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自在飞花轻似梦
半月湖的夜是静秘的，只有点点水声，老人的浆已经停下了，灯火中，青雪和兰冰玩累了，回到船中睡下了，小小的船篷中两位娇美的少女睡姿憨态，陆凡见状，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两人的身上，自己退了出去。夜间湖面上吹起了微微的风，带着一点冷意。陆凡紧了紧身上的单衣，站在了船头，见到撑船的老人也坐在船头，正在补着一张渔网。看到陆凡出来，老人说道：“小娃儿，来我这坐坐，可否陪老朽聊聊？” 陆凡含笑答应了，坐在老者的身边，看到老人手中的渔网，陆凡说道：“老人家，您也是天都里的前辈吧！” 老者抬头盯着陆凡看了一会儿，脸上带上了慈祥的笑意，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陆凡挠头道：“晚辈也是随便猜猜，试想这半月湖乃是风月圣地，哪能有凡人在这里以捕鱼为生？” 老人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小娃儿，你只猜对了一半，我算是个前辈不假，可是，不是天都里的，我和几个老不死的都住在这半月湖畔，我们是驻守在前方“百里花海”的长老，“百里花海”这样的一个阵法，都需要我们cao控，所以我们也很少回天都，自然算不上天都里的人。” 陆凡抬头向前看去，半月湖一望无际，怕是一时半伙时看不到“百里花海”的。于是说道：“早就听闻“百里花海”有一种奇树，唤作“映月仙葩”小时候得幸见过一眼，听说每一季，此花都不尽相同，到不知现在是何种样子。” “看了便知，看了便知。”老人笑呵呵的，满脸慈祥，忽然他有问道：“小娃儿是否精通音律？” 陆凡愣住了一会儿，不明白老人为何突然问起，就老实的回道：“确实会一点，就是还上不得台面。” “我看你的琴弹得极好，怕是的了你师父陆傲天的真传了。”老人笑道：“可惜老朽我是一个俗人，听不懂琴这样有雅趣的东西，不过，老朽懂得吹笛，却是陆傲天比不上的。” 陆凡闻言，惊喜道：“可巧，晚辈曾尝试过吹笛，总是不得其要，还请前辈指点。” 老人捋须笑道：“指点谈不上，只是想教你一首笛曲罢了。”说完，他伸手摸向船舷，竟摸出一只翠绿的竹笛来。 “此曲唤作《半月琴》，恐怕以后你会常常听到。”老人说着，眼神莫名的变得十分暗淡。他将竹笛凑到了嘴边。悠扬的笛声缓缓升起，初始笛声悠悠，如泣如诉，意味绵长，陆凡仿佛看到了千山万水，朦胧月色，温存着一点点温柔。转瞬间，笛声层层递进，扣人心弦。陆凡心念微微一动，这首曲子，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就在这转念之间，笛声倏地窜起，直达云霄，一股凄厉之意窒息了陆凡的念想。这种扣人心弦的音乐，让陆凡感觉似乎这群山，绿水，都要为其起舞！ 突然间，一股被尘封了十年的思绪爬上了心头，他听过这首曲子！ 沉月泉下，那一抹倩影又在何方？但年萧翰林将青城放入沉月泉时，陆凡记得当时就是这一曲笛声，催他泪下。 笛声悠扬，在湖面荡漾开，远远的传了出去，没入了凄清的夜色之中，许久之后，笛声才缓缓的停下，徒留一轮明月照静湖。 陆凡长叹一声，与老者一起，沉默不语，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凡突然听到船篷里传来一阵呓语声，他与老人对视一笑，撑起了船桨。 泠泠水声荡漾起，舟行碧波里…… 到达半月湖的另一畔已经是中午了，陆凡一行人并不是第一个到达的，当他们到达时，萧翰林，郭敖和云贞等人已经等在岸边了，大部分人都是御剑过来，自然比陆凡他们要快。 萧翰林看到陆凡带着两女而来，眉头皱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转过身去，交代一些事宜。萧翰林告诉云贞，自这里开始，七剑就要和众人分道扬镳了。 萧翰林私下里和云贞说过，此次之所以不和他们一起是要给七剑一个锻炼的机会，在萧翰林的语气中，如果连仙域都走不到，那么，七剑也就不配为七剑了。 约莫在中午的时候，所有人都到齐了，萧翰林吩咐了一些事宜，并给陆凡七人安排了一架大马车，这才；领着所有人先行离去。 云贞没有说什么，吩咐所有人上了车，叮嘱车夫加紧赶路，七人就坐到车里，虽然七人之前都是见过的，但是此刻同处一辆车中，不免有些尴尬，总得来说，车内的气氛还是很冷清的。最后，还是兰冰站了出来，说道：“诸位，从今以后我们就要一起面对许多困难了，如今我们不妨相互认识一下，我是兰冰，来自升月殿……” 很快，陆凡就知道了这里所有人的一些大致情况，除了已经认识的几人，只有两位男子陆凡还不知晓，后来陆凡得知，一人叫萧云，和林逸一样，是来自风月天城的世家子弟，萧云看上去有些高傲，或许是因为世家的关系，萧云对除了青雪，林逸外的几人都或多或少的带有一些不屑。 