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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九章圣人做宴

    ,聊斋大圣人

    第三百十九章

    之前的考问不过是傅天仇对李修远的试探罢了,既是检验他的脾性,才学,也是在让逼他树立政敌。

    傅天仇不想这么一个能治国安邦的人才被朝堂上的那些污秽所染,成为贪官污吏之中的一部分,眼下时局动乱,朝野不稳,他一个人在朝堂之上已经是独木难支了,所以他迫切的希望找到一个后生晚辈能继承自己的志向,继续为朝廷效力,为万民谋福。

    可是他找了好几年都没有找到这样的人才。

    说句诛心之话,现在的朝廷从上到下已经腐烂到根了。

    当今圣上信奉佛道,整日潜行修道不问朝政,大小国事竟询问一个修佛的和尚,甚至封那和尚为国师,管理朝政。

    这不是笑话么?

    一个出家之人念经拜佛的和尚居然拥有宰相的权利。

    更让傅天仇气恼的是这国师就知道收敛钱财,建造佛主金身,以至于上行下效,弄的各地的知府,县令皆收挂金银上供国师,以至于这次赈灾的钱粮都要自己筹派。

    “大人既有爱才之心何不收这位李修远为学生?”姓段的文吏见到傅天仇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出了一个主意。

    傅天仇回过神来,摇头道:“本官在朝廷之上政敌众多,若让他拜本官为师,无疑是害了他,只能挺拔举荐,不可cao之过急,说实话,本官这次来赈灾也算是托了他的福,若不是他平了瘟疫,只怕整个江南都要动乱了,到时候本官回京复命免不了被罢官问罪。”

    说到这里,他心中亦是有些庆幸起来。

    最头痛的问题被李修远解决了,剩下一些零碎之事自然好处理。

    可以说,这一次本打算把命豁出去为朝廷赈了此灾,哪知道因祸得福平白无故的立了一个大功劳。

    有此功劳即便是回京之后亦是不惧那些政敌抨击了。

    “清风,月池,你们刚才成何体统,身为女儿家不在待在家中,反而整日骑马游玩,仗着自己一点浅薄的武艺胡作非为,连秀才都敢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没有官身,没有功名打秀才是犯法的?为父现在真后悔当初让你们去学武。”傅天仇又有些愠怒道。

    “父亲,女儿知错了,还请父亲莫要生气。”傅清风低着头说道。

    旁边的傅月池道:“父亲,这不关jiejie的事,是我对那个秀才动的手,一人做事一人当。”

    傅天仇又怒道:“还一人做事一人当?难道不知养不教,父之过么?你们做错了事情为父亦是脸上无光,回去好好反省,再有下次自己回京去。”

    说完又指着那些护卫道:“还有你们,刚才是做什么,衙门前拔刀动剑的,是想造反么?一个个成何体统。”

    那些护卫当即跪在认错。

    不过为首的一个护卫却道:“回禀老爷,小的的确不应该在衙门前拔刀动剑,可是小的却有一件事情要禀告老爷。”

    “什么事情?”傅天仇道。

    “适才那位姓李的秀才虽是一个读书人,但却有着非凡的武艺,老爷您看这地上断裂的马鞭?”这护卫捡起那断成两截的马鞭捧到傅天仇的面前。

    傅天仇看了一眼道:“小六,你的有什么话直说,武艺的事情本官并不太懂。”

    他虽是兵部侍郎,但也是文官出身。

    那个叫小六的护卫道:“回老爷,适才二小姐一甩马鞭还未打中那个秀才便被他徒手斩断。”

    “徒手斩断马鞭?”傅天仇当即皱起了眉头。

    他虽然不懂武艺,但却不是没脑子,立刻就明白了小六这句话的重要性。

    马鞭的坚韧即便是十个壮汉都拉不断,而一个人居然能徒手劈断,这足以见得其不寻常之处。

    “的确是非常人能够做到的,本官记得京城的一位千户就曾以一柄腰刀劈开一匹发狂的健马,将马斩成两截,当时本官就惊奇不已,腰刀不过几尺长,如何能斩裂一匹健马?后来你说,习武之人练到高明之处就能有这样的本事,莫不是这李修远也是一位习武之人?”傅天仇问道。

