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播种
容淑蓝没有参与开荒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刘嬷嬷，只叮嘱刘嬷嬷早点把需要播种的菜种早日买回来。她则每天都盯着后院那块菠菜地，过了几天，还看不见菠菜发芽，容淑蓝既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忐忑。 几亩地的菜种子，可不是小数目。古嬷嬷已经在庄上收集到了一部分，剩下一些不够的，刘嬷嬷只能到集市上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卖。 “嬷嬷，买到菜种子没？”听见院门口的动静，容淑蓝走了出来。 刘嬷嬷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袱，一边走向堂屋一边笑着逗她：“菜种子又不能吃，您着什么急啊！” 容淑蓝紧步跟上，挽住刘嬷嬷的手臂。“我就是想看看嘛！”说完抱着刘嬷嬷的胳膊摇晃起来。 刘嬷嬷哪里招架得住，一叠声应道：“买到了买到了，这就给您看！”说着，把手中的包袱打开，拿出用干荷叶包裹的一包包菜种，一样样儿数给她听：“土豆、玉米、红薯、冬瓜、南瓜、苦瓜、白菜、番茄、豆角、生菜、黄瓜……” 容淑蓝每看一样菜种子总要伸手去摸上一把，像个好奇的孩子似地。容淑蓝一边往秘密花园抛洒种子，一边惊叹着：没想到这个时代的菜种已经这么齐全！尤其没想到竟然还能买到番茄种子，且数量不少。 容淑蓝抚摸着玉镯，脑海中浮现出秘密花园的黑土地上，一颗颗小嫩芽如雨后春笋般冒头，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起来。 刘嬷嬷一边把菜种重新包起来，一边给容淑蓝讲温泉菜地的开荒进度。 “现在是农闲，我们又提供一日两顿饭食，所以庄上很多壮劳力都乐意来帮忙。两天功夫就开荒出来四亩地，老庄头已经安排人手把先开荒好的菜地开始整地施肥。” “这么快？！”容淑蓝颇感讶异。 刘嬷嬷笑道：“的确挺快的。”心里却暗道：听说沈家少奶奶要开荒种地，每天提供两顿热饭热菜，且一荤一素，大米饭还管饱，庄上没事干的老少壮年全都跑来了。不为别的，就为了吃顿好的！这菜地的活计再不快点干完，她都要掏不出菜钱了！也不知道古嬷嬷那个老虔婆，这几天赚了她多少菜钱！ 想起流水般花出去的银子，刘嬷嬷心疼得心肝儿直颤抖，差点忍不住就要哭了。 容淑蓝没有察觉刘嬷嬷的异状，正根据秘密花园菠菜的产量，暗暗算着亩产。“嬷嬷，四亩也差不多了。再往外开荒，温泉的地热越来越少，温度不够，种下的菜也没法过冬。告诉王老庄头，就种四亩得了。” 刘嬷嬷听得频频点头，急忙站起来道：“我这就与老庄头说去！”只种四亩地，很快就能播种了！最多不过三五日功夫，就该忙完了。想着马上就能甩掉一个大包袱，刘嬷嬷几乎小跑着去了前院。 入夜，容淑蓝在秘密花园里化身为勤劳的小蜜蜂，不停地重复着播种、采集菜种子的动作。 而那头被她扔进秘密花园的小毛驴，看见她就撒开驴蹄跑过来，围着容淑蓝高兴得直打转。 小毛驴进了秘密花园，主食就是容淑蓝种的青菜，零食最爱的除了桃子外，就是核桃了。为了给它找点事情做，容淑蓝教它用脑袋去撞核桃树，等核桃掉下来，再用嘴巴一颗颗叼着丢进箩筐里。 一开始，容淑蓝只是逗着小毛驴玩儿，没想到一教它就会了，且对这项“工作”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喏——那两大屋子核桃，一大半是小毛驴帮忙摘的。 容淑蓝被小毛驴转得头晕，敲了敲小毛驴的脑袋，指着院后的核桃林道：“别在这儿捣蛋，摘核桃去！” 小毛驴两条前腿踢踏着脚下的泥土，翻着驴眼冲容淑蓝叫唤了两声，似乎在说：“核桃都放不下了，还叫我摘核桃！” 容淑蓝第一次见一头驴翻白眼，顿时笑得不行，一边笑一边敲着小毛驴的脑袋，乐呵呵道：“小黑，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出去之后，我们还得靠核桃赚大钱呢。你得给力，知道吧？” 被取名小黑的小毛驴继续翻着眼皮，好像在说：“赚银子干什么？