐，恕紫宸愚钝！”慕紫宸有些冷汗夹背，他不能肯定自己认不认识这林芷黛，小的时候也是随父亲四处走动过的，但自从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这般的时候，他便开始可以避开了人群。以前一起玩的小孩也渐渐被他遗忘掉了，毕竟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呼小名的啊！ 林芷黛神色颇为幽怨，看着慕紫宸，眼神一暗，说道：“你真真是可恨，小时候的事情倒忘了个干净。还跟那道士学道，你当真是要你慕家绝后吗？” 呃……被一个外人这般指着，慕紫宸颇有些挂不住脸面，这些是母亲之前一直在唠叨的，但见他决心已定后，也是没话可说了。怎么，这一个他连记都记不住的外人还来指责他！ 那林芷黛看慕紫宸面色尴尬，无奈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你都忘记我了，我还记着你干什么？外面的湖光山色才是绝佳，慕公子，你还是去陪瑶儿吧！” 这女人倒着实的善变，先前是她硬将他拉入舱内的，现在又要赶他走，慕紫宸有些无语，但也不想多留，也就走了出去。出了船舱，就看到白秋瑟和洛瑶并排坐着，他眉头不由一皱，这白秋瑟当真是一点都不像修道之人。慕紫宸便站在一边，也不上前。 船缓缓行着，渐渐到了水中央，苍茫之间望不到边，白秋瑟的那种不安越来越强，便对洛瑶说道：“瑶儿，风大了，你还是进船舱的好。” “不要！”洛瑶却是很坚决，若问她自己为什么，她也不知道。这湖底有什么在呼唤着她，让她有一种往下跳的冲动，但是她又有些迟疑，那呼唤声太脆弱了，若不用心去听，根本就听不到。 “你这孩子……”白秋瑟摇头道，似乎洛瑶就喜欢和他作对一样。他无趣地四周前后看看，便看到了慕紫宸，看他一个人站着，便打趣道：“小师侄，怎么，被美人赶出来了？” 慕紫宸一恼，这白秋瑟就是说话没有一点的分寸，他是修道之人，虽然还为正式的剃度，但这向道之心已经定了。 洛瑶也转过头来，看到慕紫宸，招了招手，道：“哥哥，你也过来吧，在这里吹风很舒服的。” 她这话语一落，突然天空开始乌云密布，狂风大起，那湖水也开始翻滚起来。这瞬息万变地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这船便不大，这下，便有些摇晃不稳。 洛瑶整个人便是往前跌去，若非旁边白秋瑟在一旁，她定是跌落了湖里。慕紫宸也是赶忙上前，这天气变的太突然了。“瑶儿，赶快进舱！” 洛瑶却面色有些悲戚，望着那翻滚的湖面，她要下去，她一定要下去看看！趁白秋瑟拉着她的力道有些松了，洛瑶便是一头扎了下去。 “瑶儿！”慕紫宸和白秋瑟对这惊变感到瞠目结舌，慕紫宸愣了片刻便是要往下跳，却被白秋瑟拉住。“你先稳住船上的人，这事太诡异，你的修为不够，我下去！”白秋瑟说完，也是猛的便是扎了下去。 慕紫宸望着那苍茫翻滚的湖面，心中极为焦急，身后传来了那林芷黛的呼声：“辰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天了？” 必须要稳住船上的人，慕紫宸回头对林芷黛道：“进舱去，所有人都不要上来！” “辰哥，瑶儿呢？”林芷黛发现洛瑶不见了，忙是问道。 慕紫宸却是没有回答，反而是上前将林芷黛推进船舱去，这事情的确非常的棘手，他自小长在云州，却不知道这碧波湖会有什么妖怪！向来都是风平浪静的碧波湖，何以突然狂风大浪？ 洛瑶的身子一直往下坠，白秋瑟能看到那身影，却感觉自己怎么往前游都赶不上她。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跳了下来。而且，她的身子看上去一定都不自主的在往下降，这么下去，会死的！白秋瑟同时也感受带一种凄凉，这湖水好冷，比那寒冬的水还要来的寒冷，可是现在是什么气候！ 嘴边尝到湖水的味道，是咸的，怎么会是咸的呢？白秋瑟不能理解，这是湖水，不是海水！难道说真的是眼泪？洛瑶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起，千年的眼泪汇聚了这碧波湖吗？白秋瑟拼命地往前游，终于抓到了洛瑶的手臂。 “瑶儿！”支起屏障来，白秋瑟对双眼紧闭的洛瑶唤道。 洛瑶的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眼来，这眼神清澈却带着清冷，却只也转瞬即逝，恢复她平日里那种纯真懵懂。“师叔，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了，突然不要命的往下跳！”在屏障之内，白秋瑟和洛瑶便像如履平地一样。 洛瑶不解得皱着眉头，问道：“是我自己跳下来的？明明是那船不稳摇晃着我摔下来的。” 也不用管是摔下来的还是跳下来的，上去再说吧！白秋瑟拉着洛瑶，说道：“上去要紧，你哥哥担心着。” “不要！”洛瑶却是不肯，“师叔，你没有听到哭泣的声音吗？”洛瑶害怕的，却坚持地，张望着四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