    小六忙道:“老爷说的极是,那秀才就是一位习武之人,而且武艺非常高,不比那位左千户差,当时小的怕他是来行刺小姐和老爷的所以才一时鲁莽行事。”

    “若是如此的话倒也情有可原。”

    傅天仇点头道,可旋即却是眉头一皱:“可一个秀才怎么会有这么高强的武艺呢?而且他又十分懂得鬼神之事。”

    “是啊,父亲,刚才那个秀才还说小姐长得像一个叫聂小倩的女鬼呢。”旁边的傅月池忙道。

    “别胡说,那位公子只是一时间认错了人而已,他不是道歉了么。”傅清风拉了拉meimei,瞪了她一眼。

    傅天仇抚须沉思了一下:“寻个机会查查他,此人年纪轻轻,有过人的学识,还有治理一方的才干,更有出色的诗情,还有如此高强的武艺,只怕不是寻常人,莫不是异人?”

    所谓的异人就是暗指妖魔鬼怪,道人和尚之流,拥有非凡本事之辈。

    这类人如果混入朝堂之上不是一件好事。

    “是,老爷。”这个叫小六的护卫应声道。

    “文若,你也查查这个李修远,看看他的户籍,备案有没有问题。”傅天仇道。

    旁边那个姓段的文吏也拱手应了声。

    李修远不知道,自己这从衙门之中走一趟不但得罪了几位官员,还被这个兵部侍郎的傅天仇给盯上了,想要调查自己。

    如果知道会有这样事情的话他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去衙门的。

    “傅清风?聂小倩?有意思,看来果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人一鬼居然拥有一样的相貌。”路上,李修远笑着摇头道。

    “大少爷,您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您还没去衙门备案呢,领取秀才的文书。”路上马东提醒道。

    李修远恍然道:“是啊,这事情居然忘了。”

    可看了看天色,他只得放弃了:“现在天色不早了,明日吧,今日就先回府去,顺便有点事情需要你们跑一趟。”

    “还请大少爷吩咐。”

    李修远道;“我估计会在金陵城待一段时间了,朝廷在开春的时候要开恩科,这几个月我得待在金陵城内用功读书了,你让顺风镖行的走一趟帮我吧金陵城内的书籍用物搬来,再替我宋一封信给我父亲,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免得他担忧。”

    “是,小的明日就去办。”马东道。

    回到府邸前。

    李修远抬头看了看府前那空荡荡的牌匾,然后道:“牛二,回头寻个工匠换一副牌匾上去。”

    “老爷回府了?”这个时候,府邸的大门无风自开,缺件一位身穿紫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一脸和善笑容的候在那里等着李修远的到来。

    他和寻常的管家不一样,撑着一把纸伞,遮挡着余辉,身体有些虚幻,没有活人那般实在。

    “原来是李林甫,你怎么在这里?”李修远问道。

    李林甫笑道:“小鬼不是老爷的管家么,自然是要在这里候着老爷回府。”

    李修远道:“你前朝宰相的身份做我的管家应有更大的用处,而不是在这里候着开门迎客,另外不用叫我老爷,叫我李公子即可。”

    说完,他对李林甫施了一礼。

    虽说李林甫投靠了自己,但是李修远依然觉得有必要尊重一二。

    有宰相之才的老鬼可是打着灯笼都寻不到的,李修远觉得有必要重视起来。

    他相信,这个李林甫的价值胜过他身边任何一位属下,只是长须鬼王不重用才让他看门守宅罢了。

    “是,小鬼见过公子。”李林甫又恭恭敬敬的施礼道。

    李修远笑道:“都说宰相肚子能撑船,果然不假,你无需这般恭敬,我帮你消除冤孽的同时,你也要帮我,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话虽如此,但是李林甫的恭敬之色不减。

