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痴情才女
(1) 这时,徐长文说道:“两位远道而来想必还没投下客栈过宿吧?”玉绣答道:“尚未!徐先生为何有此一问?”徐长文笑道:“如此正好!在下想请二位留宿寒舍,还望不弃!” 解晋等人听罢,笑道:“徐先生真是惜才如命呀!看来是想把玉姑娘父女留为贵客了!”玉绣看向颜路,只见他笑道:“我父女二人游历四海怎敢叨扰徐先生?”听到这话从颜路的口里说出来,玉绣差点就忍不住笑喷了。 徐长文见玉绣强忍着笑意,惘然地说道:“莫不是二位嫌弃在下招呼不周?”颜路被这一笑一问的弄得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说:“岂敢!岂敢!”徐长文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叫人给你们收拾房间去!”他一招手就让店小二忙乎去了,“二位随在下来!”说着就引着他们往后堂而来。 颜路见玉绣还在笑意中,就说道:“子玉!还没笑够哪!”玉绣说道:“父亲大人!玉儿怎么能笑得够呢!除非我笑死了!”颜路真是拿她没办法,正如张良当年一样调皮贪玩经常要他来帮他善后,无奈地说道:“你呀!”徐长文见他们谈笑风生中真情流露,羡慕的说道:“先生父女二人感情甚笃,真是让人羡慕呀!” “看徐先生的年纪,想必儿女也不小了吧!”玉绣敛住笑意问道。徐长文语重心长地叹道:“是啊!她倘若还在世的话比你还要年长好几岁呢?”玉绣和颜路一听,似乎扯到了他的伤心往事,颜路赶忙说道:“实在抱歉!小女……冒犯了先生!”徐长文笑着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 “这就是小女的闺房,还望玉绣姑娘莫要嫌弃!”徐长文带领着二人进入一个房间。玉绣见他神情凝重,故作轻松的说:“怎么会呢!先生言重了。”徐长文与他们在几案前坐下,说:“小女名叫浣浣,去年死于一场痢疾,她去得仓促,实在是让老夫有些措手不及!”颜路听罢叹道:“如此年轻的一个生命,真是让人惋惜!”徐长文叹道:“唉!可不是,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先生莫要悲伤!我想徐jiejie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还在为她伤心!”玉绣说道。颜路也附言说道:“是呀!徐先生别再伤心了!”徐长文强作欢颜地笑道:“真是让二位见笑了!隔壁有一间空房,颜先生若是不嫌弃就请住下吧!徐某先去忙了!”颜路说道:“先生说哪里话!先生你店务繁忙就请便吧!” (2) 徐长文离开后,玉绣环视了一圈室内,见墙上悬挂着不少的字画之类的挂副,说道:“看来这位徐小姐也是一位才女嘛!”颜路说道:“她的父亲是个有才学之人,她做女儿的又怎么会差了去!”他说完又淡淡地笑道:“什么叫作‘也是’呀?是不是把你自己排在前面了?”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他也学会了抓人话柄。 “哎?颜二先生,你好像和以往有点不同了嘛!”玉绣难得见到颜路会这样说话觉得新鲜。颜路依然笑道:“怎么又成颜二先生了,不是父亲大人吗?”他倒是有种想以父亲的身份来与她相互陪伴。 “嘿!”玉绣笑道:“你还真想当我父亲呀?”颜路笑得眯起了眼睛,说道:“有何不可?我这个年龄当你的父亲也未尝不可!我们的样子就像父女的模样。”的确,颜路已经三十几将近四十岁了,玉绣虽然已经是二十有几的人了,然而她曾两次为蛊魄而愈伤,所以她的容貌还是停留在十八岁的模样一点也没有改变,这样一比较下来,还真的有点像父女。 “唉!当我父亲不好,只可惜jiejie不在了,如果你能认识她,我倒觉得你与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玉绣想得是挺美的。颜路也曾听她说起玉荷的事情,就笑道:“这么说,你是想让我当你的姐夫啰!呵!下辈子的事情了!”玉绣也觉得无趣,说道:“是呀!希望jiejie下辈子先认识你,不要认识卫庄那个家伙!” “哎呀!这位徐小姐也是个爱琴之人喔!”这时玉绣在榻边的柜子上方发现了一座琴,她把琴搬下来细细地端详一番,惊道:“这是名琴‘绿漪’!怎么会在这儿?”颜路很认真地看了一番,甚为惊奇地说:“是呀!这样的名琴怎么会在这儿呢?” 玉绣一个好奇就把琴翻过了来,竟然发现底座居然还刻了字,轻声念道:“一种修行,两人得缘,三五次劫难,又增四分情感;六弦名琴,七分相思意,八九人劝解放弃,实(十)难做到无情无意。” “啧!奇怪了!我怎么觉得这首数字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呀?”玉绣念着念着皱起了秀眉,心底泛起了一种淡淡地酸楚。颜路笑道:“是不是有种玉荷jiejie的味道呀?”“对!