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断兰香jian情
兰香急得眼圈微红道:“大娘,这到底咋回事儿啊!你不能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吧!” 见陈婆子无动于衷,兰香急忙跪到陈连面前道:“大伯,您待我最好,您快告诉我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陈连不由得摇了摇头道:“丫头,人在做,天在看,人,不能忘本啊。” 兰香急得泪流满面,膝行至陈婆子面前道:“大娘,您倒是说啊,到底啥事啊。” 陈婆子脸上一阴,低头瞟见兰香怀里探出的一角帕子,伸手便伸进了兰香怀里。 兰香连忙揽住衣襟,陈婆子则不管不顾的撕扯着,从兰香怀里扯出一块云锦的帕子,帕子里面包着的几颗上好的珍珠散落在地上。 陈婆子立马尖声怒道:“死到临头还不承认,我原本还顾及你的脸面,现在可是人赃俱获,看你还敢不敢狡辩?若是被沉塘了,你可别怪我心狠。志儿,去找里正来。” 陈小志脸色不由一黯道:“娘,杀人不过头点地,退了亲便算了。” 陈连亦劝道:“老婆子,给于家留些脸面吧,这些时日,于家对我陈家有恩。” 陈婆子立即大吼道:“有恩?是谁让你成为废物的,还不是于家,不提这点儿还好些,提这我就来气,恨不得能食其rou、喝其血。” 眼睛如同被渗了毒,幽幽的看向兰香,如同看着一只即将被吞嗜的猎物。 兰香不由一阵苦笑,对陈小志道:“小志哥,如果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你就去找里正,我身正不怕影子邪,有啥事儿都可以拿到面上来说。” 陈小志脸色有些迟疑,陈婆子已经请了一个看热闹的后生去请了里正。 于成国听后生说了来龙去脉,心下一嘀咕,没有直接到陈家,而是先拐到了于家,将此事告诉了兰芽。 兰芽拳头纂得生紧,在手心处留下了一条条指甲印子。 沉吟片刻,给了后生一钱银子,让他雇车到镇上找于方军,另外请日月楼王掌柜一同前来。 兰芽将五两银子塞到于成国手里,随后深鞠一躬道:“多谢里正的眷顾之情,这个人情,兰芽深记于心,此事若圆满结束,定会重重相谢。” 于成国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就知道,这个于兰芽不是个简单的人儿,此事解决得让她满意了,这个“重重的谢”只会比这五两银子还要多。 兰芽带着没有主见、乱成一团的于三光和海氏,急急向陈家行去,中间遇到村里的孩子,让他们跑去找与于家交好的岳家、贾氏、柳氏,自己家的人,必竟人单力孤。 几人行至陈家院门,远远的看见兰香直直的跪在陈婆子面前,陈婆子一脸阴色,指着兰香正破口大骂,不堪入耳。 兰芽对于成国摆了摆手,于成国会意的驻足在院门外。 兰芽一人走进陈家,对陈婆子展颜一笑,在陈婆子怡气指使要继续张口大骂之时,兰芽一下子窜至面前,卒不及防就给了陈婆子两个耳光。 兰芽不屑的甩了甩手,低头弯腰将跪着的兰香扶了起来。 陈婆子一下子眼前金星乱窜,陈小志忙上前挡在身前道:“于兰芽,你干嘛打俺娘?” 兰芽不怒反笑:“我打的不过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泼辣货!” 随即又是一声脆响,陈小志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一脸愕然的看着兰芽。 兰芽轻搓了搓手心,嫌脏似的一吹手掌道:“我还要打你这样一个无情无义、颠倒黑白、不分是非的糊涂蛋!!!” 陈婆子“熬”的一声要扑向兰芽,兰芽从怀中直接掏出匕首,直接甩到了陈婆子脚前不足一寸处,吓得陈婆子当时收了脚,怒道:“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娘皮,不要脸的sao-货......” 只听“啪”的一声响,又是一耳光打来,陈婆子忙捂住另一半脸。 兰芽不怒反笑道:“反应挺快的,右脸挨打了知道捂左脸,你若是嘴巴再不干不净,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陈连见老婆子和儿子相继吃了亏,一脸不悦的上前道:“于兰芽,你恃强凌弱,仗势欺人,欺负别人我不管,你欺负到我家头上,就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兰芽轻掰了掰手指,手指节咔咔做响,吓得陈连赶紧噤了声。 兰芽见火候差不多了,轻咳了两声,于成国这才如刚到似的从院门口闪了进来,一脸肃然的看着院内众人。 