    李修远也不得不暗赞这个李林甫的这种谨小慎微的本事,就这样的性格随便放在哪一朝的朝廷之上都能混的很好,难怪跟着长须鬼王这么久都相安无事。

    “正好,今日遇到一件事,需要你这位宰相参考参考。”李修远边走边道,同时将今日衙门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林甫闻言眯着眼睛道:“那个兵部侍郎傅天仇对公子有了收服之心啊。”

    “这个我感觉的出来,不然傅天仇不会当面说出举荐我入朝为官的想法,只是我觉得其中还隐藏着一些东西,不然他不会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比如这次让几位官员考我的才学,诗文。”李修远道。

    李林甫又道:“公子虽年轻,但亦是心思灵活,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小鬼便斗胆点破这傅天仇的用心了,在那之前小鬼且问一句,朝廷为什么这次派一位兵部侍郎来这里赈灾?”

    李修远道;“金陵城外有军营,怕灾疫波及军营,引起动乱,我觉得是想让兵部侍郎稳住这里的局势。”

    “这是其一,公子能以秀才的身份想到已是少见,小鬼再敢问一句,除了傅天仇之外可还有其他同行的朝廷大官?”

    李林甫道:“一般朝廷赈灾会派遣两个官员,一是能臣,有赈灾安民的本事,劳累的事情都是他去做,二是宠臣,若是赈灾有功,功劳便都是这位宠臣的,而这宠臣之位,通常是朝廷各派系争夺的要职,倘若赈灾不成,引起祸乱,宠臣无碍,能臣便要背锅斩首。”

    “这次赈灾就只有兵部侍郎傅天仇一人。”李修远回想了一下,认真道。

    李林甫说道:“那公子切不可离这傅天仇太近。”

    “为何?”李修远道。

    “因为这傅天仇是朝廷排挤的对象,是弃子,这次便是有人借这赈灾之事罢免这傅天仇,小鬼觉得这次如果不是公子平了郭北城的灾乱,又平了瘟疫,那傅天仇绝对会被罢官,当然罢官只是最好的局面,倘若对手狠辣一点,怕是斩首问罪也不是不可能,公子若是靠的傅天仇太近,怕是会被波及连累,就算是公子考中了状元,只怕也只能是外放远处,做一县县令,难以高升。”李林甫说道。

    听到这里,李修远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你是说朝廷让傅天仇一个人前来赈灾,就是想给他添加罪名?可眼下赈灾已经成了啊,如此一来岂不是形势逆转。”

    李林甫摇头道:“如此一来就更要远离这位兵部侍郎了,因为他拿了这份功劳,对某些政敌的威胁就越来越大,下一次编织罪名可就不是罢官问罪这么简单了,他能只身来这里就说明他在朝堂之已无援手,这样的孤臣若是碰到太宗皇帝自然是无忧,可是当今的皇上如何,公子心中想必有数。”

    太宗皇帝指的是前朝的李世民。

    “而且这个傅天仇也在算计公子你,他让官员考问你就是要让你得罪那些官员,即便不得罪,也要让那些官员知道你是他看中的人才,如此好让公子和他一样受官员排挤,做一孤臣,所谓的举荐,那更是害公子了,你的名字一报上去,将来人还未到京城,便引来一群政敌的敌意,因为他们都知道公子你是傅天仇那一派的人,到时候便是公子想投靠一方,也无法被接纳。”李林甫又道。

    李修远听完之后当即就沉默了起来。

    自己才走进衙门一趟,背后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凶险。

    如果不是被李林甫点破,自己顺着傅天仇的意思过明年的科举,进京赶考,被他举荐,只怕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些当官的果然没一个是简单的货色,杀人不见血啊。

    “我今日已入局,此局如何破?”李修远道。

    他有自己的理想抱负,怎么能被傅天仇束缚住呢。

    李林甫眯着眼睛抚须起来,可是他的下颚并没有胡须:“破局并不难,一纸状文即可,入京之日公子可写一份状纸到衙门去状告傅天仇,告他赈灾无功等等,随便网罗几个小罪名即可,到时候必有朝堂大臣借机发挥,罢免傅天仇,公子你也可以接着这股清风平步青云,将来仕途一片平坦,嗯,如此甚好,甚好。”

    “......”李修远神色古怪的看着李林甫。

    感情是要在背后里捅傅天仇一刀,踩着他的尸体上位啊。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李林甫有口蜜腹剑的称号了,果然这害人的本事果然不是吹的。

    “此举是否有些阴险了?”

