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家里的老狐狸
回到府中,额娘和嫂子,还有几位姨娘,果然还在等个我回来吃饭,忙回屋换了衣服,带着桃红和晓茜过来跟额娘、嫂子并几位姨娘行礼,额娘让桃红和晓茜近前,仔细打量了一番。 问桃红道:“脸上的伤可治的好?” 桃红摇摇头道:“格格也帮奴婢找过洋人的医生问过了,如今已经淡了不少,可是要完全治好却是不能的。” 这时嫂子道:“难为你了,为了救主子,脸也毁了,以后就跟在你主子边,时刻也别离了,谁要在为你这伤为难你,跟我说,我自会帮你做主的。” 桃红忙跪下谢恩道:“谢过福晋的厚,格格于桃红有再造之恩,让桃红粉碎骨也在所不惜。” 额娘笑了笑,道:“难为你这么忠为主,从今儿起你们两个的月钱都涨到十两银子吧。”说完又转冲着林嬷嬷道:“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她们俩才进府,有些规矩不懂,你还不懂吗?格格边的人自有格格自个教训,你是个什么东西,若不是看着你跟了我快二十年了,我立马就赶你出府了!” 林嬷嬷一听,吓的跪在地上,口中不停的道:“奴婢该死!” 额娘又道:“你也知道自己个该死,以后就懂些规矩,听说你儿子如今到了志锐的跟前侍候了?” 额娘说完这话。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看了眼嫂子,却见她神色自如,看来是她是知道,这时林嬷嬷早已吓在地上抖。 额娘又接着道:“你是跟着我地老人了,你儿子愿意跟谁。本不该拦,这也是他自己个儿的前程,可你得记住了,你是这府里人,若还想留在这府里,便老老实实的,别老眼昏花的被人给绕进去了。若是不留了,格格当初也是给你签了合同的,你提前说一声,我自安排你离府,跟了我这么些年,也不能让你白跟,自会给你些养老的银子。” 林嬷嬷如今只是拼了命地在地上磕着头,口里直呼:“奴婢该死,没教好儿子,还求福晋看在奴婢这么些年跟在边的份上。饶了奴婢这次吧。”说完便已经哭的不形了。 桃红和晓茜第一次经历这样地人和事。竟也有些吓到了。不敢再吭声。只是默默地跪在一旁。我则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道:“这个珍嫔还真是有本事。手都伸到咱们家里来了。看来史书上说她卖官受贿只怕是真地了。这个女人就算是再光绪。也已经成了个祸害。连自己个儿娘家地人都不放过。” 我听着额娘斥退了林嬷嬷和下人们。又让几位姨娘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了额娘、嫂子和我。 额娘看着我道:“老佛爷可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把慈禧在宫里跟我地谈话内容复述了一遍。额娘看了嫂子一眼。道:“看来。老佛爷果然是早就察觉了。却没有说破。一直等到那起子人都跳出来了。才出手。老佛爷这是要一锅儿端呢。”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嫂子。嫂子道:“meimei不知道。这位珍主儿。不知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自得宠后。就三天两头地让自己地兄弟到府里来。有一次还拿了皇上地口谕。说是让志到上海去主持那几个工厂。都被咱们给回了。说让他们自己个儿到上海找你说去。这事儿从来都不是额娘和我做地了主地。” 我一听。惊道:“她还真是敢要呢。这几个厂子地事儿。就我跟老佛爷还有额娘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是从哪儿知道地?还捅到了皇上那儿?” 额娘着脸道:“还不瑞亲王府的人干的好事儿,那个富尔泰真不是个东西。” 嫂子也有些气愤地道:“以前看着他们府里地人,一直没学着,如今得了势了,真面目就露了出来,玉儿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也算计,真是黑了心了。” 福晋叹了口气道:“那皇宫啊,是个染缸,什么冰清玉洁的人儿进去了,只怕也会慢慢变地可怕起来。”又看了看嫂子,道:“你也小心些吧,这些年在这府里处了这么多年,该拿主子谱儿的时候就得拿,别怕这怕那儿的,看看皇后?