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突 变
接下来的几天可谓“全家总动员”,全家人齐心协力的一块儿帮我准备野山菌基地所需要的各种物品,真是忙的不亦乐乎。 但是,干劲十足的我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无论是在自家院子里干活,还是到村子里寻找材料,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可当我四下打量寻找的时候,却连个鬼影也找不到。 在大家的努力下,几天之后,一排结实的木架子就搭好了,培养基也已经整齐的铺在了架子上。全家人开心的看着这些劳动成果,仿佛已经看到一簇簇的野山菌长满了架子。 “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充满信心的拍了拍手,“明天我就上山采菌种去!” 柳家mama笑着点点头:“好吧,时候不早啦,大家都休息去吧,明儿还有很多活儿要干呢。”于是大家说笑着,各自洗漱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家里的其他人都到地里去把这几天耽误的农活给补上,而我则挎着篮子独自来到山上采集菌种。 今天成果真不错,找了没多会儿,篮子里就已经装的半满了。我直起身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正打算换个地方继续找,却听到身后传来奇怪的响声。 我疑惑地转过身想看看什么情况,眼前却突然一黑,一只麻袋套到了我的头上。 “啊——救命啊!”慌乱中,我想起了前几天那些不祥的感觉,心里害怕极了,拼命挣扎着想要把头上的麻袋给扯下来。就在这时,有人拧住了我的臂膀,接着,我的后脑勺一麻,晕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不停晃动的地面让我有些晕眩,仔细听听,耳边“咕噜咕噜”的像是车轮的声音,我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小的木制空间里,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一辆正在行进中的马车。 我想再扭身看个究竟,一动才发觉双脚被紧紧的捆在一起。我挣扎着爬坐起来,却发现靠近车门的地方竟然坐着一个黑衣男子,正一言不发的看着我费劲地折腾。 看到这个男子我不禁一愣,这人感觉非常的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不用说,我之所以会被绑在这里,肯定跟眼前这人有关系,我不客气的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还有,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可那黑衣男子像聋了一样,石雕般地端坐在我的面前,根本不理会我的问话。 眼瞧那人不理我,我也懒得跟他再罗嗦,顾不上双脚还被捆着,手膝并用的朝车门爬去。那黑衣男子见我要跑,伸手一拨,轻易就把我撩了个跟头滚回了原处。 这下可把我给激怒了,我叫骂道:“一个大老爷们欺负弱小女子算什么好汉?!随随便便就人抓了来,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滚开,我要回家!”一边骂着,我再次爬到车门边,对着黑衣男人抬手就打。而那人见我朝他动手,鼻子里哼了一声,抬手一抓、一扣,瞬间就把我的手拧到了背后。 “哎哟!”我扭曲着身体,痛苦地大叫道,“放开我!疼死我了!!” 黑衣男子根本不管我的叫唤,只见他空闲的那只手摘下身上的佩刀在我鼻子前一亮,恶声威胁道:“给我老实点儿,否则就宰了你!”说完,伸手把我往前一推。 “哎哟!”我应声又是一个跟头,一直滚得撞到了车厢前挡板才停了下来。 我倒在地板上,呲牙咧嘴的揉着生疼的胳膊和脑袋,盯着黑衣男子那把夸张的长刀看了半天。啊,我想起来了,这人就是几天前在宜镇上盯着我看的那个黑衣男子! “原来是那个人啊。”我在心里琢磨了好一阵子才爬坐起来,冷静地对着黑衣男人说道:“你不用放狠话吓我,因为,哼哼,你不会杀了我的。” 黑衣男子听了我的话不禁一愣,微微扭头斜了我一眼,却没有应话。 “哼,几天前,在宜镇点心铺的对面,就是你一直盯着我看,没错吧?”看到那人没有否认,我更加放心大胆的继续猜测道,“还有,这几天你一直都在暗处偷偷地监视我,对不对?” 黑衣男人的脸色开始有些不好看了,但依然没有说话。 “哼,这肯定不是一桩简单的诱拐少女的案件,你肯定留着我有大用处,否则就不会花这么多的精力来盯我的梢。”我冷笑道,“所以,不要动不动就拿刀动枪的威胁我,相反的,我看你应该对我客气一些!” “看来你这个丫头不傻。”黑衣男人冷笑了一声,果然把佩刀挂回腰间,“对,我是不能杀了你。但是,我可以把你打晕,又或者是把你五花大绑捆起来,再用洗脚布塞住你的嘴,省得你罗嗦多事,要不要试一下?” “啊?五花大绑加洗脚布......”