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煎饼卷大葱
兰芽感觉头一阵清凉之意,一‘激’灵有些清醒过来,抚了抚昏沉的头,‘揉’了‘揉’太阳‘xue’,睁开惺忪的眼,被眼前一张放大的脸孔吓了一跳,忽的一下坐了起来。.。 头又碰到了‘床’柱,磕得她呲牙咧嘴。 脸的主人身子做直,手里收回一只帕子,从帕子的清凉程度猜测,里面应该是裹着碎冰块,来人是用它,让兰芽快速的醒了过来。 兰芽狐疑的看着眼前之人,这是一个年近五十岁的‘妇’人,头发灰白,却梳得一丝不苟,斜云髻,面只‘插’着一只璞‘玉’质的发钗。 见兰芽醒了,老‘妇’人笑道:“小丫头,你醒了?慌个甚?醒醒神,想想还认不认得我了?” 兰芽使劲‘揉’了‘揉’脑袋,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揉’,对昨夜的事情亦是空白一片,讪笑道:“怎会不记得呢,您老慈眉善目的,我怎么会不认得您呢,您是卓萧----卓少爷的祖母,第一代南萧王妃。” 老‘妇’人轻轻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道:“什么南萧王妃,都是过眼黄‘花’,一去不再,叫我老夫人便成。” 兰芽羞涩的点了点头,心则如同擂鼓般2,猜测着自己如何从半山腰跑到山来的,老‘妇’人为何用冰块让自己醒过来。 老‘妇’人见兰芽抓耳挠腮分外不自在,仿佛身长了无数的虱子般,按了按兰芽的手心,和蔼道:“我年纪大了,然儿老怕我挨冻,整个院子、屋子烘得跟暖炉似的,让我心里热的慌,我让然儿去河里多采些冰,多囤放在冰窖里,待到天热或心热的时候吃,是赈些清凉的小菜来去去心火也是好的。” 兰芽‘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又怔忡的摇了摇头道:“老夫人,年纪大了不能吃太过冰凉的东西,尤其是冰块。” 老夫人感‘激’的点了点头,听得外面车马碌碌之声,忙起身道:“别跟萧然说我来过了,他会不好意思的。” 说完,老夫人如同狡黠的兔子般溜走了,‘弄’得兰芽仍是一头的雾水。 房‘门’再度被推开,兰芽忙抓起被子,盖得满头满脸,只余一条缝隙向外观瞧。 萧然脚步轻轻进了屋子,矗立在兰芽榻前,一脸的忧郁,似自言自语道:“九岁的‘女’娃子哪有喝酒的。” 见兰芽丝毫没有醒来的迹像,忙叫了卓六进来道:“卓六,乘小丫头没醒之前,你将她送回到半山腰不,直接送到村里于家不,不行,对她声誉不好,还是送到半山于家,烧热了炕,把房‘门’和院‘门’都拴好了,别让猛兽进去。” 卓六苦着一张脸道:“少爷,将房‘门’和院‘门’从内反栓,属下,怎么出来?像鼠小白一样盗‘洞’吗?” 萧然眼睛一立,怒道:“我管你是从烟囱还是从老鼠‘洞’里爬出来,总之不能让小丫头知道她在卓府过的夜。” 卓六一脸‘阴’‘色’的走到榻前,掀开被子,兰芽是合衣而眠,兰芽紧张得抱着一只抱枕,眼睛紧闭,连呼吸都忘记一般。 卓六弯腰伸手要抱起兰芽,萧然在身后忙叫道:“你,你这么抱着她?” 卓六怔了半天,随即点了点头。 萧然将头摇得拨‘浪’鼓一样道:“外面冷,会着凉的。” 卓六了然的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大氅摘下来,裹在兰芽身,一抄手二次想要抱起兰芽。 萧然再次叫住道:“不,不行,身还是会灌风,容易受风寒。” 卓六一脸委屈道:“少爷,您昨天是这样抱回来的,抱了一路,胳膊都酸了,您也没说姿势不正确啊?若是信不着属下,要不然您再辛苦一趟?” 萧然目光闪烁,随即状似不耐烦道:“你是主子我是主子?!若不是祖母一早安排了我差使去复命,你以为我信得着你?别废话了,将整条被子都裹在身,只‘露’出头来,连手臂都不能碰到知道吗?若是办不好,仔细你的皮。” 卓六再次哆索了下,感觉自己的皮已经存日无多,少爷什么时候产生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天天想着要趴自己的皮。 这种情况貌似是主子和于兰芽接触久了变成这样了,一涉及到猴子的事儿,马变得如此的——歹毒。 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卓六不敢怠慢,将被子铺在榻,见兰芽怀里抱着抱枕,哪里敢动手臂或胳膊,直接隔着抱枕,将兰芽如球般的怼到被子,一卷被子,兰芽如同煎饼卷大葱般,严严实实的裹在其,只‘露’出一只小小的脑袋。 