虽然咱们家载沛不是个薄的人,可是这侧福晋、格格什么的,迟早是要进门儿的,你要别一听有什么麻烦事儿就想躲,看看宫里地那位?好好给自己打算一下吧,你meimei以后大了,也是要嫁人的,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 嫂子听到这,眼圈有些儿红了,我却知道,额娘这番话是说的在理的,心里叹口气,这个时代,女人真的是很难熬。 额娘又转头对我道:“你明儿去你老师府上请个安去,顺便把这事儿悄悄跟他说说,让他给出出主意,要不要把你哥哥给叫回来了,出去了这么多年,家里都是女人,都快被人给欺负的不像样儿了,轩儿这都一岁多了,眼看着就要两岁了,连阿玛都还没见过,唉……” 额娘叹着气,虽说载沛不是亲生的,可是从小就带在自己边的,自然也是她的心肝,自懂事后,就在外奔波,没在家过过整年,这几年更是这样,我也想哥哥地,有好多事儿其实自己并不想去做地,只是因为哥哥不在,bī)得我不得不出面,好怀念可以喝茶、看书的子,如今偏偏每天都难得有个休息地了。 我和额娘、嫂子又聊了一会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夜无话,第二自去陈府找陈三立商量额娘说的那件事儿去了。 长善府里 志锐、志两兄弟还跪在地上,长善还在骂着:“你们两个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这种下作的事儿也敢做?还敢跟着载漪那个不长脑子的混,都是猪油蒙了心啊,你meimei糊涂,你们做兄弟的也敢跟着胡闹!” 志锐颤声道:“那瑞郡王一再保证不会有事儿的,谁知道会闹成这样?” “孽障!”长善一个茶杯扔了过去,打在了志锐的额头上,一缕鲜血滴了下来,他也不敢去擦。 长善接着骂道:“那秀儿是什么人?人家是看在福晋的份上叫你们一声哥哥,你们就觉着自己个儿上天了?这次幸好没闹出人命来,那载漪是太后的侄女婿,大不了就是个夺爵,你俩呢?你meimei呢?你们有什么屏障?不过也是仗了孚王府的势罢了,这次太后没计较,你当是你meimei的功劳吗?” 志有些不解道:“怎么不是了?如今jiejie可得着皇上的宠呢,这天下也迟早是皇上的。” 长善眼前一黑,差点没厥过去,想要拿茶杯砸他,才现茶杯刚才已经砸了老大了,气极了,冲去有一脚朝志踹了过去,骂道:“不长脑子的东西,你们都当太后是死人呀。在她眼皮子低下干这种事,你以太后不知道?这次是给你们死去的爹和我这个苟延残喘的叔叔留张老脸,要不,你们以为你们凭什么还能在这儿?” 志锐和志心里都是一惊,对望一眼,忙伏下去,道:“都是侄儿们的错,还请叔父责罚。” “罚你们还有什么用?如今孚王府的人,以后是指定不会再向咱们家施援手了,那秀格格,打小就在宫里长大的,那是个什么样心眼的人,你们这么,欺到她头上了,一点子亲戚份都不顾,你们真是,真是……咳咳咳……”长善说到这儿,一口气没上来,趴在桌沿上,喘了起来。 志锐忙又去另换了杯新茶,奉了上去,同时道:“叔叔,放心,明天侄儿就到王府去请罪去,姑母怎么也要念在一脉的份上,不会太为难meimei的。” 长善良喝了两口茶,叹了口气道:“明天我带着你们兄弟二人去吧,你们先下去,找你们婶婶,请她好好帮你们备一份大礼送去。”兄弟俩忙应声出了房门,长善看着两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瑞亲王府内书房 老瑞亲王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老泪纵横的道:“如今你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你去折腾吧,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我的这条老命啊,迟早要送在你的手里。” 载漪趴在地上哭道:“阿玛,儿子错了,如今还求阿玛进宫见见太后,给儿子求个啊。呜呜……” “你们啊,糊涂,谁不惹偏去惹那个小魔头,她是什么份?那是老佛爷跟前长大的,你们能动的了?就是她跟皇上的份,那也是你们能挑拨的了的?这次老佛爷已经是给我这张老脸留了些份了,她给那个丫头出都封了个嫔,一是给你们个警告,二就是帮着你们安抚着那个小魔头呢,要不,你以为,就凭你做的那些个事儿,能光圈半年了事?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儿子?!”