    李林甫愣了一下:“公子为何如何问?这阴险么?这不过是正常的借机上位而已,而且公子您这也是在帮傅天仇啊,你网罗的几个小罪名是不足以将傅天仇斩首的,便是有心之人推波助澜也只是能将他罢官罢了,毕竟他赈灾还是有功劳的,总好过将来他被人算计家破人亡要强。”

    “说的似乎有道理。”李修远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如果局势真的如李林甫推测的这样,让傅天仇罢官也的确是好事一件。

    这算是曲线救人了。

    自己能借机上位,傅天仇将来也不会被弄死,两全其美啊。

    “算了,此事到了京城再说吧,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李修远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差点就被李林甫说动心了。

    这老鬼果然厉害,在这里做管家屈才了。

    李林甫呵呵笑道:“公子心中有数,小鬼就不多唠叨了。”

    点到即止,见好就收,把握分寸。

    被说李修远了,便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对李林甫生出厌恶之心,反而会越发的信赖。

    当真不愧是伺候过皇帝的人物啊。

    “此事暂且放下吧,这几日正好我闲着无事,准备管管金陵城的鬼神,顺便摸清楚一下这里的情况,你去准备火盆,我要写请帖,宴请金陵城附近的大小鬼神,顺便通知一下长须鬼王,这个时候需要他站队了。”李修远道。

    李林甫提醒道:“公子,这金陵城内的鬼神可不简单啊。”

    “我知道,只是提前打个招呼而已,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李修远道。

    说完,他也浪费时间,从鬼王布袋之中取出笔墨纸砚,滴血染墨,然后挥笔写下请帖。

    请帖大致的意思无非就是:我是李修远,还请各方鬼神给个面子来府上一聚之类的话。

    当他写完之后,李林甫便端着火盆进来了。

    李修远点燃火盆,将手中的请帖置于火盆之中,这请帖立刻就化作一股青烟冲天直上,然后随风飘荡,向着金陵城各处传播开去。

    “公子好霸道的字啊。”

    李林甫抬头看了一眼那股青烟,忍不住称赞道。

    那青烟之中有一个个字迹沉浮,每一个字迹都散发着紫气,金光,尊贵不凡,鬼神一看便知道能写出这字的人身份命格绝对不凡,不是皇便是圣

    这样的字迹能贯穿幽冥苍穹,请来鬼神相助。

    相信大多数的鬼神精怪都会卖个面子前来一聚,毕竟是李修远这尊人间圣人主动宴请,这意义不一样。

    因为自古以来帝王将相都是妖魔鬼怪为异类,哪里会主动的宴请。

    所以李修远这请帖可以说开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头,只是不知道这个头是好是坏。

    青烟飘完之后,李修远便静坐在大堂之中等待着各方鬼神的到来。

    “人间圣人的请帖么?”

    青烟飘过李候府,坐在府内一处凉亭之中打坐练气的单道人忽的抬目看去,他看见了青烟之中的紫气金字不禁神色微动,当即站了起来,吹了口气,一股清风卷动,附近树叶纷飞,凝聚成了一只鸟儿的样子。

    他一脚踩在这鸟儿身上,当即飞出了侯府。

    “人世圣人居然宴请鬼神,值得去看看。”

    衙门的官署之中,傅天仇所在的卧房外,一位身穿铠甲,手持双垂的将军身高二丈,拦在房门前,宛如护卫一般忠心耿耿的护卫着傅天仇的安睡。

    他思索了一下,将一个铜锤留在卧房前,然后身子一翻便踩在房屋的屋顶大步向着那青烟飘来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