银子比核桃更好吃吗？” “你就知道吃！”容淑蓝再次屈指敲向小黑。许是被敲痛了，小黑叫唤了两声，撒腿跑开了。 容淑蓝对小黑很厚待，除了禁止它靠近那株碧灵花外，秘密花园里的果子菜蔬随便它吃，甚至每天都会给它喝一小碗稀释过的灵水。 小黑果然不负容淑蓝的厚爱，灵智渐开。现在容淑蓝说一些它熟悉的话语，小黑很容易就听懂了。 容淑蓝甚至暗中期待着：小黑说不定会进化成一头妖驴…… 忙碌了大半夜，容淑蓝看着地上一大包袱的菜种子，一边擦汗一边得意的笑。如果那些堂兄弟姐妹看见她卷着衣袖裤腿，双手双脚都沾上泥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看谁还敢说她除了会修炼就是生活白痴！ 容淑蓝鼻孔朝天哼了哼。等他日修炼有成回到地球，她就用自己亲手赚来的金山银山堆死他们！哼……容淑蓝用眼里的小得意掩饰着蚀骨的思念。 秘密花园里时间流速快，种子采集下来，平铺在小院里，等上片刻，就自然干爽了。 初四这天，容淑蓝蹲在菠菜地旁，小心翼翼地揭开覆盖在上面的稻草，果然看见一截尖尖的小嫩芽冒了出来。容淑蓝掐指一算，改良后的菠菜种子半个月就冒土了，比普通菠菜种子冒土时间快了起码十天！ 刘嬷嬷又在温泉那边忙碌了整整一天，容淑蓝轻而易举就把菜种子掉包了。她还留了个心眼，担心秘密花园改良后的菜种子产量太高惹人怀疑，只掺了一半秘密花园改良过的菜种子进去，与另一半拌匀，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区别来。 初七晚上，刘嬷嬷告诉容淑蓝：“小姐，温泉菜地那边都弄好了，打算明日一天就把四亩地全部播种完。您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 容淑蓝不希望村民对自己留下太深刻的印象，笑道：“我就不去了，只有幸苦嬷嬷。” 刘嬷嬷也只是这么一说，笑着点头道：“不去也好，庄户人家粗野，冲撞了小姐就不好了。” 初八这天，刘嬷嬷早早就做好了早饭。不等容淑蓝起床，破天荒自己先用了早饭，然后把之前准备好的菜种带上，往温泉菜地去了。一直忙到傍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院。 容淑蓝扶着刘嬷嬷在椅子上坐好，把一早就准备好的掺了仙桃汁的茶水端过来，看着刘嬷嬷一饮而尽，才嗔笑道：“嬷嬷，那么多佃农长工，能有多少活呀！看你累成这样！” 刘嬷嬷虽然累，精神却很亢奋，高兴地说道：“小姐，嬷嬷不累。按您说的，番茄种了两亩地，另外两亩地种了菠菜、生菜和芥菜。” 虽然准备的菜种很多，但是最后，主仆俩决定第一次播种，还是保守一点，少种一些。除了番茄是容淑蓝力荐的，余下的菠菜、生菜、芥菜都是比较耐寒的蔬菜。 刘嬷嬷三两言语把温泉菜地的事情说完了，就忙着下厨做晚饭。并没有把温泉菜地那边如闹市的情景描述出来。 老王庄村民听说沈家别院来养病的少奶奶大冬天里开荒种地，已经私底下议论了好几天。听说今天播种，跟赶着去看戏听曲似地，纷纷蜂拥而至。有好奇的，有嘲笑的，有担忧的，说什么的都有，现场简直比赶集还热闹！不过，刘嬷嬷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容淑蓝，生怕她因此而有什么压力。 冬至这天，主仆俩用高粱面包了饺子。前院王家送来了一些乌山当地为过节做的特色小吃，容淑蓝则打赏了前来送吃食的大富媳妇一个一两重的荷包，算是给王家的节日封赏。 刘嬷嬷颇为rou疼地看着大富媳妇揣着银子喜滋滋地辞别，偏偏脸上还得维持笑容，装大度。刘嬷嬷暗暗对自己说：节日封赏下人既是小姐的体面也是王家人的体面，不能因为现在经济暂时困难就失了小姐的体面。 容淑蓝打赏王家人，却不是因为这个理由。自从温泉菜地开工以来，王家人的表现她还算满意，这是其一；其二嘛，她心里隐隐有个打算，只不过时机未到，一切还得看后面事情的发展是否与她预料的一致，才好行事。 冬至过后，天气一天冷过一天，时不时的，还会下一场雪。刘嬷嬷除了每天风雨无阻，一定要去温泉菜地走一趟外，就是窝在房里，忙着给容淑蓝做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