就是jiejie的那种感觉!”玉绣一言惊醒梦中人地说道:“一种相思的感觉!难道这位徐小姐也害了相思病?”颜路依然笑道:“这是人家的事,你这么多事做什么?” “那这位徐小姐真的好可怜呀!不知道那位被她相思着的人怎么样了?如果他也是这么爱着她他不是要孤独终老了?”玉绣感触甚深地说。颜路见她如此感触,觉得她有点杞人忧天了,不由得笑道:“你是不是想多了?”他倒觉得这是她的真性情。 “什么叫做想多了?本来就是这样!徐小姐已经死了,他不是很可怜吗?”玉绣从来都没有这样认真过。颜路淡淡地笑了,耐人寻味地说道:“既然你能替别人想到这些,怎么就不能替子房想想?你离他而去他不也是见不着你了,他是不是也很可怜?” 被他这样一说,玉绣顿时哑口无言,竟强词夺理地说道:“他和淑子jiejie不是挺好的吗?我才可怜呢!”颜路只管摇头叹气无话可说了。 (3) 这时,玉绣一下子把柜子打开了,颜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说道:“这是人家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乱动呢?你学的礼数都到哪里去了?”玉绣不以为然地说道:“看看就放回去又不会少什么!你放心吧!我不会闯祸的。”他们往柜子里一看,装得满满的一柜子的竹简,玉绣伸手随意地拿了两卷出来说道:“她竟写了这么多?” 打开竹简上面写道:“暮山烟雨重,隐林路径深。晚来骤雨无虹,山风虽微,却落飞花带雨沉。人有相思结,山有四时景,此情此景不相同,却是为此最倾心。郎来如彩虹,妾盼,则求骤雨,但愿此景解相思。如今雨过无虹,相思更重。” “好伤感的词!都赶上我jiejie了。”玉绣不得不感叹道。颜路也被这样感伤的词赋所感染,不禁叹道:“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崖,相思渺无畔!又是一个痴情女子!”玉绣想要挖苦,说道:“都说痴情女子负心汉!都怪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男人害人不浅,真是可恶!”她见过jiejie为情所伤的样子,已经无法认同这种情感。 “哎?我说子玉,谁负你了?好像是你负了子房吧!我还替子房叫屈呢!你怎么这样说话?子房对你可是有情有义喔!”颜路被她这样的一通抢白可是冤枉得很,他本来也觉得她这样离开张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谁叫他长得这么俊俏潇洒的到处招女孩子喜欢。”玉绣一时之间也没想到怎么回答,就只能用老办法耍赖,对付颜路这可是最好的招数。“嘿嘿!你呀!”颜路被她弄得啼笑皆非,“俊俏潇洒在你的眼里也是一种错?”她可真有能耐呀。 玉绣想了想也觉得好笑,本来是自己无理,他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说:“你就是这样替子房叫屈的吗?”颜路笑道:“不然要怎样?对你骂粗吗?”他可从未学过这样的招数,而且这样对他来说实在太难了。 “谅你也骂不出来!”玉绣很好笑地看着他笑了起来,她说着低头又看第二卷竹简,只见上面写满了音符,“看来这是徐小姐谱的一卷琴谱!”颜路把竹简拿了过来,细细斟酌着,摇头叹道:“《相思泪》好悲的一阙调子!” 玉绣读着上面的词赋道:“淡洒墨香,绘倾城之颜,为那一句誓言,谁在百回千转?一句天荒地老,一世不解情缘;作色画笔,淡墨模糊,描下昔时场景,竟如相思愁绪;决心一世等待,直到海枯石烂,任凭誓言飘远,只守一场风花雪月;乱世蔓延,是爱情的悲歌?是少女的花季?流年飘洒,是少年的壮志与雄心。” 这时的玉绣在想,是什么样的男子可以让一个女子这样的至死不渝呢?这简直就是第二个卫庄与玉荷的翻版。 颜路见她许久不说话,就问道:“在想什么?”玉绣未言先叹,说:“我在想这个被思念着的男子会是什么人?他这样被人思念着,他知道吗?他若是知道他会觉得幸福吗?”颜路却说道:“你不是经历过吗?思念与被思念是什么感觉你还不清楚?” “是啊!尝过了都不会忘记!”玉绣的心里不得不说,这是人间最难说出来的酸楚与甜蜜。颜路闻言略惊,问道:“你真的放得下子房?”玉绣对他淡淡地笑道:“怎么?你希望我思念着他至死不渝吗?”颜路苦笑道:“颜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真的放得下?” “你对韩若水不也放下了吗?坚强如我,我又怎么会输给你呢?是不是?!”玉绣不忘记又要挖苦他一番。颜路一听她又在取笑他,摇头道:“你呀!少挖苦我一下子都不行吗?”玉绣说道:“所以以后这样的问题,你最好还是不要再问了,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就这样,在徐长文的盛情款待下他们住了好长的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