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艰难抉择
见到文山穆丹并没有太大意外，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你还找我干什么。” “我为那天的事道歉，请你喝杯咖啡。”文山说。 “哪天的事，我不记得了。”穆丹还是面无表情。 知道穆丹话里有话，但文山装作没听明白，回道：“姜亚梅结婚的那天，把你气跑了。” “我是赖得看你俩恩爱的样子，我生什么气，犯得着么？” “是啊，犯不着，那能赏脸喝杯咖啡不？” 文山从没有这么卑躬屈膝过，即使是出了和墨湘竹的事他也没打算和穆丹道歉，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再要他回到穷日子他可能一天也过不下去，还有机会，自己已经浪费了很多机会，再不知道珍惜的话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他不甘心。 如果说他下跪能换来矿山重新生产的话，他可以做，甚至就在这大门口，让老师和学生们都看见，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了钱自己也可以让别人跪，让女人跪，这就是回报。 穆丹并没有让他跪，只是说：“我还有课，先走了。” 没答应但也没拒绝，文山只有等。 没到下班时间穆丹真的出来了，她没搭理文山自己一个人往前走，文山只有跟着。 先进了商场，穆丹买了一套衣服，文山给付的钱，她没拒绝，这让文山心中暗喜，心想也许她还没有那么绝情。 从商场出来后穆丹回了家，不是穆长青的家，是她自己的家，离学校不远，一套二居室普普通通的家。 文山见穆丹没关门，这才犹犹豫豫地走了进来，凌霄还没回来，家里除了保姆外还有一个小男孩，一周岁多的样子，粉雕玉琢，模样很像穆丹。 孩子刚会咿呀学语，见到文山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爸……爸爸……” 文山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是你儿子？” “嗯，他见谁都喊爸爸，你别多心。”穆丹说。 文山不是多心，是堵心，他给自己解围：“你看我来啥也没买，我给孩子买点吃的吧。” 文山就是客气一下，他心急自己的事，但见穆丹没说话只好下楼去买东西，到了超市他才发现，一岁多的孩子能吃什么，可能还没断奶吧。 孩子确实没断奶，等文山买了一堆东西回来穆丹已经喂完了，并且换上了新买的套裙，浅米色，把她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加明显，犹如她在蝴蝶泉边出现时的模样，只不过那时是少女，现在是少妇。 给凌霄留了一张字条，又对保姆嘱咐了几句，之后穆丹对文山说：“走吧。” “去哪？”此时文山倒不知道去哪里了，因为那个咖啡店他已经找不到了。 穆丹没说话，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文山也跟着坐进去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奥迪还在学校门口，小王也等在那里。 “去你学校吧，我的车在那。”文山说。 “不去，你要去就在这下车。” 文山一听只好重新坐好，眼光还不敢斜视，唯恐自己一个不对又把她惹恼了。 俩人闷坐着到了一家酒店，这个酒店比“世纪花园”还要豪华，文山心道可能穆丹想宰自己一笔出出气，但他不在乎，这点钱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 看样子还真像，在贵宾房穆丹点了八个菜，最便宜的是一千八百八，还要了一瓶红酒，八千八百八的，这一顿下来要花费在二万以上。 敬酒的时候文山几次想说自己的事，都让穆丹给岔开了，文山也没辙，但想只要她不走，总有机会，况且现在已经比来的时候好多了，起码能和自己说几句话。 穆丹说得最多的是孩子，还问文青什么时候生。 “暂时没那想法”，文山含糊地应答。 “那得抓紧，这有孩子和没孩子就是不一样，没孩子的时候吧，任性，有了孩子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有些想法也就变了。” 这是穆丹说的字数最多的一句话，但文山没有听懂，以为她是自言自语，有感而发而已。 菜没吃几口，酒也才喝了一半，但俩人都喝不动了，文山脸红，穆丹的脸更红，都觉得晕乎乎的。 穆丹让文山结账，然后自己站起来摇晃着往外走，文山去扶她，穆丹把他的手扒拉开，然后站在门边呆了好一阵，最后好像是豁出去的意思说出了一句话。 “我知道你干什么来了，你和你妹把婚离了再来找我。” 说完穆丹连头都没回，脚步踉跄地连走带跑的离开了。 文山半天没醒过味来，什么时候结的账，结了多少他全然不知，在大街上走了多久，走了多远他也不知道，换回他意识的是突然响在他耳边的一声鸣笛，在司机的骂声中他才知道这是省城。 怎么回来的他也记得不太清楚，是自己给小王打的电话还是小王找到了自己，反正是回来了，下半夜到的家。 矿上已经没人了，所以文山回了家。 文青睡了，她不知道他去哪了，这阵子他也时常不回家，因此睁眼看是文山时她也有点蒙，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还回来？” 文青是矿上出事后回来的，仅凭几句话是无法让林琪放心的，她让文青回来盯着点，如果有什么情况向她汇报。 文山“嗯”了一声，没有回答，只说了一句：“睡吧，我也困了。” 文山是真困，但也是真睡不着，他望着重新入睡的文青可以说是百感交集，心中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他疼爱这个妹子，喜爱她的乖巧，喜爱她的聪慧，喜爱她撒娇时的样子，也喜爱她如今睡着的样子，像一个婴儿，睡得香甜，睡得安稳。 所以即使有约定，他也打算等文青先找到意中人再说，这样无论从感情还是家庭他都可以有个交代，否则他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他谁都可以辜负，唯一不能辜负文青。 她对自己的情感是真诚的，自己不是禽兽，何尝不知？ 心中乱七八糟地想着，文山辗转反侧，文青又醒了，她问：“哥，怎么了？” “没事，睡不着。”文山坐起来一点说道。 既然没事怎么会睡不着，文青打开了灯，之后揉了揉眼睛，才看见文山的眼睛瞪得老大，却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从回来后文青也没问过这些事，她不想让他烦心，林琪那边她应付着，只为了能减轻他的压力。 现在见文山的样子她知道事情还没有解决，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偎在他怀里之后文青说：“大不了不开了，你之前答应过我和我一起去深圳，现在也来得及，我对投资不感兴趣，你可以，帮帮我妈，不也很好么？” 如果自己和文青能跨过那道坎，文山倒是愿意接受这个建议，林琪没有亲人，将来也都是他的，但他还知道假如有一天他和文青的关系被戳破，林琪不但不会接受他，还会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扫地出门，最好的结果是，看在爸妈的面子上，给他一口饭吃。 嗟来之食，他文山不受，他要有自己的事业，不看任何人的脸色。 离成功只差一步，但这一步却很艰难。 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成功，他说不准。 第一种方式很简单，只要自己拉着文青一起去下地狱，相信她也会闭着眼睛跳下去，第二种方式有些复杂，因为他不知道和文青分开是不是就达到了穆丹的目的，他就会帮自己。 他不敢确定的原因有二，一是穆丹只说再找她，并没说就可以了，二是她的目的如果是报仇，报自己的负心之仇，报文青的刻薄之仇，那她应该明白俩人还可以复婚，这哪是报仇，是被他文山再一次耍戏，是仇上加仇。 如果说穆丹想和自己复合，目前还看不出这样的意思，不说别的，自己离了她会离么，凌霄会不会同意，他们还有个孩子，哪那么容易就分了。 即使是这样，让自己去抚养别人的孩子，他觉得很难接受，甚至是一种侮辱。 所以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那就只剩下她想报仇了，心中有恨的女人倒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但自己能冒这个险么？ 这个险还有一个看得见的陷阱，如果林琪知道了一定会撤资，那自己也就不剩什么了，又被打回了原形。 权衡利弊之后，文山想试一下第一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