柳屠户一家、岳氏一家、贾氏娘仨也相继到了院中,隐隐将于家几个丫头围在中间,怕陈连和陈婆子突然发飙。 岳氏更是自来熟的进了陈家的屋子,舀了清水给兰香洗了把脸,将受伤的膝盖用帕子包扎起来。 陈婆子怒目而视,岳氏却是连理都未曾理会。 兰芽直盯着陈连道:“陈大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这些词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殷如泰逼上门之时,你毫不犹豫将我供出来;被我所救之人给了答谢银子,你收得泰然坦然;明神医因我而救治陈小志,你受得心安理得;让我爹我姐像奴隶一样给你家做活,你更是理所当然。你就从来没想过,你何德何能,受得起这些?” 陈连脸色越来越白。 兰芽冷笑道:“陈连,今日果,昨日因,你的今天,昨日的你一点错也没有?现在,失去了利用价值,便要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抛开我大姐?你的良心何在?” 陈小志脸色阴怒道:“是她自己不知道检点,与他人私相授受。” 兰芽冷漠的看着陈小志道:“陈小志,今日里在此,父老乡亲们都看着呢,打开天窗说亮话,别藏着掖着,我于家不怕什么家丑外扬,将你听到的看到的统统说出来,也请大家评评理。” 陈小志一脸忿忿之色,悲情道:“我一直以为兰香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却不想她竟做出如此丑事……” 兰芽脸色一沉怒道:“别说那些你臆想诽谤之事,直接说重点,怀疑我大姐与人私相授受,那个jian夫是谁?有何证据人证是谁?物证是何?” 陈婆子见儿子干说说不到重点,将兰香给陈小志做的那件褙子打开,抖落开,又指着地上散落的帕子和珍珠道:“这就是物证,你们于家不可能有这么富贵的东西,有人看见,有个男人给兰香的这些东西,没有苟且之事,谁会这么大方给一个女子这些物件。” 又指着人群里一直向后缩的于兰花道:“兰花就是人证,她是你们于家的人,绝不会扯谎陷害你们于家自己的闺女。” 人群一片嘈杂之声,有了这两件证物,确实很有说服力,远远的看着,珍珠是粒大胞满的海珠,一看就不是寻常富贵人家所有; 于兰花是于家的闺女,害兰香坏了名声,对她自己也没有半分的好处。 人群中好事的妇女已经纷纷猜度,于兰香“勾搭”上了哪家的少爷,会被少爷纳进门来当“妾”还是养在外宅。 兰芽深遂的眼看着于兰花,江氏赶紧将于兰花藏在身后,心中则暗骂自己的闺女,蠢到与外人算计自己家人,兰香名声坏了,兰花也得不着好。 兰芽一使眼色,柳氏和岳氏上前,将江氏和于兰花都推搡到了自己面前。 兰芽一挑眼,直盯着于兰花道:“于兰花,你亲眼看到一个男人将这些东西交给我大姐?” 于兰花瑟缩着不敢看兰芽,江氏一看情势不妙,和稀泥道:“兰芽,你看,兰花最近几天有些头晕,看错了也说不定。” 兰芽眉头皱得更深,如此一来,兰香更是有嘴说不清了。不由冷笑道:“二伯娘,还是让兰花姐说清楚的好,不说清楚,别人会以为是兰花姐忌妒我大姐找到婆家,自己孤影自怜,编闲话败坏我大姐名声呢。” 岳氏哈哈大笑道:“兰花,你可不是一次两次编排兰香的不是了,好几个婶子都听过呢。” 人群中几个小丫头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 江氏脸一白,瞪了一眼岳氏,讪笑道:“哪有,兰花可不是编瞎话的人……” 兰芽不耐烦的一摆手道:“没有贼心就别出做那贼事,敢做不敢当,这人证就免了吧……” 于兰花怒色一闪,挺直了胸口道:“我根本就没有扯谎,你休得胡搅蛮缠。那日上午,大家伙在山脚采蘑菇,你们几个上半山腰去了,遇到了那个男子,男子将这种绸子独独交给了兰香,我隐约还听见什么‘睹物思人’,不是私相授受是什么!” 兰芽心中不由又暗骂了句殷如泰,还真是个灾星,自己躲到南川去艳阳高照、气候如春,兰香在这里秋风凛冽、遭人置疑。 兰芽笑着转向于成国道:“里正,大家都很好奇那个男子是谁吗?我现在就向大家说明。” 众人一听登时来了精神头儿,恨不得多长出一只耳朵来。 兰芽捡起地上的珍珠,在众人微不可查间,指甲在珍珠上重重的划了几下,重新包好。 将褙子则抖落开来,指给众人道:“这种绸缎不是普通的绸缎,名叫云锦,是南川经商世家王家进贡给内廷的东西,萧国,除了皇亲国戚、肱骨之臣,就只有王家有这种东西。” 人群登时一片抽气之声。 兰芽继续说道:“将这件东西交给我大姐之人,非是旁人,就是卓府的表少爷殷少爷,卓家受陛下恩宠,府里有这种东西不过寻常之物。”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