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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到沈府偷-人

    沈老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吐出了一口浊气,心情的阻塞稍轻了些,意味深长的看着沈轻东道:“吾儿深谋远虑,忍常人所不能忍之忍,受委屈了,为父定向你姑母进言,为你讨回公道。”

    为了平息此事,沈老爷子将府中库房最好的百年人参、何首乌等珍贵药材准备妥当,亲自带着沈轻东、沈轻北两位嫡子,亲自到王家府邸负荆请罪,怕王府下人将三人误伤,将府中能打的家丁、善辨的门客,统统带了去,偌大的队伍,让外人看来,反倒像是要找王家双方火拼的模样。

    沈老爷子从后院出来直奔王府,到了王府求见鱼大管家,才知道,鱼大管家“伤势”严重,已经回龙头镇疗伤,万般无耐之下,沈老爷子只好坐着马车,带着众多家丁,冒着风雪,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快马加鞭的赶往龙头镇王家,到了王家,王家又告知沈老爷子,鱼大管家去岳父家,于是又追至于家村,到了于家村,又被告知.......

    可怜那于老爷,大雪纷飞的大年三十,在鱼白身后追着鱼大管家道歉,追了一程又一程,连口热水都没喝到。

    沈老爷子前脚离开沈府,鱼白则偷偷挥了挥手,十几名黑衣蒙面的汉子悄悄跃进了守卫松懈的沈府,直奔后院的小院而去。

    破败的小院内,沈轻影正被小翠搀着在石子路上来回行走,虽然步履缓慢,但已经能行动自如,脸颊已经有了潮红的生机色彩。

    鱼白翩然落到院中,吓得小翠将沈轻影自然的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突入院中鱼白和十几名黑衣人。

    鱼白展颜一笑,揭下头上的黑斗蓬,露出一脸的赞赏,赞道:“小丫鬟倒是个衷心护主的,既然如此,倒好办得多了。”

    对沈轻影招了招手道:“本大管家牺牲一回,你披了我的斗蓬出去,我穿了你的旧衣裳吸引人注意,出去以后直接送到木森处,你会直接见到水淼,只是.......”

    鱼白迟疑着看着沈轻影,欲言又止,沈轻影焦急道:“只是什么?”

    鱼白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鱼白本想说水淼毁容之事,再一想,相爱的人又何必在乎皮相,反而是自己庸俗了。

    鱼白展颜一笑道:“没什么,只是知道你和水淼都没有死,很好。”

    小翠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简陋的粗衣布裙递给了鱼白,一脸感激道:“这是小姐以前常穿的粉布裙,大少爷、二少爷是见过的。”

    鱼白将斗蓬递给小翠,将自己的黑衣斗篷递了过去,不一会儿,鱼白就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少女,觉得不够形象,又抹了一把碳灰,脸立即变成了大花脸。如果不是亲近之人,恐难一眼就分辨出真伪来。

    李大可颇为担忧的带着沈轻影先行离开,静静的院落中,又只剩下“小姐”与小翠主仆二人。

    如此阴翳的屋子,亏得鱼白如此心大,竟躺在榻上打起盹来,眼皮一沉一沉的,竟似要睡着般。

    正半梦半醒间,一个轻微的闷哼让鱼白登时惊觉,身子未动,眼睑未抬,耳翼稍动,一个轻微的放下重物压碎碎柴的声音响起,鱼白心道,你,终于来了!

    手腕翻转,皮扣轻挑,小小的五齿刃在手背上翻转,伺机而动。

    汉子黑布蒙面,只余一双眼睛闪着凛冽的光,丝毫未将少女放在眼中,只是贪婪的看着少女朝外躺着的后背,似要看穿少女的衣裳,充满着希冀与小心的复杂情愫。

    一阵水声响起,鱼白不好再装睡着,只得如梦初醒般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转脸看见蒙脸大汉,如小兔受惊般缩回榻内,一脸惊慌道:“你,你,你是何人?”

    汉子充满希冀的脸登时闪过无限绝望,看向少女本来温柔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看着己被下人注满了水的浴桶,充满最后一丝希冀道:“乖,听话,你只要老实的脱了衣裳,泡在浴桶里,让老子看看后背,就会放了你,否则,定如那城中诸多女子一般,先jian后杀,一个不留。”

    少女状似天真的抬起眼睑,小心问道:“只要我脱了衣裳,你真的能放过我和小翠?”