我的五官登时都歪了。唉,其实我刚才是虚张声势,目的只是想要验证一下我的猜测对不对。话说真要跟这条大汉对着干,我肯定是半点便宜都占不着。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揉着依然生疼的手腕蔫了下来,唉,回头等有机会再逃跑吧。 可是,接下来的十几天我们只是一味的赶路、赶路、再赶路,黑衣男子把我看得死死的,半步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不要说逃跑,多做个动作都要挨他一顿敲。 更让人恼火的是,无论我用任何手段来套黑衣男子的话,他的嘴巴就像上了锁一样,半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他到底是什么人?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要去做什么?根本无从得知。 我的老天爷呀,你还真心把我当成一块糙料,没头没脑地折腾不完了。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好好的在柳家过日子,现在又突生变故,真不知道今后还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 俗话说,再长的旅途也有尽头。嗯,其实这话不是俗话说的,是我说来安慰自己的。不过,一连走了二十天,我与黑衣男子的旅途真的到了尽头。 古代的路况,真的是一个“差”字就可以形容了。当然,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毕竟古代即没有水泥、沥青,也没有重型机械,做不出又宽又平的马路。而古代马车似乎也没有什么避震装置,行走在土石路上,稍微有些不平就会颠簸起来。所以这二十天下来,我被颠得腰酸背痛外加屁股疼,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半死不活的我靠坐在车厢边,对着从早到晚都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抱怨道:“唉,你也不用告诉我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了,反正再多颠几天,你也就只能带着一具散了架的尸体回去了。” 黑衣男子听了我的话,嘴角竟然微微的动了一下。 我看着他想笑却又要装严肃的样子,来了点儿精神,讽刺道:“真是难得啊,你竟然也会笑?我还以为小的时候你娘忘了教你怎么笑了呢。” 谁知我的讽刺一点儿效果都没有,话还没说完,黑衣男人就已经恢复了那张紧绷绷的扑克脸。 “真是的,那么多天了,你跟我说的话加起来都不超过二十句,整天就这么闷着,你不觉得无聊吗?看看,这是什么?”我夸张地在脸上比划着,“这玩意儿叫嘴巴,它不是摆设,除了吃饭,还要用来说话的!” 我自说自话了半天,结果完全是对牛弹琴,那个无趣死板的黑衣男子早已经又变回了石雕,倚坐在车厢门口一动不动了。 “唉呀呀,我要是你啊,早就用块板砖拍死自己算了,这么无趣还活着干什么呀!”我对这个男人完全没招了,只能叹了口气,抬起下巴,把头顶抵到挡板上,看着一摇一晃的车厢顶部,嘴里无聊之极的念叨道:“喜羊羊,懒羊羊,美羊羊......” 数着数着就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却感觉到车子好像没有以往那么颠了,难道是我已经被颠得没有知觉了?我歪了歪脑袋,仔细体会着车子的动静。 嗯,确实感觉道路平整了许多,真的没有前些日子那么颠了。再听听,车厢外传来了热闹的人声和车马声,看来,我们来到一个大城市。 嘿,我立马来了精神,爬到车窗边,想打开窗帘看看究竟。可还没等我掀开窗帘,黑衣男子的长刀突然就出现在我和车窗之间了。我恼火的扭过头瞪着他:“就看一眼都不行吗?!” 只听黑衣男子恶狠狠的哼了一声,分明在说:“一眼也不行!” 我心里恨得差点儿没朝他吐唾沫,而表面上却只能无可奈何地坐回自己的角落,这些天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的任何反抗对于这个家伙来说都是徒劳的。 慢慢的,外面的吵杂声变小了,而路面依然平整,辨识着马蹄和车轮撞击地面的声音,我们似乎走到了青石板的路面上。 没过多久,马车“吁”的一声停了下来,只听车外“嘎吱嘎吱”的传来打开大门的声音,马车一晃,走了进去,而那大门又在我们身后“嘎吱嘎吱”的关上了。 接着又走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只听着车外有人嚷着:“来了,来了!”一群脚步应声围拢了过来,而马车也最终停了下来。 这时,有人打开了车门,我好奇地朝外边打量,只见好几个穿戴整齐的中年妇人已经候在车外。 黑衣男子也看到了她们,随即跳下马车,态度恭敬地对着领头的妇人禀报道:“人已带到,交给你们了,张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