卓六小心翼翼的扛起“煎饼卷大葱”,丝毫不敢颠跛,如履薄冰的向外走去,直到彻底离开了萧然的视线,才长舒了一口气,快速向山下窜去。 被裹在被子里的兰芽立即被颠得头晕目炫,看着自己的形象怎么看怎么诡异,这个场景,怎么好像是皇宫里的秀‘女’,晚被洗白白、熏香香,被包裹着送进皇帝寝宫龙榻,被千万抚\‘摸’万般爱惜,随后“卷铺盖走人”? 貌似自己这个“小秀‘女’”还不受待见,没被“宠幸”走人了? 卓六将兰芽放在炕,将被子一头一扯,兰芽又如同滚球般滚了出来,手臂硌在了帚扫疙瘩,结痂的伤口一阵疼痛,兰芽强忍着没敢吭气。 卓六将被子一卷,一把扯起兰芽怀里的抱枕,兰芽正将抱枕揽在怀里,吃着劲儿,一扯没扯动。 卓六焦急道:“猴子,不,小姑‘奶’‘奶’,你可将这个枕头还给我,少爷最喜欢这只枕头了,天天抱着睡,时不时冲着它傻笑,‘弄’得下人们还以为少爷想吃苹果了呢,天天放盘苹果在屋里。若是‘弄’丢了,我的冰清‘玉’洁、如雪肌肤真的保不住了。” 兰芽只好佯装翻了个身,松开了绣着苹果的抱枕,心思却有些云游天外。 卓六满意的将东西夹在腰间,怕兰芽不舒服,将于家的被子重新盖在兰芽身。 在灶间重新生了火,填了柴,将窗子和‘门’都反拴停当,飞身一跃了房梁,用力推起十几只瓦片,从漏‘洞’翻房顶,又将瓦片重新堆好,盖住了凛冽的寒风。 兰芽手臂刚刚硌到的地方一阵麻疼,抬起手臂,以为会痂破流血,面却是重新包扎着一块白‘色’绵软的布料,末尾处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样的颜‘色’,这样的材质,这样的绳结,像极了少年的发带,在风猎猎飞扬。 兰芽翻过身来,平躺在炕,望着房顶的那一丛瓦片凝神,她不得不承认,抛开一些事情存有的芥蒂,自己的心灵的某一处,已经开始凌‘乱’了,如雨后的柳絮,繁复的棉线,理不净,顺不清。 下了山后,于三光脸‘色’虽淡然,也未曾提及给周家引见王家和给周不言买节礼之事,兰芽却知道,二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当年的守护之情,亦在不断的摩擦逐渐消磨,总有一天会消失贻尽。 日子一天一天的,如行云流水般的过着,转眼到了正月十五前昔,卓萧然开始远赴赋城,亲去拜见他的准岳父萧若。 到了赋城,萧‘玉’欢喜得如同一只可爱的胖鸟儿,围着萧然笑个不停,缠着萧然陪同她一起赏‘花’灯,猜灯‘迷’,吃赋城美食。 萧然面挂着饱含深意的微笑,似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把玄铁匕首和一只手串。 匕首小巧而可爱,手把和皮套面镶嵌着红‘色’的珊瑚镂空雕球,整体又组合成了一个漂亮的牡丹‘花’形。 手串是与匕首同款的红‘色’珊瑚雕球手串,‘色’彩鲜‘艳’,香气持久,让人远远的闻到一股香气。 萧‘玉’欢喜的把玩着手串和匕首,爱不释手。 萧然笑道:“这是七星山五棱峰开掘的一处玄铁矿,用这里的铁矿石制作出来的兵器锋利异常,我过些时日准备报朝廷,你总是来往于赋城和于家村之间,我不放心,便锻造了这把匕首,你留着防身用。” 萧然拿起手串,小心的戴在萧‘玉’的手腕处道:“这是用特殊‘药’材浸泡过的,戴着它,‘春’天可以防蚊,夏天可以清凉,冬天却又暖润,最重要的是,四季香气不断,是贵家小姐可遇不可求之物。” 萧‘玉’放在鼻翼下闻着嗅着,果然一阵绵远的香气渗入鼻翼,让人心旷神怡般。 将欢天喜地的萧‘玉’送回了北萧王府,卓萧然的眼‘色’如墨,用帕子将碰触了萧‘玉’手腕和手串的手擦了又擦,直到擦得手掌通红。 卓二忙再递了一只崭新的帕子来,神情肃然道:“少爷,北萧王会当吗?他若是将铁矿如实报给朝廷,岂不是给他功劳薄又加了一项功劳。” 萧然冷冽的笑道:“在以前,北萧王定会事无巨细、第一时间禀告皇帝;自从有了皇帝赐婚之事,北萧王虽然不介意自己‘女’儿当棋子,却想要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到最后竟然只成为卓家的一颗废子,定会生出不满。知道我发现铁矿后,为了打击我,他也会派兵抢了铁矿,探查后发现不过是小型铁矿,他会不以为然的瞒报,待矿矿、‘洞’‘洞’、真正的兵器库被皇帝的人发现,北萧王百口莫辨,从此埋下二人兄弟相疑的种子。” 卓二佩服的点了点头,心不由探口气,幸亏少爷有强大的财富支撑,有源源不断的生财之道,否则,这大型的铁矿山和兵器库,到头来只是做为引发萧氏兄弟相疑的*,原封不动的‘交’还给萧家,实在是可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