最后一人叫江枫，来自望月殿，有点沉默寡言，看到兰冰等女子时居然还脸红了。一路走来，就他和云贞一句话也不说。总的来说，还是青雪陆凡和兰冰三人最为融洽，三人在一起，无话不谈，这时，他们谈论到“百里花海”。 三人中，兰冰见识最广，当谈到“百里花海”时，兰冰说道：“雪儿meimei可知这‘百里花海’是如何形成的吗？” 青雪摇头，陆凡自然是知道的，他自小熟读百书，尤其喜欢传说故事，知道花海的来历，只是陆凡从来不信传说里说的东西。不过兰冰却说道：“这花海的真实来历可不是书上所说的那样，楚轩前辈大败海妖一族，夺其神花，种在天都外。而是我听师傅说起的一个野史。” “这映月仙葩是楚轩前辈栽下的不假，只是并不是海妖一族的神花，只不过是极北之地的一株奇异的花朵而已，相传楚前辈带它回来，是为了一个女子。” 或许女孩子是最八卦的动物，听到兰冰这么一说，青雪眼睛一亮，问道：“那女子是谁啊？”青雪这般问着，全然不顾云贞那两道利剑一样的目光。 “那女子叫未雨，本是一个孤儿，在一个雨夜的前夕，被天都的一位前辈捡回来的，所以起名未雨，后来这未雨长到六岁，风月之力开启之时，惊动了所有的前辈，一阶资质，三弦神月，这简直是宣布了一位一幻天师的诞生，所有人都宠着她，怕她有一点闪失。” “三弦神月啊！”青雪吃惊道：“数百年难得一见的风月之力。”青雪本身的风月之力是幻月，略次于三弦神月。 兰冰点了点头，又说道：“后来，海妖侵入了我们的土地，当时八座天都少有的联合起来，抵抗海妖一族，无数的风月天师走上了战场，那些年，爆发许多惊天动地的大战，甚至有上百万人的战役，无数的风月天师埋骨他乡。也就在那时，年仅十八岁的未雨不顾众人的反对，偷偷逃出了天都，加入战争。第一战，她就在玄冰天都的外围负伤，在被追的无路可逃时……” 经过兰冰的述说，陆凡等人知道了一些辛秘的往事。 楚轩救了未雨，那一年，楚轩二十二岁，未雨十八岁。 后来，众天都大败，两人深陷死境，最终两人携手脱险，那一年，楚轩二十八岁，未雨二十四岁。 一年后，两人成亲，并随着风月大军追杀止极北之地，在那里，未雨看到这美丽的映月仙葩。 再之后，未雨为楚轩诞下一子。却在这时海妖大军袭击，楚轩拼死救回了未雨，可是未雨永远的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而后三年，梦幻天都破灭，已经隐居的楚轩愤然出世，却在这时，未雨不知因何缘故故去，楚轩也在此时练出天歌踏月剑，持剑横空出世，杀的海妖一族败退北海，楚轩路过极北之地时，带回了一株映月仙葩，种在半月湖的外，自此，一生都在那里种树，而他和未雨的孩子，也是不知去向。 “数千年过去了，当年的一株映月仙葩竟然长成了近百里的花海，只是楚轩前辈看到，不知该作何感想？”兰冰叹道。眼神中多了一丝奇异的光芒。 “我听说天歌踏月剑初成之时不知为何，总之不能成形，后来有一位算命的老先生说，需要铸剑之人挚爱的血才能铸成。”林逸突然开口说道：“所以…………” “够了！”云贞一声冷喝，惊得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传言毕竟是传言，不可信！”云贞冷冷的说了几句，就坐到一边打坐去了。 就这样，所有人都沉默了好久，直到夕阳西下，皎洁的月光透过马车窗口的缝隙，青雪再也坐不住了，说道：“我出去看看。”说完，青雪拉开车帘的一角出去了。 “哇！”刚一出去，青雪的一声惊叫就传来，惊住了车内所有人，陆凡随众人挑帘出去，一眼看去，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他们眼前的，根本不是什么花海，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水晶一样的世界，所有的树都像钻石一样璀璨，晶莹的花瓣闪烁的晶莹的白光，在微风中飘荡，数百里，白茫茫的一片。无数的飞花映亮了苍穹。 这是一个银色的世界，这是一个水晶的世界，这是一个梦一样的世界。映月仙葩，这本来不起眼的一颗小树，现在却创造了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奇迹。 云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所人有背后，说道：“映月仙葩，春如桃花，秋似菊，冬如寒梅，而夏……”云贞缓缓闭上了那一双琉璃般美丽的眼睛“夏季的‘百里花海’，又被人称作‘忘却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