    粗壮的汉子肯定的再次点了点头,若不是每次女子们大力反抗,刺激他动手,又诱发了他原始的欲-望,他真的,真的打心眼儿里没想要睡了她们,老实乖巧的女子,他也不会为难的。

    少女脸色红润的站起身来,走到浴桶旁边,将外面的粉色粗布衫脱下,白色的颈子裸露出来,若白色的藕、天鹅的颈,引人无限的暇思。

    大汉的喉结不由上下动了动,许是多日未开荤,所以竟对这未开熟的女子产生这逶迤的情愫来,大汉甩了甩脑中的浮想联篇,专注的看着少女脱了鞋子,不盈一握的莲足在冰冷的地上,不堪寒冷,轻轻点点,若蜻蜓点水般向浴桶跳去,刚刚倒热水时,不慎被属下洒了一点水,少女的脚轻点在上面,不胜其滑,直接向后跌倒开来,正倒向汉子的怀中。

    大汉身体本能的揽住倾倒的少女腰肢,一股好闻的少女气息直渗鼻翼,引得汉子再度心思荡漾,少女惊得身子翻转,再如惊兔般身子后倒,双手不由自主的去扯汉子的双手。

    汉子心猿靳马,将答应不动少女之事抛之脑后,双手拉住少女的双手,眼睛里充满了情-欲的色彩。

    只是情-欲色彩未蕴染开来,就被一阵痛感侵骗全身,从指尖到发尖,直达心底,少女一个冷哼,左手脱离汉子的右手,若莲花般翻转,张手侵向汉子的蒙面,汉子急忙后退,只听刺啦一声响,黑布落下,汉子纠结着伤疤的脸一览无余。

    汉子张开右手,右手手腕上,一道尺长的五道划口,鲜血直流。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同时怒道:“是你!”

    汉子,正是那风狼寨的寨主,劫货物时,二人曾交过手,那次,鱼白没讨到便宜,摔得满脸花;风狼也没得到便宜,损兵折将,一点儿货物也没劫到。

    汉子扯下一条衣裳,将手掌紧紧勒住,不怒反笑,不是虚情假意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笑得鱼白毛骨悚然,不寒而立,如果不是敌对的关系,她甚至想去摸摸对方的额头,看看对方是不是生病了,不是精神病就是神经病。

    风狼展颜一笑,将带血的右手抬起,放在鼻翼下嗅了嗅道:“好,很好,大名鼎鼎、游戏花丛的鱼大管家竟是个女子。”

    鱼白脸色一凛,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未想出,对方是如何识破她是鱼白的,自己脸上抹了灰,身穿着女子裙,除了身形,无一处是相像的。

    看到手腕处的皮链,鱼白这才恍然大悟,这武器自己虽然甚少用,但细心的人一样会发现共通之处,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卒不及防,急向汉子突袭而来,下手绝不含糊,看这样子是决定要将汉子杀之灭口了。

    与鱼白的下杀着不同,汉子却是招招留情,越打越欢喜,脸上竟鲜见的有了笑纹。

    如果不是死对的二人,单从表情而言,倒像是陪着小meimei喂招过招的大哥一般无二。

    鱼白越打越是气妥,自己武功招式不是对方对手,力气不是对方对手,就连对敌经验亦不是对方对手,如此下去,只有三十六计逃跑一途,只是,这里已经打得昏天黑地,外面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沈轻影这个小姐做得也太过悲催了些,连只喘气儿的猫儿都不曾经过这里。

    许是时长太长,也或许是老天爷终于听到了鱼白的呼唤,小翠悠悠醒来,风狼及他的手下都在观敌料阵,未发现小翠醒来,小翠如爬虫般一点儿一点儿的挪出屋子,撒开丫子就向前院跑去。

    老爷和大少爷、三少爷皆不在,无奈的小翠只好奔向二少爷处,磕头呼救。

    沈轻越与沈轻影结仇不是一天两天,乐得她被人所jian、所杀、所持,悠哉悠哉的放下茶盏,蛮不在乎道:“这‘五弟’果然厉害,当年在荟萃楼驰骋情场,关在家里也能被yin-贼觊觎,啧啧,好生佩服。”

    将茶盏放下,命管家招齐了所有的家丁来,小翠心下一喜,当先要带路,沈轻越对管家轻笑道:“这年末刚刚结了银子,不能有失,快保护好库房,以免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寒夜的风如一把把钢刀般划在了小翠的脸上,心里如同这风中的残叶,被风刮得忽上忽下,飘忽不定,喜忧参半。

    喜的是小姐终于出了这没有亲情的牢笼,忧的是小姐前途未卜的命运,自己也如同这叶子般,未来一片飘摇。

    小翠轻叹一声,再度返回了破败的小院,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但她还是不忍看着那女子惨遭毒手。

    院中已经是人迹杳杳,声息皆无,屋中静寂得针落可闻,诡异的毫无生气,只余浴桶中的水气缭绕,似一中舞动的灵魂在空中飘荡。

    水中,红色的花瓣散在水面,一只绢粉的帕子飘荡其中,带着一抹惨红的血迹。

    小翠的脸色登时惨白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